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命人將斥侯帶去見馬超!
斥侯送了信,又見馬超營中多敗,也是吃了一驚,道:“怪道來送信,卻是徐州兵接我入帳,原來……將軍怎麼會有此敗?!”
他是被馬岱遣出來的,並不知馬超麾下的兵士,對這邊的事也不了解,見此敗,心裡又傷感,又憤怒,道:“……為何徐州兵毫發無損,獨我西涼軍有此慘敗?!莫非徐州兵上下隻當將軍為先鋒也,好處的事,他在後方做,而前麵送死之行,卻是交由將軍去行?!”
馬超聽了斥道:“你懂什麼?!”
斥侯跪了下去,憤憤不平,卻不多言了。這心裡就難免想多了,陰謀論了許多!
“何故出此言?!”馬超看了信,道:“父親憂我,我自知之,然憂至此,慮多甚也!”
“主公心憂將軍,言將軍年幼,被所謂義友所困,必被徐州上下所利用,今來一見,果然如此,徐州上下隻消耗我西涼實力,自己卻毫發無損,可不就是被主公言中?!”斥侯是西涼人,西涼人甚直,道:“主公喚將軍速回西涼,西涼尚有鐘繇韓遂之患,主公要將軍千萬彆再與徐州摻合這邊諸事了。徐州上下,隻存著利用將軍之心,切莫再留戀所以義友之情!”
這是說他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什麼局勢,行事隻看朋友義氣嗎?!
馬超剛敗,聞言,也沒什麼好反駁。敗了的人,嘴都鈍了。若是沒敗,這話,他哪裡能縱容,早拖下去下鞭子了。正因為敗了,所以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去鬨騰。若是擱他平時,早乍呼起來,驕傲狂妄的不得了,不可一世至極。
如今經曆一場大敗,這就覺得先前自己的自以為是,是真的很蠢。
馬超真的是處於一種有一點分裂的狀態,一方麵是本性如此,本來就是張揚驕傲的性格,是壓抑不住的,另一方麵,這個教訓太大,他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這個打擊,把一頭驕傲的狼直接變成了狼狽的落湯土狗!
斥侯見他不語,還以為他認同,便道:“將軍,待馬小將軍到了,彙合以後,就回西涼吧,主公心憂至極。至於如今之仇,以後再報不遲!”
“劉備的仇,我自然要報!”馬超冷哼了一聲,一提到這個,這心裡無法平靜的洶湧,就全化為了憤怒,有點不能內心控製的失態。磨牙握拳,狠狠的砸了一下地!
斥侯被帶下去休息了。
馬超等了兩天,馬岱也終於到了,見到此種情景,也是吃了一驚,待看見如此傷亡,也頗為震驚,當下來不及與馬超多說,先去慰問了傷者,問了傷亡,這才回馬超帳中,歎道:“兄長!”
馬超道:“知道前因後果了?!”
馬岱點首,道:“諸葛亮用兵,不用常法,防不勝防!”
“是我西涼人少用的計策,是我大意了。”馬超眉目含霜,道:“枉我自小熟讀兵法,書卻白讀了!”直到現在,才真正的有了結合實際,重新審視和消化的概念。
“這一路辛苦你跑一趟,”馬超道:“現下西涼情況如何?!”
“呂布支援了兵馬和糧草,目前略能平衡,伯父信中所言,是略有些危言聳聽,意在賺兄長回去之意,隻是,擔憂兄長,是真心的,另一方麵,也不想讓西涼與徐州牽扯太深。”馬岱道:“伯父不想把西涼綁在徐州身上。”
馬岱說的很客觀,都來了這裡,有些實話是要說的,況且,馬超很聰明,他也不可能騙得到他。若是惹惱了他,可能真不聽。
對馬超真的要好言相勸,坦誠相告,才有勸的可能。
馬岱太了解這個任性的兄長了。
況且現在新敗,就更需要說實話。否則真的會激怒他,萬一做出偏激的事來,傷害到他自己,才是真懊悔不迭。馬超就是那種特彆一意孤行,敢不報備就能帶著兵馬去偷襲袁或曹的兵馬的那種人。
馬超聽了,道:“呂布雖然以前無信著稱於天下,然而她卻是守信的。果然如此!”
馬岱聽了心中暗暗奇怪,心道,他與呂嫻的牽扯真的這麼深嗎?!這裡麵,該不會有什麼超出常人的關係吧?!
也怨不得這樣多想,實在是因為少年少女,正值青春茂年,就很容易往這方麵聯想。因為馬超從來就不是會肯定旁人的人。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所以將念頭又給咽了回去。
這件事,他還得再看,雖然古怪。但是,肯定有什麼合理之處,才如此的相合。
那位呂嫻,也不知是什麼奇人,竟能得到兄長的臭味相投,讚賞有加,信服不已。
“既已敗,不如與岱一並回西涼,伯父甚為憂心兄長安危,一意盼歸。”馬岱勸道。
馬超卻理智至極的搖了搖頭,道:“遇敗而走,我不甘心!”
“兄長還要再戰?!”馬岱吃了一驚,道。
馬超不語。
馬岱道:“兄長可知我帶來的人心中的嘀咕?!他們見將軍敗,以為……”
“我攔不住他們如何想,”馬超道:“然而,我知道不是就行了!”
這,就是一意孤行了。這是多麼自大的心理?!什麼叫他知道就行了?!這樣下去,會眾心離散的。
“……”到這個時候了,還要維護呂嫻和徐州嗎?!為什麼?!這件事的結果,就是徐州無有多少傷亡,而西涼兵重挫啊。誰能會不往這方麵聯想?!
真的敢說徐州完全沒有利用馬超之心嗎?!
“是我自己大意,本來不該有此敗,若非我一意孤行,不聽郭將軍勸解,此時已安然收兵無恙也。”馬超道。
馬岱都驚了,意氣風發的少年,竟還有反省的時刻?!
馬岱到底年紀小,略吃驚的看著他。
“你帶了多少人馬來?!”馬超道。
“並不多,隻幾百人,”馬岱道。
馬超道:“明日你就帶人回去。”
“兄長!”馬岱急道:“兄長若不回,岱如何向伯父交代?!”
“彆任性!聽話,明日就回去。”馬超道。
任性的是你吧?!
馬岱嘴角一抽,哪裡就肯就這麼被他打發回去,因此道:“兄長不回,岱無顏回去見伯父!”
馬超轉首看著他。
馬岱到底不及他皮厚,低下頭道:“我帶的兵馬雖不多,但與兄長合於一處,也能增強實力。算是援應,若是兄長不甘,非要去追擊劉備,我隨兄長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