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聽了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曹操眼下還不能死!”
“再給徐州一點時間吧。”呂嫻看著在那拉著眾將喝酒的呂布,笑道:“也給父親一點時間吧,現在的他,搞不定許都諸事。曹操死了,攤子到他手上,隻會一團糟,我若時時看著,就等於我們父女二人被困在這勾心鬥角中,這才是大失誤。徐州要發展,而冀州也需要人震懾。我與父親困在許都,司馬懿誰還能克得住?!冀州與河內,司馬氏便要興起了。與其如此,留著曹操,是最好的局麵。我並不怕與曹操扯皮。他始終是個聰明人。許都,不能亂!”
呂布比起曹操,水平還是差的遠了。
若是呂布陷入這許都漢室的爛泥之中去,那就完了。
曹操若死,曹仁若據蕃鎮,這麼多的兵馬,實力,也是無窮的禍患。他們父女得要被這北方的亂局給纏死。而江東還有麻煩,彼此齊來,才是給了敵人最大的發展良機。
到時候,一個劉備,一個司馬懿,哪個不會坐大?!
她就願意留著曹操,將司馬懿的飲源給抽乾。一輩子隻給打工,不叫單乾。
“貪多嚼不爛,容易成為第二個董卓。”呂嫻道:“等進了許都,便與曹操談判。我們徐州一定要兗州。”
高順聽的有點分明了,道:“順已明矣。”
“隻是委屈了老爹,”呂嫻道:“曹操與郭嘉如此算計他,我卻不能現在就給他報仇!”
“若為立業,豈能隻顧一時之私仇?!”高順道:“女公子也不必太糾結於心。主公並不是心窄之人。相反,他的心其實很寬闊,若說明白,他自能分明。”
呂嫻笑道:“有高叔父在許都外維護,我與父親心甚安。曹性自會與我進許都,城外諸務,便交給高叔父了。除了曹操以外,其餘兗州兵,或是曹軍兵力若想進許,皆不容許。待談出個結果來之前,這許都,都須是隻進不出,是一座不能與外界連接的死城!”
高順道:“順明矣。女公子安心!”
進許的風險,並不比真刀實槍的風險小。相反,它是極大的。
所以呂布父女須帶全部兵馬進去,高順守著城外,把著這進出的城門。叫進不能進,出不能出,才妥當。高順做事向來極為沉穩,他若守在城外,必定是連隻蚊子蒼蠅也不叫放出。呂嫻是極為放心的!
斥侯已經將許都所有的地圖湊到了紙上,基本都是從暗影各部手中得到的細節,一一繪於圖上,詡詡如生。
呂布喝醉了,便在那睡著打著呼嚕。
“這就是許都嗎?!”曹性與眾將湊上來看,眾將用手量了量,再算了算比例,道:“比起徐州,好像也大不了多少。”
“許都建都晚,隻是臨時都城而已,不比長安與洛陽,那兩城已殘破,便是遺跡都頗為壯觀。”呂嫻道:“許都自然不能與之相比。比起它的城池,徐州自然不差,然若論底蘊,天子的氣蘊在此,自然聚集天下文武,具有帝象,自然是徐州不能相比。”
最重要的是政治氛圍強啊。有很多死跟著漢獻帝的政治家族都在這裡苟且生存。這個,就是徐州還是比不上的。
雖然,許都的這些早已經暮氣沉沉,徐州是具有新氣象,然而舊的還未入墓,新的還未完全長成,若說底蘊,現在還是不能比的。
“曹操裹挾著天子,這些家族自然任他取用,被他把持在手中,他們便是想滅曹操,也顧忌著漢帝,自然不能有所為。”呂嫻用手丈量了一把,粗略的算了算,道:“漢帝就委屈住於這宮室之中?!”
“是,說是宮室燒毀了,正在修整,漢帝便暫居於此處了,其實,就相當於被關在曹操的後院。”斥侯指著這一片道:“丞相所居,重兵把守,重重關卡。外臣想見天子,要查幾重,說話皆有人緊盯著。天子想宣召外臣,也難如登天。”
“這個環境,天子便是想吃一塊肉,也十分難,有是有,不至於苛待,然而,卻要看儘宮人為難的臉色,此等憋屈,非常人所能想。”斥侯道:“暗影中有人已入其中,漢天子,空有其名,其實,已無帝王之實。”
好一個慘字了得。明明擁有天下,卻不得不困於井中,隻能孤獨的看著每天一樣的一小片天空,不得伸展不得自由。
“這曹操過份了,便是養豬,尋個欄也比這一塊地方大!”一將領嘀咕道。
呂嫻道:“那就把漢帝接出來,接回家去養著。我徐州一定造一座金殿給他住,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天子居住嗎!?便是我和老爹儉省些,天子不能委屈。”
眾將皆笑,道:“接回徐州去嗎,女公子?!”
“不,接到冀州鄴城。”呂嫻笑道:“天子不居中原所在,何必要住僻偏之徐州?!”
“袁紹已敗,冀州遲早要被司馬軍師拿下,若是叫天子去居,不賴……”眾將笑嘻嘻的道:“天子去鎮守,猶如一金殿可鎮懾群魔也。”
“把許都掏了老底,留一個空落落的許都給曹操,極好。”曹性笑道。
“隻是,天子的那些老臣會答應嗎?!”眾將道:“隻怕阻力甚大!”
“女公子,這些人帶不帶?!若是帶,天子與眾臣勞師動眾的遷都,難免有不好的名聲傳出啊……”眾將七嘴八舌的道。
呂嫻笑道:“沒事,我會忽悠小皇帝的。”
眾將失笑,小皇帝也不小了吧?!
“哪怕是明知是傀儡,他也想要些許的尊嚴,明知要蹲籠子,換個大一點的不更好?!”呂嫻道:“他總歸是會接受現實的。我和父親不會虧待他。會讓他保有帝王尊嚴到老到死。死後也會葬與帝王威嚴。”
隻是沒有社稷傳到下一代罷了。下一代封個沒有實權的王侯就行了。漢室氣數早儘,就算有子嗣,還能建立什麼假政權嗎,不可能了。若說劉氏皇族的後嗣都能怎麼,那漢室的宗室滿天下都是呢,還能一個個的除掉嗎?!
沒有這個必要。
“進了許都後,爾等務必敬尊天子,誰敢不尊,嫻一定不會仁慈!”呂嫻鄭重的對他們道:“如今戲謔之言皆存於心中。見了天子,我要你們,尊之重之,不可不敬!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