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聽了大怒,道:“便是呂布也打來,紹也不懼他!一並征滅之,以肅天下之心!何況他敢!背信棄義的小人。前番紹好心叫人送呂嫻回去,她卻與曹操勾結在一起,反而攻我,這翻恨,還有尚兒之事,紹定要報仇雪恥。與他結盟修好?!父女二人皆是背信棄義之人,結盟就能信嗎?!田豐,如今的你,也是真糊塗了……”
袁紹生氣,甩袖叫左右將他拖出了帳外。
田豐急的不行,到最後隻能歎氣的走了。
袁紹還是怒不可遏,在帳中大罵道:“這個田豐,再有下次,定殺之!何敢如此犯上!前先便誤了大事!”
他的臉色有點拉不下來,又急尋人來纂書要罵呂布父女,正好又想起這些前番舊怨,便道:“用張遼之事,好好的臊一番呂布,臨陣叛逃,這個呂布,嗬,定要丟死你的臉……
而袁尚聽聞袁譚複了原職,是真的氣急了。
審配趕到時,也是大事已定,他急不可耐的先去尋袁尚,道:“將軍怎麼未攔?!”
“根本未來得及攔,”袁尚氣急敗壞,道:“大人怎麼沒攔?!”
二人一時都歎氣,心裡不知道是何滋味,好好的一個事給耽誤了,這心裡能好受麼?!
審配低聲道:“看來大公子複用之事,主公心中早有定斷,這些事,隻是一個契機而已。”
“父親他,糊塗!”袁尚道:“他複用,必深恨我,將來必咬我不放。”
審配冷笑一聲,道:“便是沒有此事,他也必咬將軍不放。先前將軍在兗州涉險,他明明離的很近,卻不肯救,這般品性,難道將軍還指望他真的與將軍修好不成?!”
袁尚想起舊事,也是心中怨念。
是因為此事,袁譚才卸了職,可是如今袁紹怒氣已消,一切事情像是煙消雲散了一樣。然而一切真的能煙消雲消嗎?!
不可能!
也許這一切,對袁紹來說,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他不是不知道兄弟不睦的存在,而是假裝一切不存在,隻要袁譚與袁尚不要爭的那麼難看,不要弄到他的麵前,就一切隨意!
袁尚站了起來,道:“我去尋父親說話!”
審配此時也冷靜下來了,忙阻止道:“不可!”
袁尚聽他說話,審配道:“此時大事已定,主公斷不可能因為你我進言而朝令夕改,再次免袁譚的職,隻會惱羞成怒,以為你我二人,不會站在主公的角度思考問題。前番袁譚一副兄弟和睦的惺惺作態,而後將軍卻詆毀之,隻恐主公必然大怒,反受其殃!”
“那如何是好?!”袁尚道:“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事已成定局?!”
“大戰之即,隻能是事成定局了,”審配道:“那張遼必然有詐,還是要盯緊他們父子與許攸的勾連,久之,必然能看出端倪!”
袁尚道:“大人是說,倘若許攸與張遼暗中與呂布有所勾結,此事依舊可以顛覆袁譚?!”
“不錯,這不就是現成的把柄!”審配道:“袁譚這一步棋是走錯了,他是饑不擇食,肯定是要受害。主公有多怨恨呂布父女背信棄義,公子也是知道的!”
這一點袁尚當然知道!
當初就是因為劉琦助徐州發了檄文,讓袁紹更加憎恨劉表,以及徐州,再憶起前事,他好意派人護送呂嫻回徐,不料全軍覆沒,那呂嫻不知所謂,竟然與曹賊勾結,把他的人都給處理了,這豈能讓袁紹不怒?!
再加上,她更是以袁尚追擊之事為出兵之由,這一點,更是叫袁紹狂怒,審配也就趁勢被放出來了。
因為當初他是主攻不要放過呂嫻的人,也因此,袁紹遷怒於田豐,對他的話不怎麼肯聽了。
因為田豐一直在說,到了現在都已經發了檄文了還在說,要與徐州聯盟。
這田豐根本就不知道他早被袁紹暗排斥在外,憎恨在心了。隻是苦於說不出來,不好明斥而寒人心而已。
袁尚點首,道:“父親後悔未肯聽大人之言,當初是真該將呂嫻一並殺之的。可惜了這般的機會,放虎歸山了。我也是這個意思,那呂布是大患也,豈能留?!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若果真再聽田豐的,隻恐被人謀的皮骨都不剩。父親自然心中有思量,不肯再聽!”
此番倒是打擊田豐之機。
二人互視一眼,心中也有了默契。
田豐剛直,一直不肯投效袁尚,到了現在,還是每每與審配作對,這樣的人,在袁紹身邊,終究還是禍害,若是弄的不好,後來肯來要殃及自身。
這一點,袁尚肯定是不想要留下這樣的隱患的。
所以,二人的默契時,既然袁譚的事已經不可更改,便不能再死咬不放,讓袁紹不快,反而疏遠了他們。但他們可以趁此機會擊倒田豐,讓他再不能夠得主公信任,那麼審配就是第一人,到時候行事說話,都一切便利。
而張遼也肯定是要盯著的,要錘死袁譚就一定要等到合適的機會。
袁尚心中其實很憂慮,因為他總覺得,父親隻恐意在袁譚。
他心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危機感,對審配道:“大人一定要做父親身邊最受信任的人!”
審配鄭重的點首,道:“三公子安心,一切有我!”
二人商議夠了,便去了袁紹處,袁尚對袁譚的事沒說什麼,讓袁紹心裡很高興,感慨著道:“打虎親兄弟,兄弟如手足,大戰之即,和和睦睦的方好。”
袁尚笑道:“大哥複原職,兒子心裡的內疚也少了一些,大哥因我而卸職,兒子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袁紹滿意點首。
審配則說了袁譚離鄴城一事,但語氣中並未有追究的意思,袁紹也樂得如此,道:“本是小事,就不必追究了。”
“是。”審配應了,又道:“主公還是稍離許攸方好,此子不可重用,怕是真小人!而張遼,也不宜安排官職!”
袁紹想了想,道:“正合吾意,便如此安排。正南既已來此,軍前諸務,還要你來安排,能者多勞,不可推辭。”
審配自然求之不得,道:“是!”
反正這個事就客觀輕輕揭過了。
便是私下再不和,在袁紹麵前,還是粉飾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