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也知這是實話,宮便是叫主公打罵三百回合也不懼。”陳宮笑道。
呂嫻笑道“人之智,天與之人力無法更改,所以,想要改變我父之智,是難如登天了。然而,縱是匹夫,也有誌向。所以,我才從我父之誌向著手。有勇,有誌,一切皆有可為”
陳宮此時心服不已,道“還是女公子有辦法”
“我所占利的是我是他之女。”呂嫻笑道“倘換了旁人來勸,依我父的性子,怕是以為旁人在笑他太蠢”
陳宮忍俊不禁,道“的確,若換我等,主公怕要惱羞成怒,不僅不聽,還要打殺我等。”
“我父之勇如虎,隻可順毛捋,若逆之,必討不了好。”呂嫻笑道“不僅是個無腦的虎,而且還是個碎嘴虎,專好罵人”
眾人大笑。
陳宮笑道“女公子之言,我等皆聽懂了,往後主公若發怒,我等便是順著哄著便是了。”
“公台知我。”呂嫻笑道。
遇上這樣的領導,除了哄著還能怎麼辦不哄著,不聽勸,辦不成事啊。
對呂布這種人,就得采取迂回這種戰術。尤其是他聽不進去的事。
呂嫻是他親生女兒,倒是占了感情上的便利。可旁人,呂布未必肯聽。
張遼此時也心服不已,道“女公子去陳登府上可是要邀請他為主公辦事”
“算也不算,文遠且看我的,”看我如何擺布他。
陳宮看她促狹的表情,便猜到了一些。暗忖這女公子有勇有謀,有膽有色,然而終究年紀小,這促狹的性子倒也有趣。
他終究是年紀大了,對呂嫻心服口服的同時,也難免多了些對小輩的疼愛。
張遼是多穩重的性格,聽了這話,不免也笑了。
在城中,不好縱馬,便隻是讓馬勻速往前趕。
陳宮道“陳家父子一向高傲,未必肯聽女公子好言相勸”
“我知”呂嫻肅了臉色,低聲道“然而,若不能收服於他,我恐會有大禍患,如今我父之基業隻在徐州,旁處無處可容,若是丟失徐州,如同大樹失了根本,唯有死路一條,所以徐州不可失。陳姓父子,必定要拿下”
張遼道“若此,唯有殺之”
“萬萬不可”陳宮道“主公若圖天下,陳姓父子萬不可動,張將軍不可衝動。陳姓父子,素有賢名於天下,若殺之,恐失之天下人心。”
呂嫻點點頭,道“不錯,天下英雄賢才不知凡幾,若不能所用者,皆殺之,恐未殺儘,我父早已先被眾叛所離,一無所成。陳登不可殺,徐州也不可失”
“看來女公子已有良計”張遼笑道“便有吩咐之處,遼聽命是從”
呂嫻道“多謝張將軍”
張遼也拱手還禮。
“高將軍怎麼不說話”呂嫻看高順一臉嚴肅跟在後頭,不禁笑了,道“莫非十分憂心賭約有失”
高順一凜,道“女公子素離軍事,此話太過大言不慚”
“那就到期之後,自見分曉了,高將軍也莫太過憂心,哈哈哈”呂嫻笑道。
高順心裡苦,他現在的確已有三分擔憂了。
張遼忍俊不禁了,對陳宮笑道“我也欲知女公子究竟有多少本事,屆時就看高將軍驗個分明了,高將軍可千萬莫要懈怠啊,待從陳府回去之後,務必要好好練兵切莫大意輕敵”
陳宮也大笑起來。
高順一張臉苦的跟什麼似的。輸,不能吧
呂布現在有幾大難題。
如同創業初期,根基不穩,不僅未有方向,而且人人皆想跳槽,跳到更好更穩,更好服侍,更強勢的公司去打工。
所以呂嫻是真愁啊,自穿來,都沒怎麼睡過好覺。
內憂外患扶持呂布,如同扶著爛泥上牆。不,比扶爛泥還要難。
陳宮對呂嫻的思路已經很明了了,對她道“當下局勢,女公子難者有三,一難主公未定方向,未定其誌,二難徐州人心不穩,未必真心認主公為主,三難袁術與曹操必往徐州圖主公。三難者,皆為根基未穩。”
呂嫻點點頭,道“所以一我要刺激我父立誌,他的智力不行,隻能從誌向著手。二我要定下徐州之根基,定下叛心,穩定民心,慢慢在徐州牢牢的紮下根係,無人可拔,如此,才有基業可說。”若無根據地,如同飄著的浮萍,早晚被人所破。
“三,便是要破外敵了。”陳宮道,“陳登父子是重中之重。就怕他們有思曹歸劉之心。”若是裡應外合,後果不堪設想。隻怕呂布連徐州也沒了。若是沒了徐州,天下可就再無容身之處了,這爛名聲,誰肯容他必殺之而後快的。
二人對視一眼,已是定下了未來立足發展的策略。
至於真正遠大的宏圖,也得等定下根基,站穩腳跟以後才能慢慢圖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