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攻戰能這麼容易就不是陳登了。
周瑜不是一個冒險的人,所以他選擇了暫時安撫人心。安營紮寨,然後擇機再戰。而不是現在就貿然進攻,然後無功而返,這將更是對士氣的大摧毀!
周瑜無疑是極為冷靜的。冷血的。冷酷的。
人命與人命之間,作為主將而不得不作出殘忍的選擇。
如同當年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一樣。他未必沒有承受絕大的痛苦。可是,他更知道,如此深仇大恨,不能將之放回。否則反噬回秦國,將是巨大的反撲。
就算強如白起,也是人,是人,就有人性。都是人命。難道心裡沒有罪孽感嗎?!
戰場上殺死敵軍是天經地義,因為上了戰場所殺的人,那就是立場對立,本份為之。
可是,當敵方投降了,或是束手了。再坑殺,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周瑜也是。
有些痛,有些冤,有些人命的背負,的確無辜。
可是他也得承受下來。並且作出最殘忍的選擇。
因為作為主將,不能隻考慮小細節,小地方,他們更需要考慮大的方向,大局。有時候就不得不作出犧牲局部,包括局部人的選擇。
這是每一個領袖或領軍之人都該承受的東西。
想要當一個聖人,或好人,就不能擔當大任。白蓮花雖美,卻無用。若是又當又立,那就更隻能淪為嘴上的聖人了。
每一個領軍之人,都是承擔大任的巨人。
周瑜祭拜完淩統,將這安排好了,這才轉身,道:“升帳!”
兵士一心,戰將服從,很快發出無數指令出去。目標直接就是廣陵城。
大營紮了一座又一座,然後就是進行防禦與進攻工事。
一步步的以營的方式逼近著廣陵城。暗中設的陣法,精密的步署。
周瑜極為忍耐,像個獵人,要與廣陵一分高下!
而張碩聽到了斥侯的回稟,心裡是極為焦慮的,因為他知道前線鄧龍戰敗,而黃祖也撤了,然而他卻未等到黃祖來叫他撤退的消息。
他若拔營,便是違軍令,若是不拔營,便是等死!
所以,張碩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極度憂患和焦慮之中。
他還未下定決心的時候,程普帶著先鋒營的人已經到了,馬蹄聲一湧而來,奔進營中便殺!
而張碩竟是連叫營中安排步防和射擊都沒能來得及組成陣勢,就已經被四麵八方包抄過來的程普能殺了個片甲不留。
張碩是真的慌了,眼見營地是保不住,也不遲疑,立即奪命就跑。
程普哪肯放過他?!見到他就追,連發數箭,張碩皆躲過!
程普取了大刀,拍馬直追,張碩倉皇之間根本躲之不及,很快被追上,都未來得及反擊,就已被程普梟了首級。
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透著無數的血腥。
程普將之挑起,遞與身後之人,道:“送回去,送與淩統將軍!”
“是!”旗兵親兵皆應了,很快叫斥侯捧了送回去。
張碩一死。程普趁勢進行斬殺,江夏營很快大潰大亂,大敗,死於亂刀之下者無數,奔逃奪命者也有很多。程普卻並未收手,回首搖搖了看了一眼廣陵城,咬著牙,卻轉著方向,急速往江夏方向奔進!
呼嘯的馬,踏踏踏的騎兵,一路,一徑的往江夏狂奔,去追殺黃祖了!
程普極勇,所帶精銳騎兵,又都是精英,所以馬極快。片刻不停,是不殺了黃祖不罷休的態度。
再加上早有斥侯放出去探明他撤退的方向,所以追起來特彆的快。
又捉了張碩營中的營兵指路,得知還有小徑,可迅速通過去截殺。
程普本就是勇將,又敢於冒險,就算知道這可能背後有陳登的手筆。他也是當機立斷的立即就從小道去了!
因為不管有沒有陳登出手,黃祖,都是江東的死仇。他都是必要殺的!
舊仇新恨加在一起,這個就足以讓程普敢一馬當先,視死如歸了!
立即就從小徑上狂奔了過去,片刻不歇的去阻殺黃祖!
而陳登也得到了消息。
“周瑜登岸了,今日之前,必會到於廣陵外,他已在精密步署。”陳登道:“此人謀略不低,如設棋局。很難破。江東舉力而來,唯有此人有大局之略。不得不防!”
“另外,便是淩統亡,鄧龍死,張碩死,而程普去截殺黃祖……”陳登道:“江夏已在紀靈手中,黃祖不知,便無有援,若無意外,程普是可能成功的……”
幕賓聽的心驚,聽陳登說話,直到此時,才露出一些殺機的鋒芒,揭開了真正大戲的邊角。
他都服了陳登,步局的能力真的太強了。活像一盤盤的棋。
而這些,都是他日琢磨夜琢磨而琢磨出來的。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真的很強啊!
“若是程普殺了黃祖,黃祖之患便也去了,大人借了江東的刀,殺了黃祖,而平息了江東一時的怒火,又去了後患,江東雖報得仇,卻未得到江夏……”幕賓道:“大人步署才是真的轉動了,啟動了第一步大成!”
陳登笑了一下,這算什麼,這才是開胃菜!真正的白熱化的巔峰與生死對決還未到呢!那個時候就隻拚誰頭鐵,誰的骨頭硬了。因為雙方都是為信念和信仰而戰。江東為孫策,為他們的榮辱,而他,則為自己支撐自己內心的力量!
“就看劉表怎麼選了!”陳登道。
幕賓吃了一驚,莫非劉表還能來助廣陵不成?!劉表不至於的……
“你不知荊州局勢……”陳登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又道:“蔡氏必生亂,蔡瑁將回,不能叫此人閒著……”
“他若閒著,必要內亂生變,”陳登道。
幕賓聽明白了,這是想激蔡瑁去打江東?!
他都驚了,這簡直就是一箭雙雕啊,又避免了江東的內患,又能趁機截殺江東之後。
“隻是蔡瑁肯麼?!”幕賓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