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臧霸一直未曾分兵,為的就是被拆散,以免有陷入孤軍作戰的可能。
而現在,儘管一直在堵,卻根本沒堵到曹操真正的所在。他將兵力分散,又用許褚,張繡還有曹真來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恐怕已經錯過了真正的曹操!
這曹操怕是已穿過白馬,前往許都了。
就在趙雲隱隱覺得不對的時候,許褚已經引著馬朝趙雲衝殺過來!
趙雲隻好提起最大的精力去應付許褚。
許褚的鐵錘似有千斤之力,這是想要將趙雲往死裡打。趙雲一直靈巧卸力,然而麵對許褚也依舊有些吃力。
許褚連連冷笑,道:“徐州無有英雄,才叫豎子成名!在褚麵前安敢逞英勇。趙雲,今日必叫你有去無回。”
趙雲更覺得他不對勁了,這是同歸於儘的意思啊,就是哪怕他今日隻要不死,就一定會纏死自己。
臧霸想要消耗掉曹軍的主力,而許褚顯然也有著同歸於儘的同樣的心思。
這是哪怕賭上自己也要把他消滅,以消抵一個對抗曹軍的有生力量。讓臧霸軍失去一最重要的助力之意。
禰衡也聽出不對來。
什麼意思?!
他這是想臧霸軍失去趙雲這一員大將,然後進不了許都,也不能禍害這兗州和他們奪得的地界,寧願消耗殆儘,也不願意總是逃跑撤退了。
存有死誌,是很恐怖的,因為哪怕再強力的對手,如果打不過,戰不過,看著情景不對,也就不再打了,可是,隻要寧死也要分個生死的程度的話,那麼就一定死纏住趙雲,不管他實力如何,哪怕趙雲能纏得過,他就像是水底的水草一樣,隻要纏住了人,就絕對不會鬆手。
那麼就算儘力,保住自己不死,也一定會被水給嗆個半死。
禰衡心裡有點焦慮。覺得這樣追過來,的確是有點魯莽了。
他就算想要助趙雲,卻苦於不是得力的戰將,隻能在一邊著急,歎自己無用不能拎著刀去助趙雲一臂之力。
許褚冷峻的眼一直緊緊的盯著趙雲,道:“褚成名時,汝還為小生。竟敢小我。今日,不分生死,便不算完!”
趙雲吃力,拉開距離,一直用巧力尋著許褚的空隙。
然而許褚緊追而上,根本不給他任何空隙的可能。一直死死的盯著他,鐵錘揮來掄去,每次都被趙雲巧力避過,然而許褚仿佛是不知疲累一般,卻是一下又一下,片刻也不停!
趙雲額上也微微出了些汗,他知道一旦被許褚這個狀態纏住,就很難抵擋,因此便不急躁,隻是一心的拉開距離,許褚緊貼而上。
兩人相互消耗著體力,仿佛不知疲累。
許褚見趙雲一直在躲閃,不禁暴怒,道:“休躲,堂堂正正與褚一戰!”
就是現在!
趙雲突然在馬上伏低身體,急轉身,拎著長槍,往斜後方一刺,直取許褚手腕,一挑!
當!的一聲,是槍尖與許褚手上鐵錘去擋的尖銳刺耳的聲音。
縱然許褚有所防範,也差一點被刺到了手腕,許褚心中狂跳,急勒馬後撤。
趙雲轉守為攻,趁他未曾反應過來,已是收回長槍,拍馬趕上,第二槍也徑往許褚而來,直取他的下腋,這個角度十分刁鑽,讓人躲都不好躲。
許褚嚇了一大跳,在馬上伏低了身體,往後去躲,急勒馬後撤,背後也出了一身汗來!
趙雲連續趕上,第三槍,直取他的馬,是朝著馬的眼睛去的!
許褚生恐馬受傷,若陷入狂躁,必定是要將他掀於馬下,因此急往後撤的同時,揮著鐵錘,狠狠的往趙雲的槍頭上一砸。
趙雲手腕一翻,險險避過,三取不得,不得不拉開了距離。
許褚也緊張的心跳不止,隻差一點,倘被趙雲刺中他的馬,恐怕他已經墜於馬下,到時他再來補上一槍,居高臨下之勢,他如何抵擋?!
因此也不敢逞強,謹慎的往後撤了,兩人都往對方拉開了距離。
這個趙雲雖然力可能不及自己,然而這冷靜的尋找空隙時機的睿智,不能讓人輕忽,否則是要吃他的虧的。
許褚一向擁有蠻力,然而,他也知道他在這一類人麵前,未必就一定能取得巧。
一般而言,不甚厲害的戰將,他若三合內能取人性命,全賴力之功。若不能,就得慎重。
像趙雲這一類長處比較明顯的,就不能存有僥幸心理了。否則必定是要吃他的大虧的。
許褚不敢再輕忽他,兩人還在尋找著對方的隙處,準備再一擊。
禰衡怕趙雲真被他給纏住,當下趁此時機,親自驅兵朝著許褚的兵馬掩殺過去。
兩軍相遇,又是廝殺一陣,混亂一番,趙雲與許褚又交手一通,發現都不能取對方性命,便開始拚命掩殺對方。
趙雲軍人多,許褚的兵少,一時竟不敵。許褚見此,已知事不可為,不得不帶著餘下兵馬殘部逃竄。
趙雲和禰衡追殺了一陣,趙雲止住禰衡道:“窮寇莫追!”
“他可能會去尋曹操彙合,”禰衡有點不甘,卻忍了下來,道:“也有可能是故意引我軍深入!”
“罷了,擺脫了他就好!”禰衡道:“且速回去與臧將軍彙合!”
趙雲點首,二人領軍回白馬城下,路遇三軍曹軍人馬,俱都去廝殺殺散,都沒有找到曹操的影子,禰衡便有些悶悶不樂!
待與臧霸彙合,說明情由,臧霸蹙了一下眉頭,良久道:“倒不必刻意再尋曹操,隻是近幾日,若遇到曹軍人馬,必去殺散。隻要能儘量的消滅些他們的主力,便少有人回到許都。便是助了女公子一臂之力!”
“算算時日,女公子去許都必有所成,我軍在此也不必耽誤過久,待做完這些事後,還需返回!”臧霸道:“這袁紹的殘餘勢力依舊在,少了曹操在此,我軍可趁便利。”
就算不能親去許都援助,卻也能夠遙遙牽製這邊。便給與了呂嫻在許都的更多的籌碼!
趙雲點首,道:“這白馬當如何?!要奪下來嗎?!”
“白馬必有人據守,”臧霸道:“奪之無益。不必在白馬城耽誤太多時間。他們若出城來阻攔我們,我軍再與之戰,可也!”
禰衡道:“便宜這曹賊了!”
而此時,曹操與崔琰已經越過二人的視線,急速往白馬,這是多數人馬掩護,方才達到這目的。曹操根本不敢停,他必須回到許都去控製局勢。
倘若他不在許,壓不住人心,一旦呂布父女兵臨城下,恐怕許都就要改姓了。
他辛苦積累的一切,豈能就這麼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