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樂澄從譚執手裡接過紙袋,低頭看了看,不自覺地舔起了嘴唇。
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帶來的,裡麵的炸小魚還是酥脆狀態。
他抓著譚執的手腕領著他去桌邊,很大方地分享,“婆婆的炸小魚特彆好吃,哥哥也嘗嘗吧。”
譚執本來正愣愣地盯著少年抓在他手腕上的手看,聞言略微抬起眸。
少年才十八歲,骨架又小,站在一米九幾過於健壯的他身邊時,被襯得嬌小又可愛。後腦勺的頭發有一縷淘氣地翹了起來,而再往下就是他那白皙光滑的後頸。
他完美得猶如擺放在玻璃展櫃裡精致美麗的洋娃娃。
因為太漂亮了,反而讓人不敢隨意觸碰。
手腕上的那一點溫熱觸感讓譚執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手腳僵硬地被烏樂澄帶去了桌邊,聽著少年說讓他坐下,他就聽話地在那和他風格完全不符的粉色貓咪圓凳上坐了下來。
烏樂澄挨著譚執坐在了旁邊。
房間裡沒有碗,但是有放水果的盤子,烏樂澄拿了兩個乾淨的擺在麵前,很認真地分著紙袋裡的炸小魚。
譚執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盯著烏樂澄的臉看。
少年很少和他靠的這麼近,之前在貧民窟的時候,他這個位置和受到的待遇都是屬於其他男人的。
之前也沒體驗過,想不到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舒爽。
譚執的表情有幾分微妙起來,雖然來之前約定好要一起將烏樂澄帶回去,但現在他突然覺得邊野和許青淼在這裡出點意外也挺好。
誰的人生不出點意外呢。
這兩個狗崽子的命已經很好了,他們就算死在這兒,老婆也有人給照顧。
譚執想得太入神了,連周身的氣息都莫名變得危險起來。
烏樂澄奇怪地看他一眼,將盤子推了過去。
門外的走廊很安靜,譚執的潛入沒有被研究所的人所發現,他們在房間裡吃了一頓很平靜的晚餐。
譚執隻吃了兩條,剩下的都撥到了烏樂澄的盤子裡,見他將最後一點吃完,很有眼色地抽出兩張紙巾,很仔細地給他擦著嘴角。
烏樂澄乖乖地仰著臉,杏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看,問道:“譚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譚執嗯了一聲。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譚執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低聲道:“大概十分鐘後就可以走了。”
少年眼睛一亮,雀躍道:“那我去拿東西。”他轉身跑去床邊,從角落裡拉出來一個小行李箱。
整個研究所的風格肅穆冰冷,隻有少年的房間不一樣,雖然麵積很小,但這裡擺放著很多一看就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的禮物且都價格不菲。
譚執的出身還算不錯,眼光也是有的,烏樂澄床邊的櫃子上有幾個擺件他隻在拍賣會上見過。
他以為少年是要裝這些禮物,卻沒想到他把行李箱拉出來後就放在了一邊。
譚執疑惑,“不裝東西嗎?”
烏樂澄低頭看一眼行李箱,說道:“都在裡麵了。”
他將行李箱放倒,然後打開給男人看,滿滿一箱子五顏六色的鑽石差點閃到譚執的眼睛。
他也算富有,但買幾個給烏樂澄玩一玩還行,這麼一行李箱就有點超出能力範圍了。
他猶豫地問道:“你喜歡這個?”
烏樂澄抬手蹭了蹭下巴,想了一會兒,老實道:“還好吧。”
他上個世界也收到過很多亮閃閃的鑽石,小鬼現在已經很有見識了。
不過遲矜說這些東西很貴重,相當於很多很多的星幣。
十分鐘還沒到,門外走廊就突然想起了很尖銳的警報聲,緊隨其後的是雜亂的腳步聲。
烏樂澄有一點緊張,悄悄地向男人那邊靠了靠,譚執伸手將他攬過來,彎腰將行李箱關好拎著向門口走。
在開門之前,他突然低頭對乖乖地抱著他手臂的烏樂澄強調道:“其實我不怎麼窮的。”
雖然比不上聞敘章和遲矜,但比邊野和許青淼要強太多了。
烏樂澄不明所以地仰頭和他對視。
少年眼睛大,琥珀色的瞳孔清透又水潤,透著十足的無辜與乾淨。
他對圍繞在身邊的雄性們所展開的競爭毫無所覺,他會親近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類,從不吝嗇笑容,卻又無知無覺地在見第一麵時就將身邊的人分出了親疏遠近。
善良又心狠。
但每次隻要看到他的眼睛,譚執就覺得他還會有機會。
這次也是一樣。
男人凝視著烏樂澄,眼底蘊藏著很深的情緒,複雜難辨,低沉的語氣卻帶上幾分很明顯的懇求,“回去也給我一個存錢罐吧。”
怎麼其他男人都有送錢的機會,就他沒有。
“我攢的老婆本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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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樓的警報都在響,走廊裡的燈光明明暗暗閃爍了幾下,隨後直接陷入了黑暗。
烏樂澄被譚執抱著穿過走廊快速地奔向樓梯間。
也不知男人是什麼計劃,但腳步聲隻在警報響起後出現過,之後這裡安靜得像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同住三樓的研究員們好似消失了。
樓梯間有幾扇小窗戶,月光灑進來給這裡帶來了幾縷光線。
烏樂澄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後,睜大眼睛環顧四周,之前樓梯間的門一直是鎖著的,這裡他也是第一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