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末,與袁紹此戰,應是此時,”郭嘉道:“主公可有信心?!”
“操不信,除了她以外,操還能再有製勝的敵手,袁紹勢雖強,操並不放在眼中,隻是,部將們可有戰勝之心,還需一試。”曹操擔心的是底下的人齊不齊心。
這個時候的他,最要做的事,其實是激勵將士之心,宣揚此戰之利。
“主公勿憂,”郭嘉道:“嘉有十言策獻上,以造勢,宣揚決心與優勢。”
備戰的兩方都是需要向內部洗腦,要他們與之同心同德,齊心合力的。這是必須要激勵將士之氣必要做的事。
曹操道:“自當如此。若有不利軍心者,皆斬之!此時此刻,敢擾亂軍心,便是文臣,操也不能容!”
冬天過了,春天也快過去了,而秋天,是一年之中最宜大戰的時候,袁紹強勢於諸侯,他要征伐曹操,必定遵守春秋戰國時的戰則,兵選其時,方宜四時。
而現在已經是夏季了,田裡的麥苗,也已經長到小臂長,青青蔥蔥的,等麥子黃的時候,就是大戰之時。
而秋天,也同樣是殺人的時候。
備戰,不光是要備糧草馬匹,還要備軍心,尤其是許都的戰心和支持。而這個時候,曹操正是心煩的時候,他需要造勢,要人心有信心賭這場仗必贏。
不管是輸是贏,他都不想聽到在這個時候擾亂軍心之人。便是當下一時殺不得,忍不得,事後也會尋法殺掉。
一個團隊裡,是絕不能出現這樣的擾亂軍心的人的,尤其是在大戰前夕,一定要肅清。
當然了,不能以擾亂軍心為名而殺人,然而可以震懾人。
怎麼殺,殺多少,才能既能肅清,又能不叫人離心。這個度,曹操有,而且極有分寸,他是梟雄,就是有這種天賦。
什麼容人之量,這種東西,其實與私德無關,而這天賦本身,隻為需要的時候必殺。
秋天,是收獲的時候,同樣的,也更是收獲首級的時候。百姓收獲麥子冬藏一年,而將士們則需要首級而確立戰功。這才是不違天時!
郭嘉太知道軍心的重要了,因此十言策一出,震驚許都。
許多確定與袁紹會有一戰的許都人都開始議論起來,爭論著袁紹之長,曹操之短,或是曹袁之間的巨大差距。
依舊有許多人不看好此戰,有些膽怯者,為怕許都被襲而被屠城,乾脆秘密的拖家帶口的準備離開許都了。
這種風氣,有點躁動,像這初夏的風,一撲麵,便有汗意。
夏侯惇冷冷對郭嘉道:“這些文人,最是該殺!備戰之時,竟敢如此危言聳聽,放此言與天下。影響民心與軍心,其心可誅!”
權勢就是,哪怕不看好,也需要百姓奉承善意的謊言,因為謊言說多了,就會變成真的。
而這個時候,曹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軍心亂,民心不穩。
夏侯惇協助郭嘉肅清此事,因此郭嘉聽了,道:“夏侯將軍可在沙場征戰,卻不能管住天下所有人的嘴。如此之事,還是交由文人來辯吧。”
夏侯惇道:“麻煩!殺了才乾淨!”
郭嘉看他一臉戾氣,或者說是久征戰場的肅征氣,一時笑道:“若主公也煩此麻煩,光用武,何以圖天下?!夏侯將軍的殺氣,還是對著敵人比較好!”
夏侯惇的獨眼怔了一下,看著郭嘉,手慢慢的從刀柄上放了下來,他泄了一口氣似的,道:“這些文人的嘴,比天底下最難聽的烏鴉還要煩人……”
“這些,自有其辯,戰前多殺人不祥。”郭嘉道:“當此之時,朝中謀算之臣,才是重中之重。這才是可動搖後方和根基的事,在主公帶兵離許都前,一定要理清了……”
夏侯惇道:“誰?誰敢作亂?!”
“董……”郭嘉道:“還是要等事發,沒有憑證,則殺之無名,無法服眾。”
“董承?!”夏侯惇又握住了刀,道:“這個老東西,就是他,天天揪著一幫老臣在商議要迎呂布入許都護天子?!其心可誅!”
關鍵是天子還盼著溫侯來呢。得多天真,才以為漢室威望仍存,呂布是例外呢?!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郭嘉似笑非笑的道:“夏侯將軍莫要如此,殺人隻憑熱血是不行的。”
“行吧。”夏侯惇歎了一聲,道:“正好殺了他們祭旗,非要作死行此之事!”
最重要的,是能震懾人心,而不必以擾亂軍心之名而肅清這些吵架的人。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是最好不過的。
而以擾亂軍心之人殺人,難免不叫人議論,更叫人心底腹誹非議。這些人隻會以為曹操心底也怯袁紹,所以才怕所有人都這樣說。
曹操之所以忍耐董承等人密謀到現在,就是為了此時用之的。
看來要催化一二了。才能叫董承忍不住而事發。
郭嘉看向漢宮,漢氣數已儘,天下周知之事,隻是,卻沒有一個人承認。不承認,卻不可能認可。
天子不止是吉祥物,他更是一種借口,是曹公令天下的借口,同樣的,也是以天子為名,誅曹操的借口。
可悲的是,借口本身是不具備尊嚴的。
郭嘉同情漢天子,然而,這就是氣數已儘的命運。
若是曹操氣數也儘了,隻會比漢天子更慘淡。與其如此,不如力戰,力爭,力謀。
風雨欲來。與袁紹之間,要拉開序幕了。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