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現在有沒有知道這個法子的,都是不敢這樣造的。
這與現代時可完全不一樣。至少現在想要民用,可能性不大。當然了,用在軍事上,就是另外的說法了。為了戰爭的勝利,成本是不計的。
呂嫻也正是因為知道此物難得,所以這東西雖收集了,卻很少用,幾乎都是閒置想不起來的。至於閒了沒事在徐州吃冰,嗬嗬。想都不要想。
一件事能不能做,不在於能不能做到,而是不能。
袁術極好奢侈,原本以他的出身,好點奢侈也沒什麼,然而當淮南的百姓多餓死的時候,他的奢侈就是不合時宜。
徐州也一樣。
倘若她製冰用來吃冰品,上行下效,天下人見徐州如此享受奢侈,呂布的名聲一瞬間就能變差。信不信能被其它諸侯給黑成十惡不赦,天所不容的大惡棍。
更多的時候真的不在於能不能吃得到,用得起,而在於,無論何事,一定要順應時勢方可為。
治世之時,也許可以弄點吃吃,無所謂的,還得節製一二才行,尚且不能留下隻顧享受不顧大誌的印象。而亂世這個時候,是想都不要想。
呂布頂多穿點花花綠綠的衣服,再富貴也無妨,因為諸侯都這樣。但是彆的諸侯不乾的事兒,你也彆想乾。若是能更克製一點,就顯得你這個人更高貴了點。關鍵在於示範和對比。
當然了,哪怕再克製,其實身份在這兒,條件也差不了的。
呂嫻吃上不講究,但她穿的衣服料子,不管男裝女裝,想穿粗布那是不可能的。她要真敢這樣,嚴氏和貂嬋還有其它人會哭給她看!
當然了,她也沒必要這麼做,身為諸侯之女,體麵還是要的。
這個時代,講究出身,可比現代嚴重多了。
你親民,但是衣冠親民可不見得是好事,得到的可能是輕視,而不是尊重。
當初騙呂布下田穿麻衣,也不過是進行一下憶苦思甜的教育,體會一下百姓的苦,可不是為吃苦而刻意追求苦的。
徐州的前景還不至到越王勾踐的那份上。
苦極了,沒必要,太奢侈,也不行。總而言之一句話,一定要合時宜,這才是最重要的禮節。
徐州一直堅持說書之類的事情,其實就是造勢,拚命的說自己好,就是宣傳彆人的壞。說白了,就是要站在道德至高點。
這個時候,求賢名在外都有所不及,自然不可能閒了沒事給自己找黑點,被人抓到時機放大,黑的沒法說。
她也沒賣關子,科普了一下硝石製冰的原理。趙雲沒聽懂,一頭霧水。什麼冰點,霧化的,他像聽懂了,又像沒聽懂。
最後隻能感慨的說一聲,“女公子懂的真多啊。”
呂嫻哭笑不得。
“用冰若何?!”趙雲當然也想不到在吃上麵去的。這個時候了,她要說這玩意是用來吃的,趙雲會懷疑人生,對她有看法的。
“製冰箭,”呂嫻道:“遠攻輔助,嚇一嚇騎兵不能成勢,可助子龍迅速拿下他們主將。出其不意,時機之下,子龍定不可遲疑。時機隻在一瞬間。”
趙雲道:“雲定儘力,不敢負女公子。”
真是好寶寶啊。呂嫻又有點控製不住惡魔之手了。
冰裡還冒著寒汽,叫人一抖,雖說現在已快入夏了,但是冰給人的感覺,便是沁涼一抖。舒爽又有點小冷。
呂嫻將蓋子先蓋上了,眾將都像寶貝似的瞅了又瞅。心道,這天熱了,真出現了冰箭如雨下,估計張晟會懷疑人生吧!
“嘶,真冷啊……”眾將感受了一下寒氣,笑的見牙不見眼,對趙雲悄悄的道:“要是能製點霧,嘿嘿,大白天的,可以擺個見鬼陣,嘿嘿,把他們嚇也嚇死!”
什麼見鬼陣!?
趙雲哭笑不得。
“女公子好東西很多啊,”有戰將小聲的道:“徐州一定更有好東西吧……”
很是心儀的樣子。
尋了麻草來,開始搓麻繩做引線,當然,是與硝石混合了些,更易引燃的,搓好了裝在竹子上,再醮點火油,擺放到一邊。
此物屆時用火一個個的點燃然後直接往馬隊裡扔就行了。火力不算大,炸不死人,但馬受驚會不會踩死人就不好說了……
各人都心定下來,也都有了信心。倒是沒有憂心忡忡之態。
看到呂嫻也像看個神人似的,百寶箱啊。仿佛這一路有她在,都不用擔心追兵和敵人。
這種可依賴和依靠的感覺,是對領袖的力量和信仰。
一時都備好了,而張晟也來了,他快到的時候,心口突突跳,覺得前麵的人十分古怪,為什麼呢?!
按理說,有追兵至,他們是要加緊逃竄才對,可是接到的消息卻是他們原地待追兵至的樣子。
要麼就是有所防範,要麼就是有地利之優勢,或是有實力。
可是地利之優是不可能的。這裡根本不可能有地利之優。
可是若說有實力,也不可能,他的斥侯告訴他,帶著的人中,有很多無用之婦孺老幼,這些人能有什麼戰鬥力?!
可是張晟也不敢小視,就是他們,殲滅了五千人,將郭援斬首。
這樣的實力便是占了地利,隻恐也不是普通人。
就算己方有三千精銳,還是騎兵多,他也不敢小視對方區區的千餘人馬。
他原地駐紮下來,反而不前進了,派人多去打探。
斥侯回來稟道:“見有炊煙,前方在造飯,並且有笑鬨之聲,十分隨意。”
“誘敵之計?!”張晟心裡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覺,他反反複複的確認了此處的地勢,都沒有一個可以布置陷阱的地方,因此這心裡就突突的不舒服,但說不清哪裡不對勁。
莫非還有彆的兵力不成?!
張晟總覺得有陷阱,可是他身邊的副將們卻都覺得,這麼好的機會不打實在太可惜了。
因此便都勸張晟。說的張晟也以為自己肯定是多心了。
看著身邊一張張要請纓主戰的臉,他不能拒絕,因為若是不再追擊,再猶豫,戰將們便會以為他怯戰,對主將而言,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張晟便道:“準備,軍士們飽餐一頓,晚上襲營。”
副將們大喜,便都準備去了。
他還是挑了一個相對恰當的時間趁其不備。大白天的,他不能大喇喇的悶頭就上去打啊。
然而這反而恰恰如了呂嫻的意。
呂嫻對將士們笑道:“白天沒霧,可打不了鬼戰,他們今晚必來,何不趁著夜色嚇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