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雖敗,然,他終是勁敵,若是以為他損兵折將就不堪一擊,隻顧嘲笑,天下未定,而已自大,才是真正的天下的笑柄。
審配上言一向都很難聽,所以他雖是第一謀臣,然而,此時,袁紹也是受不住的,臉色也是不虞的。袁紹初時是很善於納諫之人,然而隨著自身實力的壯大,內心的膨脹,雖還未得之天下,卻早小天下之群雄,雖還未與袁術一般稱帝妄譖,然而,卻早自視自己是天命所歸,這樣的主公,自大的同時,必然漸漸開始聽不進去謀臣的意見。審配說的這樣的話,何其難聽,便是袁紹,也是一時沉了臉,但他涵養很好,見審配不忿,四周也是一靜,不敢吱聲,也沒有發怒斥責審配,隻道“汝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呂布雖強,而紹有顏良,文醜,並不懼他,曹操手有天子,然紹坐擁四州之土,此二人以外,其它人,紹皆不看在眼中,唯心腹之患,是公孫瓚,如今他三萬精兵與我相距,要與吾決戰之關鍵時刻,紹豈能分心此時去襲許都,是舍本而逐末也四州若失,要許都何用”
審配急了,道“若主公心有天下,立奪許都,天下立定,何惜四州,天下十三州皆在主公之手”
若是心中沒有天下,才會像個守財奴一樣,隻顧惜著手上的四州來之不易,根本決斷不了可能改變天下又一局的大事
袁紹這個人,是不敢賭的人,或者說,他沒有曹操那樣的霸氣。他是個會惜自己底牌的那種人。不能說他不謹慎仔細和小心,但是同樣的,這份小心之下,是魄力不足
袁紹笑道“汝之見,終還是未算到另一局麵,倘若呂布奪兗州,而紹奪許都,曹操首尾不能顧,大敗也,呂布終為大患,他若心貪冀州,若與公孫瓚前後擊吾,紹自認,也會陷於曹操一樣的處境。況且許都人事複雜,世家紛雜,紹根本沒有心力去處理,這個爛攤子,紹不想接收”
說來說去,珍惜底牌,不想要天子這個燙手山芋才是真心話。
審配心中極不認同,他隻能歎氣,料到了袁紹的心思,說什麼怕呂布與公孫瓚的強壯共擊,其實真正怕的根本不是這一點
審配心知袁紹極有主張,怕是說服不了了,一時心中難受,自言自語道“此時許都人心思浮,朝臣動蕩,天子也早有旁心,曹操新敗,兗州可能不保,早先歸附於他的豪族,定紛紛望風而生二心,此是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豈能錯失,豈能錯失”
見袁紹不以為然,審配心中難受的不得了,高聲道“主公此時勢最大,力最強,若稍籠絡之,那些豪族,立可歸附倒戈於主公,主公納之,除曹操,逐呂布,安撫天子,收攏人心,北除公孫瓚,南掃寇蕩賊,隻是時日早晚而已,豈能言說是公孫瓚才是心腹之患,縱然是患,也隻是一時之難,豈能,豈能錯失此等良機啊”
見審配如此無禮,陪坐賓客與舍人等都麵有異色,有一人指著審配對袁紹道“主公,此人何其無禮,竟欲責讓主公聽其言也,不聽,竟在此高聲而喝,主公不斥責,已是恩寵,然他不知足,竟還不知退下,不僅無禮,更無尊重之心,在座皆是有謀有略之人,主公更是心有主張,焉能事事聽任此人言說,主公有心解釋,他不僅不聽,還喋喋不休,何不令人將其斥出去”
袁紹撚須,對審配也十分不耐煩,卻一副慈仁和藹的明主相貌,笑道“汝可聽見了,紹不與汝一般計較,且先退下,便有策,可上言,然,此事無須再提,如今,與公孫瓚決戰在即,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許都之事,若亂軍心,斬之”
說罷一揮廣袖,示意他退下
審配麵有怒色,眼中卻含痛心,道“罷罷罷,主公是聽不進去的了,無須人來斥喝於臣,臣自退出去便是”
說罷起了身,離席到了階下,趿上鞋大哭道“他日,主公必敗於曹呂合縱之手”
袁紹聽罷大怒,拍案大怒道“審配竟敢咒吾左右將他拿下”
左右也大怒道“你無禮而專橫,主公尚且容你,你竟還敢咒主公事主不忠之人,立可下獄”
說罷對袁紹道“佞主之臣,搬弄口舌,無事也生事,如其之輩,巧舌如簧,不聽他的,他便要咒主公,此等不知思報,反生怨望之人,何不殺之,以肅左右”
袁紹臉沉沉的,有點下不來台,他不欲與審配計較,審配一向正直,說話不好聽,他早習慣了,雖然不高興,但遠不至於要殺他的程度,但是審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咒他,而這麼多人也怒了,要上言殺他,袁紹若不采取手段,以後,怎麼馭下,人人皆可以麵唾袁紹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