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曹操不能急攻袁氏兄弟,一則是怕袁氏急抵抗,二則難道真的不顧忌在後方的女公子和主公,還有他們的大軍麼?!
誰沒有留後手?!都有。
誰都有牌麵,隻看誰能真正的占得平衡,而留有底牌。
“這一仗,有的打!”臧霸知道這一戰,怕是要拉扯到很久了。僵持多久,誰也不知。
然而,戰爭,更多的時候,膠著的未必是戰場上的局勢,更是其它方麵的較量和平衡。拉扯著的是後方的權衡。
而在這等待時機之中,誰都不能急躁。
臧霸對於滿寵來很是淡定,當然因為呂嫻不在,他與趙雲也沒有接待他的意思。
禰衡這樣的地位,以他的規格去接待,就已經不算失禮了。
滿寵本以為會是臧霸率眾將來迎自己,萬料不到,竟是那根攪屎棍子帶著人耀武揚威的來迎接。滿寵頓時一臉的一言難儘,冷嘲道:“徐州營是沒人了嗎?!竟遣出惡犬來迎使者。”
禰衡對於旁人罵自己是狗也不生氣,隻笑道:“惡犬迎惡犬,齊鼓相當也!迎接臭名昭著的滿伯寧,衡足已禮遇……”
滿寵心中大怒,道:“汝一白衣儒身,爾敢與我並坐,我是天子麾下之臣,汝……”
禰衡嗬嗬冷笑道:“天子之臣?是國賊之臣吧?!說你是惡犬還是抬舉了你。我如今在徐州軍中任前鋒營軍師,怎麼就迎不得你?!若拚官職,誰高誰低?!我還比你高幾階。在吾麵前,充什麼天使?!”【天使:天子的使臣的意思。上帝和天使非西方的專屬。我們古人更早說。】
滿寵已是氣的滿麵脹紅,道:“汝是天子棄履,無級可上廷坐堂之人,到了此處,卻與我充起官職大小來。果然是狗仗人勢,跟著溫侯,汝早已不知自己姓誰。哼,白衣儒葛之輩,安敢如此自大!”
禰衡嗬嗬冷笑道:“就算是狗仗人勢,也隻是此惡而已。不像伯寧,滿嘴仁義道德,卻靠欺負吏民,而升爵加職,討好國賊,以求恩寵。衡雖非好人,卻不像汝,敢自詡良臣。比起你這行,你這不要臉的言,衡無異於聖人!”
“你!你!你……”滿寵指著他,氣的臉煞白。
“雖是糞臣,連噴糞也不會,無用之臣爾,曹操為何遣汝來此,無用之徒!”禰衡不屑的道。
滿寵脹紅了臉,氣的絕倒在地。
禰衡隻不失禮節,叫人抬進使臣營帳,又遣了軍醫去瞧,就不管了。
至於文人之間指鼻子互罵,那叫雅事,不必上綱上線的嘛。
因此竟也不理會他。
滿寵還未領教過這樣的人,不僅沒見著臧霸,結果還被瘋狗給逮著狂吠了一通,一想這羞辱,簡直就更氣了!
他一心要見臧霸,奈何臧霸隻遣禰衡來與他交接,明顯這是打發自己的意思。
滿寵有苦說不出,走又走不得,真是氣的不行。偏偏也罵不了臧霸什麼,臧霸隻叫人傳話說,主公與女公子不在,他做不了主。
明顯這是不鳥他的意思。
拿這話應付他呢。
滿寵惹急了,就大罵道:“如此大軍,竟是無人主矣?!莫非是連見使臣的人都沒有?!”
禰衡聽的煩了,反倒冷笑連連,嘲諷道:“可不是嘛?!也不知是何人造了大孽,如此大戰,吾主與女公子皆在兗,而不在此前線。全拜汝主之功呢。如今汝這還要朝著我軍狂吠,怨我軍無人招待於汝?!哼,要不送你駕兗州見見?!”
滿寵被噎在那裡,無話可說。
禰衡甩袖就走,滿寵氣的要死要活。他身後的謀士等人看著不對勁,便道:“隻怕是臧霸鐵了心不肯見我等使者。是不欲理睬主公之謀的意思!”
滿寵心中焦急,道:“這臧霸竟也如此難擺布。他不露麵,如何說服於他?!這下可如何是好?!”
有瘋狗攔道,滿寵便是想試探一下臧霸的意圖也沒辦法,一時心急如焚。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種路數,本來以為是要恩威並施的,卻萬萬沒有想到,竟是連麵也沒見上。這可真是叫人發愁!
滿寵怎能不急?!
禰衡對臧霸道:“曹操明顯是想要用使臣擺布我軍。區區國賊而已,以天子名,丞相的威風擺的十足的。”
可惜現在並非天下一統的時刻,想要擺布諸侯,誰又比誰低一等了?!
天下一統時,是不得不聽你的。否則以反逆論處。
然而,現在,若說丞相比地方諸侯更有號召力,更有威風,誰也不拿這個當回事。爭天下之時,拚的是實力。可不是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他有他的謀策,我隻不理會他便是。”臧霸道:“我不接招,他能奈我何!”
禰衡看了他一眼,終於明白為何呂嫻要他押大軍了。這個人心性是真穩。曹操要與他玩套路,他隻不接。
不玩的人,你不能拉他下賭桌,就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你有籌碼,可你能拿賭桌以外的人有辦法麼?!
臧霸行事,不拘風格,他隻穩穩的記得自己的使命,不逞強,不出頭。絕不露出不該有的鋒芒。這種知實力而知內斂,克製隱忍的風格,真是名將的性格。
禰衡心裡都有點佩服他了,笑道:“曹操怕是算盤落空了,也不知心中如何懊惱。”
說罷不知想到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臧霸嘴角一抽,看了一眼他,心中一言難儘。這正平,有時候,真的很神經質。
天才與瘋子可能就是這樣吧。
等瘋子天才出帳去了,趙雲才憂心忡忡的道:“女公子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倘若被曹真撞上,隻怕是難過關。”
臧霸一想,心中也揪心的扯了扯。
三人哪裡還能顧得上滿寵老拳打到棉花上,不聲不響的鬱悶和狂躁。
可憐滿寵本來是戰意滿滿而來,奈何全憋死在腹中,連人都沒見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