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甚至覺得,倘曹退了,他日若與袁紹對上,隻恐她必會與曹操合作圖袁也許,她早已經想到這一步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是陳宮今天所學到的。
呂布一走,呂嫻便有些累了,然而她還是將所有親兵都叫了進來,安撫道“你們放心,我與呂布說了,他絕不會對你們下手。你們都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我培養你們,不是將你們當成是隨時可以棄的棋子來用的,而是要你們堂堂正正的從軍做將士,你們便是死,也不該受這屈辱”
呂嫻歎著,看他們卻是重重的跪了下去,磕在地上。
她對這個時代是無力的,尤其是看著他們跪下去的時候。在現代理所當然的事,在這裡,卻儼然是大恩大德。
這叫她有點疲憊。
然而她還是道“放心吧,我的人,沒人敢動,呂布也不能”
親兵們哽咽起來,道“女公子,屬下等定肝腦塗地,以報女公子知遇之恩”
“起來”呂嫻並不喜歡這種畫麵,想了想,怕自己語氣太嚴厲,道“無須你們回報什麼,一旦為戰友,一生為戰友。既是袍澤,又何需回報起來,幫我揉藥,把淤青揉開,明天還要打仗呢,這個傷可真不行”
親兵們應了聲,卻是眼眶紅紅的,雖未再提什麼報恩之事,然而這卻如泰山一樣的恩澤,他們卻無法當成理所當然。
女公子不在乎尊卑,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是真的將他們當成袍澤之人對待的。
這份尊重,比泰山更要重。
他們知道,從今以後,他們效忠的人,永遠隻有她一個人。
他們眼中有崇敬,有敬佩,沒有半分的褻瀆之心,隻是看著她背上大片的傷,充滿了心疼。
呂嫻心中毫無波動,在現代軍中,執行任務的時候,哪有心思去考慮什麼男女的身體構造不一樣打鬥的時候,戰友受傷的時候,需要止血,甚至需要挖出子彈,難道都要顧忌什麼狗屁的身體構造而浪費時間不顧生死嗎所以,她是真的半點也不在意的。
女兵,與所有的醫者一樣,久而久知,潛移默化的,連自己都分不清男女有什麼區彆了。
恰是這份從容,叫人敬重不已。她與所有女子都不一樣。
她是模糊了性彆的存在。
似乎永遠篤定而自在,鮮少有顧及這麼多婆媽的時候。
也恰是如此,贏得更多更多的尊重。她的從容與不在意,似乎也漸漸的變成了世人眼中的聖人的特質。唯有聖人,才不被俗世之性彆所累。
這世上,也許有很多做不到,不可能之事。然而,並不是所有的邏輯都完全存在不可能。
至少呂嫻漸漸的做到了。她的存在,耀眼的,叫人漸漸的遺忘她的性彆,她的所有,隻記得她是領袖,是王者。
而呂嫻也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在軍中的威望,在天下的威望,絲毫不亞於呂布。甚至有一天,願意隻跟隨他的人,超過了呂布。
這是一種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的力量。
而現在的呂嫻卻是一無所知的。
她向來不會為俗事煩心太久,想了想與呂布的三觀衝突,怕是無解,便也不再想了,隻是尋思著明日的破敵之策。
她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地圖,額上疼的出了汗,然而,牙都沒吱一聲,更不叫疼。
這份毅力,更叫人佩服不已。
除了在呂布麵前會撒嬌,發脾氣,罵人以外,其它時候,她總是淡定若斯,叫人心服,叫人覺得有所倚靠,那麼的可靠。
仿佛有她在,縱是曹敵在前,也無需恐懼。
呂嫻雖將前世的身手漸漸的找回來了,但到底這具身體的底子遠不及之前的身體,而要將身體練到巔峰狀態,更需要時間的淬煉,她畢竟剛來不到一年時間,能將身手找回來就不錯了。
所以這身體的耐受力確實是差,前世到底是男人堆裡打出來的,就算被呂布打了一掌,也不至於如此不濟事,能青成這樣。
她後背疼的厲害,不住的歎氣,還是要再接再勵,畢竟這個世道,厲害的戰將真的太多了。
多到變態。
隻是她也知道,在三國亂世之中消耗了太多的人才,後來到魏晉南北朝的時候,中原,已經無力與北邊的勢力對抗了,一直到唐時,唐的人口真的低到令人發指了,可以說千裡無人煙也一點不誇張
人口少,百廢待興,所以唐初的民風是真的極好,因為那時的百姓真的太思安定,再加上政策寬鬆,民風極好
後來唐民力上來,唐國也強大了。
待養民力,永遠都是興國強兵的重中之重。而包容,更是蓄積國力的重要戰略。
呂嫻覺得若是能早點結束亂世三國也好。若是呂姓真能得了天下,又一代代傳承下去,至少不必再經曆魏晉南北朝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的更殘酷的世道了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弱雞似的,她歎了一口氣,還需努力啊。
看待長遠,立足腳下,一步步來吧。
再有遠大理想,也得先退曹操。再談立中基業,慢慢的興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