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想到此處,不禁心更砰砰的跳。
想一想呂嫻其人,是從不乏魄力之人,這件事,彆人也許做不出,或是不敢做。但是她能!
想到此,除了焦慮的同時,也是深深欽服著呂嫻的魄力。
他身為曹姓人,自然不希望呂嫻贏,可是每當站在個人角度的時候,心內是真的欽服她的。當然,也帶給了他無儘的壓力。
他更是在想,也許曹公遇到這樣的對手,可能……也是命數。
這呂嫻,若是天要亡她便罷了,若是天不亡她,她能把這天下攪和的亂七八糟啊。
如今三方局勢在此,誰都沒有妄動的去挑動那根敏感的神經,那根導火索。她敢!
她可知,若是她過於自負,被曹軍所利用,她可能會被袁尚殺死在這!?
她就算沒死,能殺了袁尚,那麼,袁紹又能繞得過她麼?!
這些,她考慮過沒有?!
不,她一定考慮過,正因為考慮過,所以才有如此直接的動手。她不打無準備的仗,她一定有自信可以破局,並且安排了破局的計策。
然而,曹真每每想到這其中的驚險,他還是一身冷汗。
這個呂嫻,是個賭徒,這是火中取栗。若是敗了,就真的一無所有。若是成了……成了的話。呂氏人,誰能抵擋這樣的敢直接捋虎須的銳氣?!
風寒冷蕭瑟,吹著曹軍上下人的臉,心裡也是冷冰冰的,看著呂氏人馬很快分兵完畢,然後分開消失無蹤。
而臧霸卻令人大張旗鼓,沿著袁軍後軍的正後方開始行進!
這麼大的動靜,這旗一揚,這鼓一響。袁軍的斥侯又怎麼可能探查不到,一見此情此景? 人已然大驚失色。
立即就報了回去。
那袁後軍的主將一聽,也是吃了一驚,道:“確信旗幟上是呂氏旗? 是臧字!?”
“是? 千真萬確!”斥侯道。
眾將也是驚色,對主將道:“是臧霸? 此人原是泰山一帶流竄的山賊,後被徐州納入麾下,他也是個沒骨頭的? 竟率眾全部投納於呂布麾下!”
說到這個,哪個能甘心?!
原本這臧霸若是不投降? 也許這泰山一帶也不過是落到山賊手中? 頂多是個割據的小諸侯,但他完全投於呂布麾下以後? 這泰山就成了徐州以北的天險。
曹操至今想到此事,都很鬱悶。
更何況? 這臧霸聚眾不少兵馬,雖然不怎麼正規? 但是實力並不弱。如今全成了徐州的人了。
這種感覺? 真的令人不爽。
縱然這些守著泰山的人,可能也不禁打? 然而有天險,又有後盾? 便成了呂氏的後盾,而這些,一想到,便令人脊背發寒。
因為細數呂布的實力,真的不小了。在泰山後麵給許都造成的壓力可想而知!
“臧霸!”袁主將低聲道:“不對!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軍後方?!”
眾將麵麵相覷? 之前隻知道有一隊人馬,人數不多,隻以為是個先鋒營,是來偷襲,或是查情報的。
萬萬沒想到,現在卻張了旗架了鼓,明目張膽的告訴他們臧霸在他們後邊。
什麼時候來的?!是早就來了,一直隱藏著自己,還是,剛剛趕至,而他們卻一無所知。情報出了失誤。
一想到這種種的可能的遺漏,後背上寒毛都直立起來。
斥侯營的人道:“回將軍,我營斥侯失蹤者無數,恐怕凶多吉少……”
“這……”眾將又急又怒道:“為何不早報?!”
“先前多數未回,隻以為在外耽誤,並未知死訊,豈敢報上來擾了將軍,隻是現在看這臧霸既已在我軍之後,恐怕這些人真的回不來了……”斥侯營的人道:“末將失職!恐怕這呂氏軍早跟隨我軍之後久矣,卻一直隱藏不出。我營中上下恐怕都遭了他們毒手!”
“隱匿不出?!”袁主將喃喃道:“那麼現在出來,就是為了與我軍交戰了?!”
“恐怕是!”眾將齊出道:“還請將軍備戰,恐怕這一戰,避免不了!”
袁主將恢複了神智,道:“全軍擺開陣勢,準備迎戰,若果真避無可避,就隻能戰!”
“是!”眾將聽令行事。
“去探明,敵方究竟有多少人馬!”袁主將道。
斥侯營的人早出去探了,不久回來報道:“……回將軍,約有近萬餘,浩浩蕩蕩,不知儘頭,撲麵而來……”
袁主將臉色難看至極。
他的後軍人馬也隻幾千,怎麼打?!
又沒有準備,心裡又沒有預備和預設場景,這突然冒出來的敵人,全軍上下都各自生疑慮,真的沒辦法打。
因為這太突然了。
這何止是奇襲,這是公然的壓迫,這種人力來逼近他們,叫他們壓力非常大。
全軍上下都極緊張。
袁主將呼了一口氣,道:“恐怕是有備而來啊。此事,當速報與將軍。且速送信到中軍去,叫將軍有所防備,倘我軍不能敵,恐怕直接危及的便是將軍的安危!”
眾人都吸了一口氣,領命去了。
眾將心裡都有一些不好的猜測,他們覺得這臧霸若是之前一直跟著他們的話,隻怕是故意的偃旗息鼓的不叫人察覺的。為的就是現在,為的就是伏擊,就是出其不意!
現在,怎麼打?!是個問題!
擺開陣勢,防守,然後呢?!
這裡一片平坦,也沒有高地,若是有高地,好歹能守上一守。可是隻一片平坦,對方兵力又多於自己,倘若一衝過來,這一馬平川的地方,慘烈可想而知!
現在他們不光沒有援兵,還得掩護中軍。
就是中軍的後盾,退是絕對不能退的!
袁主將一臉決絕,對眾將道:“此,死生一戰,諸位當用心勉力,絕不可貪生怕死。倘若我軍有閃失,將軍休矣,你我生死榮辱,家眷親族,皆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