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多難聽?!
呂青也懶得與他辯了,隻冷聲道:“戰否?!戰便來戰?!”
呂介也不與他戰,繞路而走,看樣子是想要觀察敵情和偵察一下西涼軍的動靜!
還不把他當回事了?!呂青微怒,肅著臉,執著槍便來趕殺!
呂介知道他強力,也不與之硬爭鋒,見他窮追不舍,一心的要驅逐自己,也不敢多留,尋了個空隙帶著人又跑了。
呂青把他趕跑了,才停了下來,諸將怒道:“將軍不追?!”
“小不忍則亂大謀,若一心追之,便真的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守住陣才是真正重要之地,這才能掐住他們的咽喉,他必還再來,不必著急!”呂青沉穩的道:“先鋒已至,想必援兵也近了。他們若強攻,更需全力以戰,傳令全軍,不得懈怠,就在這兩日了!”
“是!”眾將聽令,傳信兵傳令下去了。
呂青雖年輕,卻絕不是一個會因小失大的人。因此趕走了呂介,生氣過後也就沒什麼氣憤了。這種情緒的負麵東西其實於戰無意,他很少有生氣的時候,也就隻有彆人在輕視呂氏父女的時候,才會有情緒這種東西。其它時候,他很能看得開的。
他是與馬超是相反的人,馬超是標準的二代,一切太順。可是呂青雖也年輕,但是所經曆的一切,在底層掙紮求生的一切,又豈是馬超能懂的?!
二者之間,雖處於一片青天之下,卻如同隔著壁壘的兩個世界!
正因為經曆的多,看得開,知道輕重,而知舍與得。人也豁達,通透。因為他的眼睛,早已經看過了世間的殘酷而冷漠,才更珍惜現在的珍貴,而保留著內心的能量,餘下純淨的期盼,這才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眾將都很生氣,他們是極年輕一代,呂介雖然跑了,但他們猶自為呂青打抱不平。也是呂青戰功大,眾人心歸之,所以都生氣的道:“將軍如何不能與衛青相比?!主公與女公子親口所言,他倒一口否定,若論戰功,將軍也不弱,將來,功必居長平侯之上!”
“豈敢有如此之心?長平侯就是長平侯,呂青就是呂青,”呂青還安撫他們,平靜的道:“家姐為我取名為青,是希望我能夠以衛青為榜樣,穩重自持,領兵作戰,未必有與之相提並論之意。若知此者,便知,此是家姐對我的期盼與栽培。若不知者,或有偏見者,便如呂介所言,以為我徐州上下敢貪天之功,妄圖與長平侯爭功,比長短……”
“世間偏好惡者,不計其數,若每遇之而都要辯駁,一生所為,也隻碌碌,人的精力不能放在這上麵,更無需在意這個,”呂青道:“徐州雖強,卻強不至於可堵全天下的人的嘴,就算有此之力,也不能做,你們不必在意!以後遇到這樣的人,罵回去便是了,罵過就忘了它!此類事,當如沙,可拂過心,卻絕不可叫它在心上成為沙爍……”
眾人心中極服,道:“是!”
人的精力有限,若人人這樣講,你還能一個一個的講過道理去?!這是不可能的。當下罵回去就行了。不必還追著人家辯論這個。完全沒必要!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完全的留下美名。既便如聖人,也是誹謗多的。
若是看不開這個,很難包容天下。
善惡,美名與惡名……越是在意,隻會越碌碌無為。
家姐是實乾家,她從不在意這個。所以呂青反而也不在意了。
因為他們都是有所堅信,有自己信仰,不為人左右和偏見的人。
呂介一走,呂青又巡視了一下兵陣,然後,見呂介的斥侯蠢蠢欲動的時不時的要來探,他道:“來了,驅走便可,不必此時傷筋動骨的戰。保持體力要緊!”
眾小將都聽進去了。
呂介派了不少斥侯來刺探軍情,一發現就被趕跑。兩方像森林的動物一樣。都在儲存著實力,都在觀察著敵情的階段,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而呂青,則又跑到坡以下去看坡上的動靜。
雪下了一夜,地麵上都覆蓋了一層雪,帳蓬上也有很多,白天雪停了,這雪被人一踩再一化,那坡上的條件,可想而知。
沒有水源,而腹中饑餓,糧草耗儘的情景之下,呂青不信他們還能用苦肉計耗很久!
呂青就在這坡下定了下來,不再走了。
坡上隨時有變,既是如此,他便守著要緊!
龐統騎馬來尋他,道:“呂介駐於五裡之外,緊緊的貼著外圍。蒯越也將至,要備戰了。”
“軍師以為,我們可能守得住?!”呂青道。
“我軍人少,”龐統道:“死守,能守些時日,隻是若蔡瑁長久不降,對我軍消耗也極不利。我隻怕那蒯越會另尋他計。”
“我軍後防?!”呂青擰眉道。
龐統點了點頭。
二人一時沉默。
現在全軍上下,都用在陣上了,後防這一塊,沒有人為他們守後,的確是很愁人啊。
呂青道:“師父必至。”
“郭將軍自然是要來,隻是恐她被孟起拖住了腳步,也不知是什麼情景,”龐統道:“於荊州而言,蔡瑁之事,是事關生死之戰,他們必竭儘全力,你我皆不可大意!”
呂青點了點頭,指了指坡上,道:“……樂觀點看,未必不會有突破,他們已無糧矣,若降之,隻要捉住蔡瑁,就是製住了蒯越。”
龐統點首,道:“隻是一旦起戰,他們必知援兵已至,反而升起希望,垂死掙紮!”
呂青沉默。他根本不怕他們垂死掙紮,守這麼些日子,真的是一天都沒白過。呂青是篤定,他們根本是做不到所謂裡應外合的。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他沉默是因為,一旦升起無儘的所謂希望,反而會令他們死很多人!
龐統也如是以為,低聲道:“……此次之後,荊州必元氣大傷。倘劉景升再一死,荊州是真正的空虛了……”
這是一次對荊州主力上的軍事實力的整體的一種消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