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諸子,才能隻堪守成,隻怕,遠不及大才於世,若是同心合力,有眾才在,必能得保基業。而才能不顯,卻又不和,此是自取滅亡之舉,內已要崩,外又有強敵……”幕賓道:“袁氏氣數若是此番抵不住,怕是要儘了……”
說的這些崔琰又怎麼會想不到,正因為想得到,看的深遠,所以這心裡才覺得無能為力的痛苦。
正鬱悶著,忽聽外麵有人來通報,道:“大人,袁譚送了郭圖的首級回來,說已遵父命處置郭圖,望父息怒,萬勿因此人而有鬱結於內心。”
郭圖死了?!
三人麵麵相覷,郭圖雖是個小人,也無甚才能,缺點一大堆,可是,哪怕再有錯,在這種時候,就這麼死了……豈非自毀長城?!
還未怎的,先殺起自己人來。哪怕他有錯,也沒必要這般的急躁。
崔琰心中不禁心寒不已,良久道:“……主公可說什麼?!”
“主公言袁譚很好,連道三聲很好。”親兵道。
崔琰蹙眉,隱隱覺得不對,道:“袁譚人未至?!”
“未至,隻言遇到曹軍大營,需作戰而擋住他們前來,因此暫不能來前線效命……”親兵道。
這個操作,令人窒息。
若是袁譚前來,哪怕殺了郭圖,也是坦蕩的意思,難道袁紹還能吃了他?!現在人不來,隻送郭圖來,豈不是顯得自己心中有鬼嗎?!
真弄不懂他怎麼想的!
袁紹能不心中警鈴大作才怪。
或者是袁譚已經直接昭明的意思了?!意思是說,他就是不願意聽軍令而來,明顯已經有彆的意思了?!
崔琰喃喃道:“要出事啊……”
他微微閉了閉眼睛,隻感覺一閉上眼睛都似乎能看到山峰崩塌之勢。
他微凜,隻覺被一股凶狠的寒意所包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惡寒之中。
“真是令人心寒。”待人走後,幕賓低聲道:“郭圖雖可死,然如此之死,真是冤!這袁譚……”真的義絕狠辣。
對郭圖就不說了。
隻是說不來就不來,這個意思分明是已經有了對應之策,一旦這邊有遺命,隻怕立即就能兄弟刀刃相見了。
為自保到這個地步,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為什麼身為人子,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的?!
這簡直是令人費解。
崔琰道:“這是公然要與袁公作對。難道他已篤定,袁公不能回鄴城?!”
這話一說,三人不禁一身冷汗。
啥意思啊。因為知道袁紹回不去,所以有恃無恐了。因為他可能對付不了袁紹,但對付袁尚,綽綽有餘。
可是,為什麼篤定袁紹一定回不去呢?!
如果回去了,這袁譚不還得涼?!公然不聽父命,而割據青州?父子反目?!
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崔琰受不了,又來了袁紹帳前,卻被帳內親兵給攔住,一臉難色的道:“……主公自接郭圖首級後,一直在發怒,還請先生不要叫我等為難!”
這是見不到了。
也是,父還未失勢,長子都已經不聽話了。這等丟臉之事,哪怕是個小家庭裡,兒子不聽老子的,弄的老子沒麵子,都要捂上門怕人知道,更何況是這樣的大家族了。
越是丟臉越是爛事,越是要捂。
所以,商議應該是不可能尋他商量了!
崔琰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何苦來哉,崔季珪啊,父子兄弟之事,是惹禍之言,多說不僅不聽,還要受禍,既知如此,何必去說,既見不到,罷罷罷,便不說了罷……”
說罷心灰離去,再沒有回頭。
而此時的文醜在雨後,已是狼狽不堪,全軍上下無有遮蔽,被淋了一夜的冰雨,個個冰的半死不活,哪裡還有半絲的抵擋之力?!
文醜看著這些兵馬,心不往的往下沉,沉到了底,道:“……休矣。今日醜必喪於此處!”
天,微微放晴了,但顯然並不是好天氣,而是送命的好天氣!
曹操沒有立即就叫把他們給殺儘,而是命人來喊,道:“文醜,可願降,若降,可留全,若不降,屠儘!”
曹操心裡還有有一絲的想望的,他缺大將之才啊。若是得到文醜,這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終究是要讓他失望了。
文醜冷冷的喝道:“雖死可矣,降於國賊,絕不可矣!曹賊,要殺便殺,休得多言!”
曹操大怒,這麼被拂了臉麵,焉能不怒,連日來的憋屈,一股而輸出,便怒發令道:“圍住!一個不留!梟文醜首級者,如前言,重賞!”
當下曹軍便開始收攏包圍圈。
文醜哪怕狼狽的喉嚨冒火,身上仿佛沒有半絲溫度,卻還是堅持著上了馬,道:“隨吾死戰!”
隻是他座下馬卻在打抖,饑餓還有受冷以後,便是體質再好的動物也受不住啊。他的身後兵馬更是東倒西歪,有些就算勉強拿起了兵器,也終究是不成兵列,更不成兵陣。
隻是送死的份。有很多人連哭的力氣都沒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