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珪,也走向了正堂,管家對他點了點頭,表示人都到齊了。陳珪道“去請衙門裡的書吏官來清點要務,此事還需要人作證”
管家道“可要請許太守”
許汜攪進來就不好看了。
此事隻能定義為他賣舊族求榮因此便隻道“不需勞動太守,區區小事,一書吏官既可”
管家便匆匆的親自去了這種時候,他心裡也抖的慌啊
陳珪吸了口氣,往正堂去了,他身後跟了一隊府兵,以及衛甲,此人是他的心腹。
這個事,如果辦好了,那還好,如果辦砸了,至少,看在他儘心的份上,呂氏領情,至少能相容陳家了。如果辦的慘烈,死很多人的話,這個鍋,也得他來背
陳珪深知這一點,所以所有的事,都得他這個副相來辦,能儘量少牽扯更多的徐州人才好
正堂之中,各家的長老,族老都到齊了,徐州本地士族其實都是有些實力的,與各大士族也各有聯姻,但基本大族,隻要在徐州的都來了。
大家同氣連枝,骨連著筋,因此看到陳珪來,還罵他道“老匹夫有話快說,你做的事,休要狡辯”
“看你有何話說”
大家吵嚷的厲害,卻還不知道陳珪要做什麼
“稍安勿躁”陳珪笑了笑,用手壓了壓,道“有話,且等東西來了再說”
眾人臉色一變,擰眉道“東西什麼東西”
陳珪卻並不說話了。
眾人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因為正堂已經被嚴密的府兵給包圍了。圍的水泄不通,他們頓時臉色大慌,大罵道“陳珪,你想乾什麼你敢,你竟敢”
許多人朝著陳珪湧了過來
唰隻見兩列府兵拔了刀,護在陳珪身前,大怒道“退後歸座有要動刀兵者,死刀不見血不收鞘,還望諸位冷靜等候,切勿生亂,否則革殺”
諸人都嚇的退後一步,臉色青青白白,道“陳珪,你說句話,到底要乾什麼”
有很多人已經哭了,被這現狀給嚇的臉色都青了
都到這時候了,其實都已經晚了。沒有人料到陳珪能下得了這個手
而陳珪呢,跪坐在席上,卻微微閉上了眼睛,跟太上老君似的,開始閉目養神了,仿佛眼前一切,都不值得入眼一般。
大堂之上,頓時有嗚咽之聲。
有人焦慮,發狂,猜測,恐懼竟是將自己前麵的案桌給狠狠的踢翻了,然後大聲喝罵起來,然而無論怎麼罵,陳珪都當沒聽見
而這些人是萬萬不敢往刀上撞的。
有些是想往外去,卻發現不光堂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連陳府上下都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一等,就是焦心的半天,半天以後,終於有人進府了,陸續的有箱子被搬了進來,還封了條子。有很多人認出來是自家的箱子,一時氣的差點直接升天。
“陳珪,你,你敢抄家誰,誰給你的權力”有一個老頭氣的哭了,駐著拐杖大罵道“天道崩壞,如今這些人,帶著頭,無綱無紀,無法無天,陛下啊,蒼天啊,看看大漢啊這個人瘋了,他的心不姓漢了他,他瘋了”
亂世之中,還說這個,就是說了也沒什麼用了。
誰不知道啊,現在這個世道,亂世之中,是另一道法則。
這些人啊,就是不明白一件事情,其實呂氏算心慈手軟的了,有些人比較凶狠的,一得到城池,立即殺儘這些族人,然後奪地奪產,奪人。可能是呂氏太溫情,能保留他們的所有,隻要土地,這個,還不算柔和嗎
至少能保住命啊。人就是這樣的,不知道審時度勢,隻知道得寸進尺。
現在是亂世啊,徐州以外,有多亂,他們又知道多少呢,若是早早的與他好好商議著吐出土地出來喂了呂氏,也許就不必非要走到這一步。
陳珪心裡也滿不是滋味的,他隻是希望,府兵們抄檢的時候沒有死人吧。
這種事,是律法之外的,不受律法所管的政治。
這些人啊,彆怨恨,珪已經儘力的保全了。若是換了那些子喝血的兵子來抄,死傷多少,保留多少財貨,誰又能保證
所以呂嫻會用人啊,兵不血刃,儘力兩全。
陸陸續續的有箱子都呈上來了,而衙門的書吏官也到了。
陳珪道“勞煩核對一下各府在衙門裡的土地的造冊和登記吧,地契應該都在這裡了,若是不夠的,再去抄”
書吏官道“是”
當下也沒耽擱,開了箱子,按各府在衙門的造冊都核對了,道“都對上了,地契全在。”
陳珪對衛甲道“放到庭院,點火都燒了”
“陳珪,你敢”眾人暴怒,道“要燒,先燒死我們”
陳珪卻是麵色不動,道“想與火**的,自便吧。”
“你,你,你無法無天”有老族人,已是暈倒了。
陳珪卻隻叫人去扶,也不請醫看。
衛甲與府兵們親自將箱子都壘了上去,上麵淋上了火油,陳珪拿了火把,親自給點著了,火蹭一聲燃了起來,全沒了
“啊,啊”各士族人看著火光,一個個的全都哭了。
陳珪對書吏官道“還請在冊上也銷戶,以後這些所有土地,全部管衙門所有去分配了”
書吏官鬆了一口氣,道“既是如此,那下官便回衙門去辦差了。今日全賴副相主持此事”
陳珪叫管家好好送出門去,這才對在場所有人道“有想死的,現在珪便能處決。如果不想,出了這個門,若敢再有鬨事者,珪定誅儘滿門,家產充公,家中所有人,皆為奴這一點,希望諸位明白了總之,從現在出去,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明白”
眾人皆露出憤恨的臉色,仇人一樣的看著陳珪,道“誓不與陳珪共戴天”
陳珪也不是很在意,冷笑道“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