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的眼睛都是紅的,他將信扯了個稀巴爛,胸口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憤和怒色,他恨張飛,恨劉備,恨劉表,辱他……
但是這呂布這一舉,可不見得好事,他心裡也不是感激,反而也遷怒於之,可惜說不出來,罵不出來。
說的好聽,這叫幫忙,說的難聽點,這麼難堪的事,呂布這不是狗拿耗子是什麼?!
隻是孫策罵不出來,罵了,淩統怎麼辦?!逼他去死?!一個受辱的戰將這樣回來了,你要是罵呂布多管閒事,豈不是說他不該回來,受辱不如受死?!
孫策罵不出來,越罵不出來,就越恨呂布,那眼珠子都燒紅了。
受辱之將,回來是好事,他保得了一人,然而失掉的東西,真的,特彆的憋悶。
所以孫策是一言未發,暗心裡,是把呂布往死裡給恨了。當然,包括陳登。
陳登略知人心,聽了呂布這個騷操作,也是特彆的無語,忍不住無奈道:“好好的截張飛乾什麼?!”
搶俘這種事,也隻有呂布能乾的出來了,這個沒腦子的,真的有時候蠢起來要人命!
徐庶在壽春看了信,也是腦子裡嗡了一聲。
主公真是閒了沒事就喜歡拉點仇恨,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這都叫啥事?!
徐庶站在壽春城上,腦子嗡嗡的疼,對著魏續苦笑了一下,道:“這樣下去,隻恐劉孫將來要共同對付徐州了。”
“為了仇恨?!”魏續不懂局勢,隻是訝異了一下,道:“這個事的確不講究!但是不至於吧。”
“不止是為了仇恨。”徐庶道:“這是庶最擔心的局麵啊,再這樣下去,隻需要一個契機,劉孫就站到一塊去了。”
“劉孫有死仇,不可能,”魏續道:“殺父之仇,孫策誓死必報!”
“劉表老矣,劉表一死,局勢全改。”徐庶道:“所以,劉表一旦出事,能不能控製住荊州,或者說,誰能控製住荊州就很重要了。這局勢,可能會有變化,庶還得繼續坐陣於此。”
魏續不太懂這些,隻是道:“勿憂,女公子必會回矣。”
徐庶點了點頭,道:“司馬仲達已至徐州。而曹營使者也已回許,現在至少可以讓主公先回徐州去了。”
本來是說司馬仲達一來,先讓他到這來的,結果呂布這騷操作一出,徐庶是真的怕了他又來一次,還不如趕回徐州去算了。
正好使者走了,倒不必再避了。
魏續忍著笑,道:“主公那個性子,說真原因讓他回,必不肯。他要反著來。隻說如夫人要生了,他必回去。哄一哄,也就回了。這邊有紀靈和張遼等頂著,暫無恙,不會有事。主公不在此,反倒叫人安心。”
無人約束的野虎,真的……現在苗頭越來越不對,若再沒人管,這樣下去,真要頭疼。
還不如哄他回籠子裡去。唉。
徐庶說著也笑了,道:“也好。這便寫信去。”
魏續隨他往回走,道:“如此看來,隻恐劉表得了劉備的助力,不會向主公求援了。”
“唔,是啊,不好說了……”徐庶道:“原先庶與女公子都篤定劉表必來求援,看來時勢變化太快,終究是太自負了。”
“無妨,徐州如今已有劉琦,便是有一個重要的籌碼在手。”魏續道。
徐庶稍稍安心了些,道:“雖是如此,隻恐這邊的局勢是有人插手了。”
魏續怔了一下,道:“元直所言之人是?!”
“當日是庶薦此人與劉備,如今看來,此人也早有心慕之心,人雖在徐州被困,心卻一直向著劉備啊,荊州之事,他一直在暗中插手,他友人遍布天下,如今又真心的獻謀獻策,必助荊州鼎立,而非求援於徐州。”徐庶道,“庶是了解此人的,隻恐他如今雖未歸附劉備,卻早有暗助之心。意欲助劉備奪得荊州矣。”
魏續聽的稀裡糊塗的,道:“奪?!怎麼奪?如何奪?!劉琦在徐州。”
“所以,奪未必保險,自然是加一個保障。他若出計謀,必然是要圖此滅呂。”徐庶擰了一下眉頭,道:“不過倒也無妨。劉琦公子雖弱,卻未必肯聽他之謀略。”
“劉琦並不笨,從荊州來時,直奔壽春,而不是去投劉備,可見他不是蠢人,既不是蠢人,便未必肯受人擺布。”魏續道:“元直且安心。這劉琦看著雖弱,心性隻恐如女公子一樣的人,既不肯自視甚高,也不會受人擺布,依續看,那人計謀再高,也得人遵從。算局勢算一切,又如何能謀得過人心?!”
魏續倒覺得,這劉琦弱雞似的,卻真的是難得的腦子機靈的人。未必肯聽諸葛的。
諸葛手上沒有劉琦,劉備想要拿下荊州,名不正言不順,難免落下鳩占鵲巢的名聲,這就好笑了。
徐庶道:“不能小看此人。庶所擔心的不是劉琦聽他之言,而是他意欲謀滅徐州矣。”
魏續見他麵上有悔意,便道:“勿憂。一切皆有女公子!”
徐庶笑了一下,然後去寫信了。
而馬超速回了涼州境內,孤身一人入境時,都叫馬騰吃了一驚,本來馬超就是偷偷跑出去的,不服軍令,又不服父命,現在呢,搞的隻一騎回來,馬騰是真的又氣又無奈。
這個兒子,是真的管不服,管不聽,管不教那種,馬騰每每管教,都要被他給撂回來,加上馬超從小天資聰穎,這樣有天賦的孩子,便是做父親,做家長的,拿不出能令他心服的本事,他也是不會服的,光一個父親的名頭,不夠!
所以為什麼天才少年,叫人頭疼呢,叫人驕傲,又叫人頭疼。這種痛,隻有馬騰懂。尤其是馬超,還真的完全不怎麼聽他的。
所以他頭一裂,出來問馬超道:“汝去何處矣?!怎至今方回?!”
真的是又氣又恨,恨他私自跑出去,又心疼他,怕他出事,所以既刻便要取鞭子來抽他,要他記住這個教訓。
擱以前的馬超,早撂蹄子跑了,哪能抽得著?!
這一次不一樣,親兵都將鞭子取來了,馬超還不跑,隻愣愣的。這樣一來,馬騰反而打不下去了!
“我兒,這是怎麼了?!”馬騰道:“怎麼隻一身回來?其餘人呢?都折損了?!”
“都降了袁紹,”馬超簡略的說了是去找袁尚的麻煩,結果路上出的事,馬騰一聽,差點眼前一黑,道:“你,好好的,去惹袁紹做什麼?!他剛得公孫瓚之雄力,兵強馬壯,若是鐵蹄踏來,必不饒我涼州府,你,你……叫為父如何是好?!結下此等大恨,又有郭援的首級在那,隻恐將來不得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