第939章 祭亡靈得活人心(1 / 2)

三國呂布之女 real覓爾 7834 字 10個月前

呂嫻道:“將此人與傷者送到大軍處尋軍醫醫治。還有這些人,遣人埋了吧,都是袁氏忠骨。屍露於野,也太慘了。”

“是!”戰將應下,道:“女公子若要追,末將將兵分為二,一隊隨女公子前去。”

“我正是此意。”呂嫻道:“剩下的人即刻回大營稟宣高。若路遇援兵前來,告知方向,叫他們來接應我!”

“是!”徐州兵皆一一聽從。

“事不宜遲,速走。”呂嫻重新上了馬,威風簌簌,眼眸銳利,道:“不管追不追得到,都得追!也許能尋著子龍!”

說罷分兵而去。

剩下一隊則收拾戰場,火速行動。

心腹謀士被扔到戰馬上,綁了起來要帶回去。呂嫻似乎很信任臧霸,而且兩人也頗有默契,竟然真等到了援兵,這是何等的默契和底氣呢。

他不敢看死去的這些被扔到戰車上要拉回去的人,眼皮直抽搐,他不怕死,真的不怕死,可是這一刻卻怕活著回去麵對那些或死或活的被犧牲者。他怕的臉皮抽搐,恨不得一死了之!

這一瞬,他感受到了呂嫻的惡意,她哪裡是有什麼善心要留著自己的命,她根本就是要誅人心!

逼著他回去麵對啊,躲都避不開的手腕和可怕!

這個女子,賊子之心!

晃晃蕩蕩的回到戰場時,天光已然大亮,而他差一點凍僵,待下了馬車,一看眼前之景,轉過身就開始吐,臉色發青,嘴唇發白,不敢再看第二眼!

徐州兵回首看了他一眼,終究是微怒著上前來提住了他的後衣領,道:“怎麼不看看你的腳下,是什麼?!”

心腹謀士怔了一下,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腳下,是一隻手,不是斷手,而是連接著人的手,他怔怔的看,感受了一下那種玄妙的實感,硬綁梆的,都凍實了,因為混合著雪冰凍的連在了一起,都沒了人樣。如果不細看,根本都看不到這是個人。

他腿一軟,本就僵著的腿和身體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神情呆滯,臉上半絲血色也沒有!

這是個凍死了的袁兵。而如這樣被凍僵了,或是被殺的,不計其數!

這些都是被拋棄和放棄了的人。

他喘著氣,像個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仿佛隨時能斷氣。

有一校尉走了過來,斥罵道:“還不速去與將軍彙報,在此作甚?!”

徐州兵瞬間挺直了背,道:“是!”說完就跑了,頭都沒敢回。

校尉小將很年輕,看了一眼這人,道:“先去關押起來。容後再處置。”

其餘兵士都從命,提著袁尚的心腹謀士往後走,一麵走一麵低聲道:“此人倒還算有些良心。就怕看到了這些死人,也依舊無動於衷,那才可怕!”

是他們作主丟下的,如果連看到了都沒有害怕和愧疚之意,這種人,與魔鬼有什麼區彆。

另一兵士道:“這種良心有什麼用?!人死還能複生?!在他們眼中,這些人,不過是草芥罷了。”

“彆說我們這些草芥之兵,便是如我們主公,在袁氏眼中,也不過是草芥走狗罷了。”兵士們雖都是窮苦出身,有很多都是流民上來的,最知道那種滋味,他們萬分的珍惜在徐州從軍的日子,雖然練兵很苦,然而那種歸屬感是在流民之中從未體會過的。

能在流民眾中活下來的,多數本來就是體質過硬的人,又習慣了那種低層的叢林爭執,更知道這種殘酷。從軍之後也略識得了幾個字,哪怕還不怎麼會寫複雜的字,但也懂得了很多的道理,所以他們多數是知道的,在很多所謂的貴族和諸侯的眼中,彆說他們這種人不是命了,便是呂布在他們眼中,也高貴不到哪兒去。

驅如虎狼與走狗草芥的區彆罷了。隻不過是驅虎狼,本身帶著點忌憚,然而,性質是一樣的!

所以他們看到袁尚做下此事做的理所當然,那種心情,無以言述,對這心腹謀士也十分不客氣。

在他們心中,他們也略懂些粗粗的道理,那就是,戰可死,死亦榮,然而,被放棄拋棄這一種,還有所欺騙和隱瞞的忠心,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像什麼呢?!這些死去的袁兵將士,像極了看門狗!它忠心耿耿的守護家園,驅走彆人,不計代價,哪怕受苦受累也不在乎,然而,彆人未走,卻先被主人剝了皮剁了骨進了鍋……

這種死,榮嗎?!

死去的也算是解脫了,然而活下來的,像極了被剝奪了靈魂的人,有些想不開,直接尋小刃自儘了,而有些,則受累受傷受餓受凍,活活的寧願凍死自己。

那是多慘的結果。

現在不過是讓這人現實的看一看,直言麵對一回,他就受不了了?!

死了算什麼,算便宜,隻要活著,好好麵對,好好看一看,看他以後還罵不罵得出來那些理所當然的話!

不錯,罵呂布不是人,也許吧。可是你們的主子,連人也不算。又怎麼說?!

之所以說他有良心,隻肯定他逃避是本能,但是麵對的時候也沒有那種理所當然,知道是做了虧心事的那種負疚才是真的報複和折磨。

不過也好。隻要親眼看到了,直麵過,才算是折磨。

沒有親眼見到,就總有那種多的種種多的高高在上的理由去合理化這一切!

兵士將他關在了一個放雜物的帳蓬裡,好歹避風。

心腹謀士卻很恍惚,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無論他多想閉上眼睛不去看外麵的一切殘局,可是,那些聲音卻不住的往他耳朵裡鑽。哪怕閉上眼睛,剛剛見過的那一幕的慘狀卻在腦子裡不停的定格,想忽略也不能夠!

本來隨軍,見到戰場種種的慘狀都是常事。

然而這一次不同。

因為本該陪著戰將軍士們共同戰鬥的人,卻不在。本該在的人,不在。而這決議是他提出來的。他當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這是不得不為的選擇。

可是,他不承認自己錯了,卻依舊感受到難以承受的痛苦,沉沉的壓在自己的心上。

他不是沒見過戰場的慘烈,可是今天所見到的,真的難以承受到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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