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立於馬上不語,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辭之人,言多必失,他沒必要與張飛過嘴癮,隻是隻是聽他說,過了一耳,從另一耳出。
張飛見他無動於衷,如瘟神一般立著,當真不好突破,心中又氣又惱。轉首便瞪著呂嫻,哪怕再氣恨,也是無可奈何,又不甘心走,還想再罵兩句,便知這呂嫻一向牙尖嘴利,他討不到便宜,便恨聲道“上次大意竟輸於你之手,下一次若有機會在戰場上相見,飛定斬你這呂姓家奴於馬下”
儼然還對上次之事耿耿於懷。
呂嫻哭笑不得,見張飛拍馬氣惱欲走,便笑道“我等著,翼德可千萬莫再輸於我手,不然他日世人見了翼德穿女裝,天下人共笑”
張飛一個趔趄,差點從馬上栽下來,好險些沒被氣個半死
他臉色脹紅,奔出好遠才停了下來,將矛往地下狠狠一摜,大怒道“竟三番兩次被一個小女子戲耍飛不若一死了之”
可偏又不甘心赴死。然而偏偏實在討不了便宜,解不了恨。一時竟無可奈何。
想起上次的事,加上這一次的事,張飛光想起來,就恨不得鑽到地裡去
當下也不想進什麼勞什子的徐州城去見呂布了,拍馬便先回了小沛。
他回首瞅著徐州城。總有一日,他手上失去的城池,得奪回來,那時且看呂布父女敗勢而走,方才解恨
當下即回小沛點兵去了。戰場之上,總有見真章的日子。但眼下,總得出口氣
陳登見張飛走了,略鬆了一口氣,隱隱的感受到呂嫻的低氣壓,微微一凜,也沒有再與呂嫻辯駁,隻是急趨向司農小吏,匆匆的去田間了。
臧霸見呂嫻一直盯著陳登看,很是嚴肅,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下也很了然。
遠遠的陳登還下意識的回首看了一眼。
隔著長遠的空氣,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眉目,然,依舊不妨礙他們對彼此的打量。
陳登看著臧霸如同守護神一般,甘心立於呂嫻身側後一位,隱隱有臣服之態,心下已是如火灼一般。
臧霸雖與呂布合解,也有共識共同抗曹,然而,同盟合作關係,哪及同心協力呢
看臧霸怕是有九分真心歸附於呂家父女了,陳登心竟不住的往下沉。這臧霸不守在開陽,竟日日都來徐州,多麼反常若非已生歸附之心,怎會如此
良久後,臧霸聽見呂嫻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一時也是默默無言。
不歸心者,徒之奈何,唯餘一聲長歎而已。
重新坐下,呂嫻遞了一杯茶與臧霸,笑道“多謝解圍”
臧霸接過飲儘了。很多事,呂嫻無須說,他也是有覺悟的。陳登心欲叛呂,與劉備勾勾搭搭,已是昭然若揭了。而張飛的態度便是劉備的態度,他雖英雄,到底心歸劉備。所以呂嫻才不對他客氣,若是旁的英雄義士,呂嫻不可能有以女子裝來羞辱的話放出來。不過是因為知道不可能同心,甚至早有舊怨,不抱希望罷了。
這張飛當真暴躁,一言不和就開打,當真猛將一名。
“人心各異,各自同盟不齊,可誅曹操乎”呂嫻輕哂一笑,道“能退去曹兵,已是大功。誅曹操,現下是想都不敢想”
臧霸默然以對。城裡的楊弘更是如此呢。徐州一向勢力錯綜複雜,各方勢力角逐,能合力退曹,都是奢望。
其實大多數的希望還是在呂布身上的。
徐州自古便是風水寶地,北國鎖鑰,南國門戶,兵家必爭之地,更是商賈雲集中心。
徐州甚至可以說是帝王之鄉,九朝帝王徐州藉,此地,劉邦故裡,項羽故都。當年,彭城一戰,楚軍依靠項羽堅毅果敢的指揮,在半天之內,以三萬精銳之師擊潰漢軍整整五十六萬之眾,殲滅劉邦主力,幾乎讓劉邦陷於絕境。
“彭城,曹操必要之。”臧霸終於發表了看法,他是真心認同了呂嫻,才會開金口,“昔年高祖皇帝兵二十倍與楚霸王,然,依舊慘敗於絕境,今曹操勢大,然,溫侯未必不可勝之。溫侯之勇不輸楚霸王,隻是恐他堅毅果敢不及人主”
呂嫻覺得與臧霸挺有默契,想到的都是一個地方去了,退曹之戰,就在彭城了。
“若溫侯之誌不怯,未必不能贏。”臧霸抿唇道“勇者,一力當先。曆來諸侯爭霸,從來聯盟不濟事。此戰,依舊應在溫侯身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