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餘人?!
劉琦看著這黑漆漆的徐州城,每一盞這個時候亮著的燈下,不知有多少學子在苦讀。閉居不出門的。他的內心很是震動,道:“考試有綱要?!”
“是,專科錄取,每一科都有綱要,就是簡略的範圍,然而要找課本,書籍子義等都需學子自己尋讀。”書肆老板道:“不瞞兩位貴公子,此之前,小人不過是個賤商,不入流之輩也,自流浪至此,才真正的生活日漸好起來,因機緣,這才得了這小門頭,做了這間書肆,蒙各學子不棄,這才將此開起來了。”
書肆老板話極多的,談興很高,再加上見兩人沒有不耐煩,更添談興,笑道:“原先這裡隻是有個頂棚,是一間茶肆,備些茶水,誰都可以進來一坐,聽小人說些坊間奇談諸事,後來稍賺了些錢幣,開了這間書肆,原先,是無書可賣的,隻是不斷的尋人抄寫,販賣。或是租書出去給寒門學子備讀,他們窮困,無有多餘錢幣買書,因此,一則抄書,二則寫故事,三則租書讀,也因此這上下線間,將這書肆越開越好。隻是抄寫,難免也費力費錢,書還貴。後來有了印刻,我便去印刻間將整理了的書藉印刻出來賣,因成本低廉許多,生意越來越好了。常有學子一買幾套回去,或是幾人合買一套的回去……”
“再加上很多名士開始將多年心得肯拿出來印刻出書,也更因此,徐州書藉越來越多,這書肆便能長長久久的開下去了。這一點,還得感謝水鏡先生,是先生著意揚此,不僅授意弟子們幫著把以往所學的子義等集全部整理出書,刻印給天下學子共看,更是示意很多名士隱士共同出書,以輔助天下無書可尋,無書可讀的寒門能夠尋得到書藉,他是幫著徐州納廣大才士呢,”書肆老板笑道:“但也因此,今年過後,水鏡先生一直飽受攻訐,有些名士罵他,賺取書海知識而斂取錢財,鈷名之輩,違背了多年清高之名。然而,小人雖是商賈末流,卻也知道,水鏡先生是先驅之人。”
若他不做,誰人為首,又要去做呢?!
既然要招罵名,司馬徽就是做了,還開了個頭,真正的引領了一個新的行業,規範了一個新的行業。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倒黴的。那些保守者,或是守舊的,或是涉及到利益根本的,無不罵司馬徽是小人,討好呂氏,討好徐州,討好天下士人,做到此種地步,實不是東西。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一種罵的最凶。
原來書這個東西,是奢侈品,是各貴賤區彆最明顯的東西。飽讀詩書的,無不都是貴豪之族,家學淵源。
原本這些都是各世家收藏不外示的東西,現在倒好,有人整理專門給所有人看了,這奢侈品還能叫奢侈品嗎?!最重要的是打破了門檻,催毀了階層,模糊了貴賤,開了個對他們來說不太妙的頭!
更有甚者,原來有士之人,隻要被舉薦,就可以為官,而他們有主動權,做不做,還要看我樂不樂意呢。
現在倒好,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你不爭,有的人是爭。你不考,有的是人考。這下倒好。想要入仕,不是要人請了,而是得自己去學,去考,去迎合。
這可不是得叫他們罵娘?!主動到被動能一樣嗎?!
名聲在外,求賢者自來,能與現在一樣嗎?!
更有甚者,考得過了,泥腿子們也有才學出眾,考過了的,竟然要一同為官,他們有他家學,到處求學的底蘊嗎?!
所以觸及到的各方人士都挺多的。最近司馬徽被罵的多著呢。
這徐州城,每天都有新鮮事,這一件,也是罵的多了,都習慣了。
劉琦聽了十分感慨,道:“因何要去注解綱要?!”
“說是綱要,其實是書的目錄,以及針對考試的出處的解釋,”書肆老板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廣博知識,因此有這個指點,多少學子可以少走些彎路,尋到書來讀。不過徐州出了不少新書新知識,也因此,水鏡先生也是自己再學再補的。他是真正的博聞廣識之人,他先所有的過一遍,再讀過,提煉的精髓,自與普通人不同。”
“考試科目有幾樣?!”劉琦道。
“春試主要是農科與工科,還有醫科考試,夏試與秋試,又是另外的幾科了,”書肆老板道:“農科缺人,因此隻要基本的過了,就能立即進司農部,到各處去整理農務,如今天下農業多廢馳,這一科,恐會永遠缺人。農科包括農作物和蓄牧……”
他找出一本蓄牧的書藉,劉琦翻了翻,還還翻到了養豬之法,以及雞瘟的防疫等細節等事,甚至還有糞便的處理消毒發酵等,無不細致。
劉琦以往雖見過農書,但未曾見過這蓄牧業的書,一時竟也如癡如醉,看入了神。
袁耀心道,現在淮南農務更是重中之重,此次徐州取士為官,想是為了這些地方能夠儘快全麵的恢複農務了。
“工科是奇部的人,稀奇古怪的書也不少,但這個講究天賦,有些學子有天賦的,一看就會,可以鑽營此道,若是沒有,不如老實司農考農科。醫科就更講究天賦了,”書肆老板笑著又尋了幾本出來,道:“這是華佗出的書,基礎類的,聽聞他的弟子們都在學青囊經。他的真傳,還有什麼剖法,這個就更嚴了,沒幾個能拿穩刀的。手抖的,出汗多的,想學也學不了呢……聽聞這院長十分嚴格,原來醫學院的學生,他是一個也瞧不上,至今沒收內門弟子,收的這些還是勉強合格,心不甘情不願的教著,醫學院的學生們,每天不討他口水唾罵,然而哪一個出來不是能獨擋一麵?!也不知他想要的真正的內門弟子,是怎麼樣的水準了。大約名醫都高要求吧……”
袁耀翻了翻這些醫書,稀奇古怪的,一個也沒看懂。好像這些,與尋常醫書不太一樣,“這些……”
“華院長整理的,基礎都看不懂的,隻恐也彆想入門了,”書肆老板笑道:“他且嚴格著呢。”
袁耀無語,合上書道:“青囊經是他畢生所整理,竟肯教授?!”
書肆老板笑道:“肯,不過都是合格了以後,他才肯教的,說是眾學不精,隻會害人。門檻高著呢。但是考過了,以後也是待遇極高的。少說也是一方城池的大醫。又有編製,正式的官職,到底與以往不同。”
醫巫不分家,漢以醫為末流微技,不放在眼中的。
不曾想,徐州,竟肯給醫者與編製與正式的官職。
袁耀心中也是微微的震動。他與劉琦對視一眼,二人合力買了不少新的書,竟有幾箱子,一時尋了隨從,一並搬回府去了。
劉琦對袁耀道:“多少名士來此地後,竟肯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可見徐州之魅力眾矣。徐州很多真正內核的東西,你我二人隻恐還真真正的探明,今日所觀不過是走馬觀花。那些來學的學子,必能學到很多彆處學不到的學問,無論是經世濟用,還是作學問著文章,都與彆處不同。這些書,我竟聞所未聞,到底是淺薄了,今日竟應了文和的授職,我這般薄淺,如何敢去藏書樓去領總攬一職?以後,少不得要硬著頭皮,好好學一學,再虛心請教著,方不負著書編纂育人才矣。”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