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時,隻求無過,哪裡還敢貪求首功!?”袁將歎了一聲,道:“可惜了,這趙雲身手高強,若是能被將軍納入麾下,定是一員良將啊!”
謀士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袁將沉默了。他們都明白,以如今袁氏的勢力,輕天下士將,更何況還是一個無名的戰將,袁氏有資格不放在眼中。況且,袁氏諸人並不是那種一笑可泯恩仇的人。相反,正因為體量大,尊嚴也大,更是不容挑釁,若不殺死趙雲,誰肯心服!?
蘇由的死,不甘心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看著呢?!若不殺了趙雲,袁尚沒法向蘇由以及家人,底下的將士信服。就算有愛才之心,想要留趙雲一命,恐怕袁譚等人也會作文章。
再加上袁氏整個的體係,又哪裡能容得下趙雲這樣的人用!?
不管是哪方麵的原因,趙雲不能不死。
二人心知這袁氏的詬病,很多人也都知道,他就像一頭大象,大象的腳踩下的時候,雖然可惜腳下的螞蟻,就算想救,也是攔不住大象的步伐的,隻能抱以憐憫和愛才般可惜之情罷了。
旁的,真沒了!
他們雖然可惜,但是與那些看的清醒的人,想要勸告,或者說是看衰袁氏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可惜趙雲這樣的人不能用,但是,也更相信,袁氏的步伐無人可擋。雖然心疼趙雲,但不至於為一趙雲,或是其它任何人而廢腳下之路。他們是堅定不移的相信著袁氏是一定能夠伐曹滅呂,進得許都,統一九州的。
這種深信不疑,讓他們即使對袁氏陣營中的有些事情看不習慣,或者說是不讚同,他們也不會去阻攔,或是去做什麼。
像他們這一種,還算是比較清醒的人了。
大多數,都是連這一點都看不到的。他們看不到缺點,看不到任何不利,隻知道袁氏永遠不可戰勝!
禰衡被趙雲護著,遠遠的隔著坡看著山下袁軍的動靜。因為怕有火攻,所以一上來,第一件事就是刨坑。
這種可以躲進去的大坑,是天然的防火的洞穴,但是沒料到坑都刨好了,卻發現袁軍中人並沒有安排人去伐木準備火攻山上。
禰衡見了,略有些詫異,雖覺怪異,但也是嘲諷的道:“看來是我高估袁軍的膽量了。他們不敢一決生死。所以現在索性放棄了強攻上來的戰術。”
趙雲也覺不可思議,百思不得其解,道:“為何?!”
“可能是怕有陷阱吧,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種戰術,在圍城之戰中,也常見,一般是圍城有餘時,可以等城中糧草耗儘,再慢慢的打。”禰衡譏笑了一聲,道:“守而不攻,乃怯戰耳!是將軍之勇,嚇到了他們,如今不敢來強攻上山了!”
趙雲擰著眉頭,半點也沒輕敵,更沒有因為被誇讚而自負,隻道:“若是雲,必集中兵力,強攻上山。拖的越長,反而越不利。軍心一疲,一怯,一鬆懈,再想集中精力哪有那麼容易?!熱血已冷,想要再勝,難矣!”
所以若是他,一定會趁著人心求勝之時,一定會努力的破局,而不是隻守著不攻。一旦守著不攻,很可能會發生很多意料不到的變故,這袁軍,真的讓趙雲挺不能理解的。
“可能是自負吧,自負有兵馬在後,將至,屆時再打我們不遲。”禰衡歎道:“然而戰事,如奏曲。隻可由心發而至情,便是有些步奏錯了,彈的快了,慢了,都不影響氣勢。若是等技巧足矣而再等心發至情,也不過淪為普通之曲。”
禰衡搖首道:“熱血已冷,士氣一落,袁兵必將敗!”
趙雲沉默不語。
“他們是怕有陷阱,強攻上來會失算,攻不能勝,守又不能守,反而被動,因此寧願守著,而不作攻打的準備,”禰衡道:“因此隻令兵馬守著這山坡,等我軍糧草告罄。”
趙雲見此能說啥呀?!什麼也不能評價。
對於袁軍的行事風格,他真的有些理解不能。
趙雲以前在公孫瓚麾下時,是根本沒有重用的機會,但是他凡是參戰,一定是能戰必要戰,一定是主動的,而不是被動的去作戰。
能戰則戰,不能戰就走。這才是一般的作戰方式。
而現在這一種,他完全不能理解。
這可是野外的戰爭,並非是攻城之戰啊。
“準備挖地道!”禰衡道,“既然已經生怯了,再嚇嚇他們的膽,更不敢再輕易攻上來……”
趙雲一時之間竟哭笑不得。
明知道挖地道一定會被發現,可還是得挖,但是隻要這動作作出來了,被發現了,就一定會被趙雲給嚇住。以為他們在山上搞什麼大動作,估計如禰衡所言更不敢上山了。
趙雲依言之,隻著少數兵馬守山,倒不是防著他們攻上山,而是此時趙雲是巴不得他們攻殺上來,能殺一場是一場,能消耗一場是一場的。
但是吧,這個落到袁軍眼中,就覺得這趙雲故意不叫人守著山,就是想用什麼陷阱賺他們上山去殺呢!
因此更慎重了。
這到處挖山的動靜,在這靜謐的冬天能瞞得住誰?!
雖然山坡上隻是一些矮脖子的枯樹,但也有些冬鳥棲在上麵,這一挖動地道,這鳥到處飛著叫,這一叫,可不就叫袁將們緊張起來了嗎?!
袁將十分緊張,立即命兵士們圍著山下的一圈開始挖地塹,若是他們想挖地道秘密下山來,有這地塹一阻斷,還能跑得下來嗎!?
因此竟是日夜不停的開始挖工事,一方麵是為阻斷,另一方麵也是想將趙雲等人給困死在這山坡上。巴不得三五日之後無糧草隻能殺馬而食的時候才好呢!
不僅如此,還日夜將挖好的地塹給守著嚴密的極了!
禰衡也是真絕,見他們忙活的累的要死,兵士們氣喘如牛,地塹也挖好了,半夜命人將山上的一河道給挖得拐了個彎,然後那水就慢吞吞的開始往地塹上滾動。
河道上麵結了厚厚的冰,但冰層再厚,那河底也是水,水就是無孔不入的。再加上山上地勢本就高,因此這水就生生不息的流動下來。
天極冷,這水一遇冷,馬上就將土層給凍住了。然後水繼續來,再結一層,竟是結的如同鏡麵一般,嚴嚴實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