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娘子慎重的道:“不好說。但凡為戰,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呂青眉頭都蹙了起來,道:“早知如此,該殺了蔡瑁……”
“也未必,劉表病弱,蔡瑁一死,荊州必大亂,江東豈會不趁此機會來奪荊州,以牽製徐州?!若是攻下了,正好以此駐兵,逼迫廣陵?!”郭娘子道:“人的選擇最難料,那蔡瑁,若是還有些骨氣,或是記仇的心性,他若不勾結江東,相反還要逼退江東的進攻,對徐州反而有利。”
“荊州與江東向來有死仇,不可解的死仇,若是有骨氣,肯定不會勾結,但是事情是真的不好說,倘若他真生了這個心思,這……”呂青道。
“這世上再有血海深仇,也未必是不可化解的,生死攸關之際,利益當前,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什麼仇都不見得不能化解,”郭娘子道:“私人可以有私仇,而諸侯之間,是沒有永遠的仇恨。隻有永遠的局勢和利益。所以你為將,一定不能以主觀去理解客觀,定會吃虧!”
呂青點了點頭,在為主將方麵,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劉表未死,也是可憐,他若活著,眼睜睜的看著荊州與江東勾結,不得氣死?!”呂青歎道。英雄末年,是真的特彆可憐。劉表就算活著,權力也不在他手上了,他病著,哪裡能掌握之後的所有局勢呢?!
“戰場上最近少見暗影,”呂青道。
“恐怕是都調到了廣陵與江東,以及荊州去了……”郭娘子道:“荊州之事,暗影必會盯緊,你去了廣陵也要小心。那江東有少子,名為孫權,素有謀略,女公子曾言,此人心胸謀略不在孫策之下,他極可能會從荊州入手,你務必要小心應對。”
呂青抱拳道:“是,師父,我記住了!”
事出緊急,也來不及多說什麼,郭娘子給他加了兵,增到三千人,火速的送他出帳離去了。
郭娘子親自送他,看他離去的越來越遠,心中頗為欣慰。
“呂將軍成長的很快,”身邊有老將道:“這個年紀,如此穩重,已經極難得了。”
“經驗尚缺,還需要曆練,”郭娘子道:“勇氣膽氣一樣不缺,唯獨還需要一雙能析清形勢的眼睛。這是需要練的!”
眾將點頭,又道:“將軍,要追殺蔡瑁嗎?!我軍主力已至,全力撲至,蔡瑁未必能擋得住!”
郭娘子回了帳,思慮了一會,道:“不必趕儘殺絕。若將蔡瑁嚇破了膽,又沒能殺了他,反倒逼急了他。他若回荊州,要尋盟友,若是與江東勾結上,後果不堪設想!我軍先保存實力,隻需駐紮於襄陽外,等著應變便可!”
諸將想一想,都聽從。
“駐軍之事,一則防蔡瑁出襄陽攻壽春,二則防備蔡瑁有投江東之心,一旦他有此意,我軍需全力攻打襄陽。牽製住他,叫他無法逼近廣陵。”郭娘子道:“眼下,便不必逼人太甚了!”
眾將心服,越發從容的心服,道:“謹聽將軍命令!”
既然決定不追殺,也就沒那麼急行軍了,休整了一日這才進發。
蔡瑁見追兵沒有死命追殺,還鬆了一口氣,狂奔進入襄陽以後,火速的關了城門,直到這時才覺得經曆過死而複生的重生一般的慶幸。
直到此刻,才能真正的喘上一口氣。
荊州兵依舊是損失慘重的,但是,眼下,總算活過來了!
蔡瑁與蒯越把襄陽治的如同鐵桶一般,這才打探城外動靜。
“呂青率了三千人走了,郭娘子手上還有六七千人馬左右,如今逼近襄陽城外……”蒯越道:“恐怕會攻打我襄陽城!”
蔡瑁的心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襄陽還是很緊張,這邊,不可分心,將軍且在此駐留幾日,荊州事再急,此間事也不能不顧,襄陽若失,荊州必不保。”蒯越道。
“自是如此,務住要守住襄陽!”蔡瑁心跳如鼓,卻依舊堅定的說。
這個時候,他真的沒有辦法再去思考彆的事了。什麼荊州之勢,蔡夫人之危。因為敵軍逼的太緊,蔡瑁依舊還在失敗的陰影籠罩之下,想不到那麼多了。
他也並不打算現在就離開襄陽,因為一旦襄陽守不住,荊州也必然守不住。
此時就連蒯越都未必能猜出郭娘子的心思。因為對這個戰將並不了解。
但是六七千人駐紮的這個兵力,真的很強了,這樣的兵力,可以以萬號稱了,再加上徐州兵實力是真的不弱,蒯越也猜不出她到底想乾什麼?!
襄陽兵也是喘不過氣來,麵對兵臨城下,哪一個不緊張?!
若是這些人不走,真的是個大麻煩。
蒯越以為,這徐州必然是有攻襄陽之意的。畢竟六七千人的輜重,糧草供應,真的都是在燒錢。萬沒有來了隻是玩著燒錢的。
所以現在襄陽人人自危。
城中更有富戶,聞聽蔡瑁大敗者,見此境,個個都開始收拾財寶馬匹啥的,準備跑路。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再加上死去的多是荊襄的兵戶,城內,可想而知的沮喪!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郭娘子的兵馬到襄陽城下了。
到的時候,她可沒有立馬就挑地方紮營,而是舉著旗,鼓,全副裝備,慢吞吞的到了城門下,然後繞著整座城繞了三圈,慢吞吞的把城上的兵嚇個半死,也不敢主動攻擊,隻是瑟瑟發抖的看著這麼多兵馬繞城而行,也不攻打,更是忐忑極了。
報到蔡瑁這裡來,蔡瑁也以為,他們必是在尋找城牆的弱處,易攻之處,一時吩咐立即修固城牆,千萬彆叫對方找到攻城的破綻!
這麼大張旗鼓的繞了圈才尋到一個有背靠的地方紮下了營來。
郭娘子道:“莫要閒歇著,每隔小半天,需有軍隊前去城下看動靜,做出一副要攻打的樣子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