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點首應了,自去尋貂蟬,正好華佗也例行來診脈了,呂布問了確實是無恙,這才放心。
他回軍營去了。嫻兒未回,他也無心思整天沉溺在酒裡。飲宴也是沒什麼心情的。
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要天天開宴會,看歌舞的,要不然就比比騎射,把所有人都血虐一把。他這性格,其實與龐統,有異曲同工之妙。
以往的呂布,難免恃才淩人,如今卻不同,呂布稍改了不少,更多的是呂嫻與陳宮等人的努力,讓所有人都對呂布多了一絲包容。
呂嫻與陳宮從不掩飾呂布的缺點,反倒是因為這一點,更讓人歎服和包容。
呂布就跑去軍營練兵了,再加犒賞軍士,大宴軍中將士,還有的事情要做呢,這也是必須要做的禮。
禮這個東西,在古代的結構之中,軍中之禮,更是一國的大禮。禮不止是指禮數,祭禮是,軍禮更是。
所以徐州城外一大早的就又跑起馬來,那震動聲,蓋天的響。
但也因此,反而讓百姓們更踏實。都在說,虎威軍果然勇猛啊,這個勁頭……
城中早又有不少來投軍的人,一大早的便去挑英雄榜了。
而陳珪呢,一大早的就上司馬懿的門了。
門人忙請了他進來,延之席上坐了。
司馬懿心中悶的很,想了想,實在不能裝病了,便收拾了衣冠出來迎。
兩人見禮,都坐下。
陳珪笑道:“以為賢侄身體欠安,還想著來可能是擾了賢侄休息。賢侄今日氣色還過得去,比之昨日好多了。這一路著實太苦,辛苦賢侄了。”
陳珪說這樣的客氣話,司馬懿隻好客套,道:“並無擾懿之處,世伯太客氣了。”
陳珪笑道:“陳家世代居徐,而司馬氏世代居於河內,兩家雖無遠親近來往,然而也久聞名,賢侄之才,便是珪也歎服啊,聽聞曹孟德幾次三番都延請賢侄去做官,賢侄皆拒了?!賢侄人品雅正,不屈於奸邪,珪也是歎服。”
司馬懿道:“世伯太誇讚懿,懿並不敢當,愧之也。才者,是世人敬重之言,虛捧一場,懿實才學淺薄,愧不敢當。曹孟德高看,意欲招攬,也不是懿拒之不可,實是懿一直以來,身嬌體弱,才不得不拒。況且,曹孟德所看中的,並非是懿之才德,而是司馬氏族人的效力,更是示範天下人的招攬,意在拋磚引玉。非為懿一人也。”
這話多有意思?!
陳珪是多麼老狐狸一人,一聽就明白。
也是難為了這司馬懿,為了推托重用,連身嬌體弱都說出來了,也真是服了他。
陳珪心內哂笑,道:“既是如此,也是賢侄與徐州有緣份,當日幾番皆不能進許都,今卻有緣來徐,不是緣份是什麼?!再則在河內不利居養,來了徐州卻好了不少,可見人是要多動動的,這徐州略比河內暖和些,也許就水土相合了,賢侄以後等住久了,便知徐州的好處。況且還有神醫在此,以後再無須擔心身體嬌弱之事。”
陳珪將了一軍回來,堵的司馬懿啞口無言,心裡憋了一口氣,嘴裡都是苦的。
臉上不露,卻是點首稱是。
陳珪笑道:“賢侄也莫謙虛,徐州正是用人之際,身體若無恙,還請隨軍,擔任主公軍師一職,掛於外事處下,還請去賈文和府上去報道一二方好。”
司馬懿心裡提著一口氣,拜道:“懿隻恐無才德,怕失職,如此要職,怎敢擔當如此大任?!”
“賢侄莫要謙虛,”陳珪道:“汝之才德,足以勝任。還請千萬彆推辭了,若不然,待陳公台與賈文和一並來請,倒不好。”
司馬懿心知再推托不過,良久道:“是,懿任命便是。隻是恐溫侯失望懿之才德有限也。”
他露出一個苦笑。一副為無才德卻受大職能而慚愧的樣子。
陳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道:“賢侄今歲幾何!?”
“雙十年矣,”司馬懿道。
陳珪眼神複雜的瞅了他一眼,哂笑不已,道:“賢侄果然才俊難得,這般年紀,天下之間,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了。”
“世伯實在高讚,少年才子不知凡幾,懿這般年歲,又如何敢當?!”司馬懿恭敬的道。
陳珪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道:“吾先回矣,還有公事,賢侄早去任職。”
司馬懿客客氣氣的送了出來,看著陳珪上了馬車離開,心裡卻是狐疑不已。這老家夥,可不是個善茬。來了雖隻三言兩語,卻句句深意,看不透,聽不明。司馬懿心裡難免不安。
回了室內,思忖一二,便決定去賈詡府上任職了。
這件事,已是定局,注定逃不過!
陳珪出來以後,坐在馬車上,才歎了一聲,道:“徐州真是來了一匹狼啊。”
他實在太想吐糟了,便迫不及待的去了賈詡那,要和他說這個事。
賈詡在忙呢,見他來,先請坐了,奉了茶,將公事一處理,才道:“難得副相有空來閒談。”
“文和少揶揄老夫了,”陳珪笑道:“珪自認活到這年歲,也算老謀深算,結果,今日才知輸於一及冠青年。不得了,不得了,英雄才輩儘出此世。”
賈詡似笑非笑的,道:“說動他了?!”
“說動了,”陳珪道:“文和可知此子如何?!”
“才學自不必提,無需賣弄,司馬氏的傳承,不必質疑,”賈詡笑道:“漢瑜看出他的本性矣?!”
陳珪是難得的這麼八卦,道:“此人極有城府,以後隻恐都要防備著他了。”
賈詡笑道:“如何說?”
“與他對話,他無汗無虛,應對自如,並且沒有半絲的情緒上臉。”陳珪道:“老夫這個年紀,見過了多少人,沒有一個能做得到這樣的。便是老夫,若是有如他一樣的遭遇,能碰頭死在呂營,也絕不會如此壓抑而不透半絲的神色,這種人,不可怕嗎?!”
“他毫無破綻,沒有半絲小辮子,老夫以為,人能將情緒控弄到這種程度,絕非一般人。”陳珪道:“隱忍,克製,毫不外露,內心隻恐積蓄著不能見人的謹慎。與他一比,元龍那點脾性,猶如女子撒嬌,使小性子類似。遠遠不如!而他才雙十年華,這般年紀,哪個不年少輕狂?恃才傲氣?!他卻完全沒有。這人的脾性,是狼性。”
賈詡笑了,所以才說陳珪雖說奸猾了點,但是這雙眼力還是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有破綻本身,不就是破綻嗎?!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