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無擴土之心,而且也算忠義之輩,他在荊州,雖守,但不會肆意掠劫淮南之民,可是張繡不同,”呂布道:“他若有了襄陽,淮南富庶,必會成為他的補給之地。豈能叫他如願?!治淮南之民,據淮南之土,為便民利也,若養足了他,倒是養狼為患了……”
陳宮辛苦派官員治理淮南土地和百姓,結果種下糧食還沒收,若是張繡常來搶,這淮南,倒便宜了他!養飽了他。自己勞苦累死,外頭守著一頭狼。呂布哪能高興得起來?!
一時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關羽已至襄陽城下,兩軍對峙,隻怕荊州不來求援,主公便是要出兵,也得有所顧忌。”高順道:“出師無名,不如等時機。”
呂布點頭。
時機。這個東西真是玄之又玄。
不過,張繡的存在,已然讓呂布如哽在喉,不吐不快了!
也是,費力勞苦的把淮南給收了,結果才撒下種子,還未到收成的時候,長成了被人盯著摘了現成的,這個事,惡不惡心?!
便是呂布一想都覺得不高興。
張繡從不肯撫城安民,他得了襄陽,也絕不會安份。一定會到處劫掠,壯大自身的。
呂布道:“與我兒寫信,告知與她,她必有策。另告知公台,淮南各城鎮收服派遣官員,還需慎重。”
高順應了,又道:“荊州局勢如此,隻恐主公一時不得回也!”
呂布現在在此,不光隻是為了壓住壽春袁氏的局勢,更是隨時要震懾張繡莫要寸進了。
也是,淮南納入呂氏麾下,若不巡示,那張繡說不定趁呂氏還未完全收服淮南之土,前來劫掠。他得了襄陽,再攻荊州,必要僵持久滯不下。
一旦如此,必缺糧草軍費,而淮南就是天然的良地。
呂布點首,道:“年底之前,隻恐想回也回不成了。”
心中記掛呂嫻,又惦記貂蟬的身孕,又擔心天子的旨意,一時倒是悶悶無語,無暇再找樂子,在營中十分安份。
過了幾日,忽親兵來道:“主公,營外劉琦求見主公。”
“劉琦?”呂布一時沒想來是哪個劉琦,道:“哪個劉琦?!”
“荊州劉表長子劉琦。”親兵道:“他自稱是,來求見主公以庇護其安危。”
呂布騰的站了起來,喜道:“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他怎麼來了?!難道荊州被破了不成?!”
一時喜不自勝,道:“慢待,布且親自去迎!”
呂布忙帶著人出來了,副將等人也是麵麵相覷,思忖著劉表之子怎麼會突然前來?!
原先的計劃是荊州危急,是要等著劉表不得不送子為質,送來徐州換得援兵的,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驚喜!
因此,一時眾人都跟隨呂布出來親迎,倒把劉琦給嚇了一跳,有些惶恐莫名,為首之人便是呂布,他的形止最為好認,劉琦納頭便行禮道:“拜見溫侯!”
“賢侄,”呂布喜不自勝,道:“一路勞苦,速進來說話,不必虛禮!”
劉琦見他如此熱情,略有些忐忑,然而還是穩了穩心神,被呂布抓著手進了營,延請坐下,隻見帳內秩序分明,眾將並不嘩言,隻是對他略有些好奇的眼神,卻半絲的敵意也沒有的。
劉琦的心以及他的隨從和客卿都鬆了一口氣。
“賢侄怎來壽春,可是荊州有變?”呂布是不懂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怎麼身邊如此冷清,也無兵將護送?景升兄可好?!”
說的好像與劉表很熟似的。
劉琦含著淚道:“家父一切安好,勞溫侯記掛。此番前來,並未與家父告彆,是專行而來,一非為援,二求溫侯收留庇護,一路艱險至此,幸還有命能見到溫侯。”
呂布一聽,覺得不大對勁啊,便道:“賢侄怎麼如此狼狽,本是荊州長公子,如何能沒有護送之人?!賢侄為何離開荊州?!”
劉琦道:“不瞞溫侯,蔡氏不容,隻恐誅身,這才脫身前來,本欲先去徐州的,隻是因為路途遙遠,加上路上不太平,便先奔赴壽春前來。請溫侯收留。”
徐庶聽聞劉琦竟來了,已是喜不自勝,忙忙的從城中趕來,進了帳,便聽到劉琦此番之語,便道:“公子可知,襄陽已被破。”
劉琦一路繞開人,哪裡知道去?一聽這話,眼前都已發黑,竟是淚如雨下。
還不望與徐庶行禮揖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徐庶,字元直,”徐庶道。
“早有耳聞,”劉琦道:“琦並不知襄陽已被破,仔細思來,差一點身死被誅。”
呂布與徐庶對視一眼,便道:“哦?如何至此?!”
“不瞞諸位,琦來前,夫人曾要琦領兵去助襄陽城,若是琦聽之,隻恐今已死也。”劉琦一想,眼淚就狂掉了。他身邊的隨從和客卿也都心有餘悸。
呂布都覺得不可思議,本欲問劉表不管嗎?不過想一想這是人家家事,倒不好問的,因此將話吞了下去,隻道:“賢侄既信布,來投,布定保賢侄安危。且安心在營中住下。稍解之疲乏,再請說話。如何?!”
劉琦早已累極,隻是強撐著,形容又狼狽不堪,因此也未拒絕,道:“多謝溫侯,琦感激不儘!”
呂布當下便命軍士帶著他們一行人,安置了一個大帳去休整了。
徐庶喜道:“不料竟有此喜,恭喜主公!主公之威名在外,劉琦縱懼之,卻也知眼下隻有主公能保他一命。故來投之,得此人,他日,便可得荊州也!”
呂布也喜的不行,道:“如此,布還要感激蔡氏一係,對他緊緊相逼。”
說罷又拉著徐庶問道:“元直以為,荊州可能守?!”
“可守一時,然而若孫策不退兵,難守長久!”徐庶道:“而蔡氏爭於權力,隻恐內部人心不齊,內有隙,外有敵,難長久也。久之,必要求援。”
“這蔡氏明知襄陽可能會破,卻依舊要劉琦前去,意欲借刀除之,不惜以一城破而鏟除異己,這樣的人,隻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襄陽一破,對荊州整個的局勢影響甚大,他卻不在乎,隻欲以此,而圖己利。不僅不援襄陽,在可被救時補救,反而現在更爭於利。蔡氏短視。”呂氏搖首道。
徐庶笑道:“然也。”
“這劉琦可能利用一二?”呂布道:“可挑劉蔡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