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點首,雖是如此說,然而,引水的渠道如此之長,若是他們死盯著他們空虛之處,實在防不勝防,這才是周瑜最擔心的地方!
長型的渠道,怎麼守?!況且將兵力隻以守為主,就太被動了。這不是周瑜想要的!
“文聘營中兵士可開工了?!他們在哪兒準備挖渠要泄洪用?!”周瑜道。
“還未探得他們的動靜和方位,都督安心,這麼大的動靜,必瞞不過的,多早晚必能探知,屆時去挖斷便可!”諸將道。
周瑜點首,神情沉重。壓力如山一樣在背上,如何能不著急焦慮!
兩營現在都在盯著彼此的工事與動靜,都準備著對對方下手,以及相互防守著對方下手!
丁奉的戰報彙來了,周瑜見奪回渡口,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回到帳下正欲議事,見天色不好,這心裡就悶的慌。
還未至帳下,見天卻淅瀝的下起雨來,諸將心中不由的更躁煩了。為何?!下雨後,土地泥濘不堪,泥地上拔個鞋都難,這可會大大的拖長工期!
周瑜的心蕩到了穀底,多番出師不利至此,這心裡就煩個沒完!奈何他身為都督,心裡再急,也是要穩住軍心的,因此麵上沒顯出什麼。無事發生一般。
諸將議事出來後去那邊再看了一回,見泥濘如此,兵士們疲累冷凍不堪,淋的跟什麼似的,心中都微微歎了一口氣,不敢說喪氣的話,可是這情況,實在太糟心了!
“賊老天!又非梅雨季,如此冷的冬日,下這般雨,是為哪般?!欲凍死將士們不成?!”
不光挖渠的人不好受,守營巡查的兵士也不好受,雨聲會影響耳力,影響目視所及!實在是極不好!
其實文聘這裡也是一樣的。荊州兵的鬱悶,簡直了!
真正的野外有多艱苦,普通的現代人想象不到,生活在都市裡的人,更想象不到!
無幕遮布,任雨淋濕頭,無處下腳,任泥掛腿上的感覺,極為難受,若是夏日還好些,偏又是冬季,更添了冷,這種天氣,簡直了。
高二娘問陳就,道:“一般冬日,此地可會落雪?!”
“冬日可能會落雪,”陳就道:“若落雪,冷還是次要的,雪上隱藏蹤跡根本不可能。對於行軍或偷襲,巡查都極為不利,也會影響視線!”
“準備雪橇!”高二娘道:“這幾日不出戰,伐木做雪橇,有備無患!”
陳就一愣,隨即一喜,道:“是!”
南方其實雪橇少,因為雪季不長,一般都是北方草原地帶遊牧民族用的多。
這可真是天才的想法!
“若有此物,遇著下雪,可以作奇襲之物!”高二娘道:“可惜沒有雪橇犬。”南方沒有這種大型犬。北方是有的,遊牧民族,放羊,養馬,也養犬,聰明的犬可以領導一群犬來幫助牧民,到了冬季,它們的存在,並不亞於馬。用它們來抵禦雪寒,作長途征戰用,很常見。
陳就道:“便是人行,用來拉輜重,雪橇也比旁的更方便,至少人不負重物,就算沒有雪橇犬,也能大大的提升行動能力了!末將這便去令人伐木。”
高二娘道:“動靜小些,隱蔽些。”
陳就自然知道現在不能叫江東營察看到己方的動靜,點了點頭,匆匆的去了!
文聘已經令人勘察了地形,正準備施以工事的時候,見有雨,也是苦不堪言。
因為一場小雨,隻因是冬季,兩營都堪受其苦。而他們怕的是更還有雨雪天氣在後麵。一旦寒潮從北方來,一定是會帶來雨雪天氣的,在野外的戰士,那就更不用說有多苦了!
而此時的丹陽城中,周泰已經押了糧草到達,正準備渡江事宜,那大火的事,他也看到了,心急如焚,因此急以先鋒船,先安排過江察看,見是丁奉在此,這才鬆了一口氣。
周泰道:“昨日大火,急報於丹陽,我一入城,就匆匆趕來了。以為己營已失,心急如焚。幸而此處未失!”
丁奉一一道明事情經過,道:“此地機要,急要增援,的確不假!”
雖隔著一江,然而以現在這個地理條件,哪怕隻是一江的距離,也大大的增加了兩邊通信,互通情報的難度。很多消息都很滯後一步,甚至幾步的。
周泰道:“此次我是從丹陽急調糧草而來,張相怕糧草有所閃失,急命我先將糧草押送到丹陽城,然後再一一過江輸送,可以避免從江夏過,也能保全糧草,幸而此處已奪回,否則,糧草斷了輸送,更難辦也!而糧草先來,兵馬卻不得不從各處調來,恐怕到達時日,不一可說!”
丁奉點點頭道:“那就勞周將軍押了糧草來後,還配合我守好此地,若此地再被奪,糧草和兵馬都送不上來,就麻煩了!”
“自是從命!”周泰應了,當下也沒遲疑,又行船到了江上,到對岸,親自看押著糧草去了!
丁奉道:“人馬還是不夠!”
他蹙著眉頭,往江夏方向的看了一眼,江水蜿蜒曲折,但願江東的大船都能早到!
而此時的江東的確是不斷的調兵從江上來。江上行船比在陸上行馬快多了。所以糧草求穩,從各處調,以防有失,都是先送到丹陽,而人馬,則是從江上,能速發而至。
黃忠行到半路,已經遙遙的看到了很多船來,都不是大艦隊,而是小船隊,因為目標小,江夏那邊估計也沒動他們,看上去不像是遇過襲的樣子!
而這,卻是一個趨勢,一個江東重兵將集聚而至的信號!
“疾行速衝過!”黃忠也是多謀之人,他的人手雖都不多了,但跟著老將還能有勇的人,都是與黃忠一樣果敢的類似的品質的人,不然,不會跟著他這麼久而不逃走。
“擊鼓,高喊,後方還有我軍之大船,並且說前方渡口已被我軍燒毀,大軍已破,他們一慌,必不能阻截我等小船隊!”黃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