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時機不到,袁熙根本也不可能接受投降於呂布。
所以,她一直與司馬懿聯絡著,卻根本沒有正式的勸說袁熙,因為她知道沒有到時機,袁熙是不可能答應的,與其失了將軍的心,還不如耐心的等著。
自從劉氏死後,甄宓知道,袁尚那是不可能回得去了。袁尚豈不恨當初幽州之事和劉氏之死。他不怨自己無能,卻隻怨兄弟不助。有的人就是那樣,令人厭惡。
而袁譚那裡,又哪裡有什麼好去處?!
也是不能去的,袁譚絕不是能容忍兄弟的人。若是袁熙還好好的守著幽州便罷了。現在幽州失了,因為他們逃了,還引去了烏桓的兵馬,誰知道袁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那麼,除了徐州還能往何處奔往?!
這是唯一的路了。
幸虧當初甄宓留了心眼,沒有斷然的拒絕與司馬懿的聯係。就是怕走投無路時,連個生路都沒有。
現在她甚至有點慶幸,當初自己的堅持。否則,她與袁熙已是走向絕路。
無論如何,先不提去投奔徐州之事,讓袁熙先領了人情,離開這虎狼之地,然後到了中原以後,再看著安排。
到了時機,尤其是袁尚和袁譚敗了,或是不成事的時機,袁熙看著他們一事無成,自然也就認命了。
那時,有她力勸丈夫,順勢而降,沒什麼了不得。
隻要,不是利用他們夫妻,隻要,俯首投降,有什麼低不了頭的。那袁術之子袁耀也照樣活的好好的,還領了侯位,與撫南將軍的職責,還能領軍守南。又是呂嫻義兄。
雖然這裡麵,肯定有著什麼政治的考量,但這也是人之常情。
雖是籠絡人心的手段,但是比起招為女婿的事高明多了,不至於像這樣惡心人。
這是甄宓自回幽州以後就一直在考慮的事情,尤其是奔逃到烏桓以後就想的更多,天下之大,唯有徐州可以容身,可以免一死。否則在彆處,隻有死路一條。
而不想被人宰割,就得主動籌謀啊。
至少不用擔心的是,呂布絕不會嫁女於袁熙。
對於呂嫻,他寶貝的很,便是天子求娶,曹操求娶為兒婦,也都被拒絕。呂布根本連這些都看不上,更何況是袁熙了。
甄宓是對於繼嗣之事不太懂,然而,她心裡隱隱的知道,呂嫻對於徐州的重要性,而呂布是讓她當繼嗣之人來培養的。
那麼,她能不能繼嗣是一回事,她是不懂。她隻知道,就算呂嫻當權,徐州不乏有青年才俊,聽聞那馬超,趙雲,臧霸之流,都年紀匹配,她又何苦找上袁熙,想都不可能看得上……
都說齊大非偶,如果真看上,必定是容不得她活著的。
隻有徐州可以了。
在這烏桓,一旦公主嫁來,她要麼死,要麼被人取去。取,不是娶,取就是搶去。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蠻人能知道尊重女人嗎?!
他們連妻子都未必尊重,父之妾都可以讓子繼承的風俗,她若是到這一步,還不如死。
而局麵也的確逼的她隻剩下這唯一的路了。
她將信放到了書案上,手都有點出汗,十分緊張。
侍女扶住她。擔憂的看著她一眼。侍女隨她一道長大,情份不同,而又為奴,自然貼心,不可能叛,所有榮辱全在她身上,所以,甄宓的所有,她全是知道的。
她低聲勸解道:“夫人勿憂,且耐心等消息,也許未必會死,定有轉機也未可知。”
甄宓道:“你哪裡知道我的焦心,倘若來不及,那公主一嫁來,你我所有女眷,隻有淪為牛馬一途……”
侍女的臉色也有點白,道:“無論如何,奴婢是死,也會幫助夫人和將軍離開這虎狼之地。”
烏桓人粗俗,侍女先前還聽聞過,那公主上馬征戰,下馬殺人,樣樣都行。是個特彆橫的人。這樣的人,又有權勢,哪個能鬥得過她。
若是袁熙還有兵馬便罷了,現在有什麼?!她若果真不能容,說殺來就殺來,誰能攔得住?!
雖是女子,可是女子與女子也有不同,比起那些有權有勢有地位,殺人如砍菜的女子來說,甄宓這一類的隻依夫權而生,夫權又有所瓦解,就真的是連依靠都可能會被人奪去。
甄宓這心裡就沒有一刻安定的時候。
甄宓苦笑,道:“聽天由命,權且一試而已,倘若不能,你我主仆,唯吊死在這客寢之處罷了。總好過去為人牛馬。”
隻是客死他鄉,甚至連中原都算不上的地方,她實在是不甘心!
甄宓離開臥室後,很久都心神不寧,再忍不住回來看的時候,信已經消失了。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點擔憂,怕不是被司馬懿的人取走的,而是被烏桓所取,那就也太……
眼皮直跳著候到了晚上,熟悉的又來了一封信,她克製住激動的心情,將信往袖中一塞,急來尋袁熙,正欲告知他,哪知那使臣又來了,送來了不少財寶,說是要迎娶公主,不可慢待,因此特設珍寶前來擺設。
甄宓正好撞進去,滿心不愉,她忘了戴麵巾,那使臣便笑嘻嘻的盯著她瞧。袁熙很不高興,卻忍著,上前拉了甄宓,護在了身後,“使臣看甚?!”
“袁將軍勿惱,隻是感歎甄夫人之美,可汗後院數名美人,加起來也不及一也……”使臣哈哈大笑。
甄宓聽的不寒而栗。
袁熙也聽的皮不笑肉笑,道:“是嗎,是使臣太謙虛了,拙內不過是一尋常婦人而已。”
使臣什麼也沒說,隻是笑著,將東西送完就離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