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掰頭(1 / 2)

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放開。現在又要用真愛, 把我哄回來……

永興帝經曆了冰火兩重天, 以前的冷若冰霜、誓死不從, 變成了熱情似火, 投懷送抱。

永興帝一時受寵若驚, 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永興帝是個十七歲的毛頭毛夥子, 隻是短暫的呆滯,愛火一點, 騰的一下升起來, 紀太後隨便一撩, 他就把過去的冷遇拋開, 俯身吻過去。

“咳咳!”

一旁裝瞎了眼、儘力把一把老骨頭縮到柱子後麵的宋院判輕咳一聲。

“滾!”永興帝怒目而視, 這也太沒眼力見了!你早該識時務的悄悄退下!

我不應該在這裡,看著你們有多甜蜜。但是宋院判也沒辦法啊,提醒乾柴和烈火, “皇上,太後這次在積水潭傷了胎氣,千萬不可以同……床了。”

倘若傷了皇嗣,宋院判要陪葬——明明和我無關好不好!

這老頭子真是掃興,永興帝瞪著龍眼,“不是喝過安胎藥了嗎?”

宋院判幾乎要給這個第一次當爹的少年天子跪下了,“安胎藥治標不治本, 還需太後……和皇上小心。”

永興帝恨不得把宋院判掐死, “閉嘴, 快滾。”

宋院判第一次違抗君命,不敢滾,他走了,萬一**燒起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就死定了。

還是紀太後理解宋院判的苦衷,“宋院判退下,哀家失去過一個孩子,哀家不會再重蹈覆轍。”

言下之意,就是在胎兒沒有安穩之前,她不會睡皇帝。

不睡皇帝保平安。

母性護犢子,紀太後比皇帝靠譜多了,宋院判一溜煙的跑了——伴君如伴虎,你們以為我願意留下來當燈籠啊。

宋院判剛跑出去,田七也倉皇跑回來,一老一少差點撞在一起。

宋院判氣喘籲籲的說道:“你彆進去,皇上來了,無召不得入。如今太後恢複記憶了,好大的君威,不再是那個平易近人的失憶太後,你伺候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可不能像以前那樣大說大笑、百無禁忌的。”

宋院判擔心咋咋呼呼的田七闖禍,這三個月的相處,紀太後對宋院判沒好臉色,但是田七對宋院判很照顧,經常在中間調停。

田七心中有鬼,扶著宋院判坐在鬆下的石凳上,“宋院判也覺得太後變了?”

宋院判說道:“你才服侍紀太後多久?十年前紀太後當嬪妃時初次有孕,我隻是一個小太醫,從那個時候我就專門給紀太後調理身體。紀太後封皇後,以前的院判告老還鄉,是紀皇後極力促成了我執掌太醫院,十年君臣。我最了解紀太後,這才是紀太後本來的模樣。”

“你記住,太後從來沒有變。那三個月的太後隻是病了。”

為了不惹是非,田七狗腿的給宋院判捶背捏肩,“我散漫慣了,伺候不了現在的太後。太後好像也不喜歡我,連我叫什麼都懶得問。可是我知道太多秘密,皇上太後都不會放我走,回到丙子庫當差是不可能了,總不能當個廢人,我想給宋院判打下手,熬藥添柴什麼的我都會做。”

其實紀太後沒有趕田七走,但田七今天感受到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她熟悉的紀雲是個溫順的小貓,吃飽喝足曬太陽。

現在的紀太後是老虎,貓和老虎完全不一樣,卻有一個軀殼,她害怕啊,但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如找個借口逃避,保住小命要緊。

宋院判這些天事必躬親,累得夠嗆,但是田七還不知道紀太後懷孕,萬一從藥材裡發現天機,反而會害了田七。

不知道才安全,無知是最好的保護傘。

宋院判拒絕了田七,“隔行如隔山,你又不懂醫學。現在伺候太後的都是皇上的心腹,你若害怕出錯,就彆往太後跟前湊,太後不召見,你就在房裡待著,悶了就在瓊華島散散步——千萬不要出瓊華島半步。”

田七不死心,“不會我也可以學啊,我的名字就是一味藥,和醫學有緣。”

宋院判不想把無辜的田七卷進來,這皇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就是改名叫人參也不行。”

田七軟磨硬泡,宋院判就是不點頭。

廣寒殿。

永興帝和紀太後因顧忌胎兒而做不了想做的事情,隻能深情相擁,好像戀人久彆重逢。

永興帝訴苦,“這三個月我天天都在煎熬,你忘記了過去種種,隻把我當兒子,而我隻想……和你同眠共枕。”

“最終紙包不住火,你發現懷孕,還猜出父親就是我。你害怕甚至厭惡肚子裡的孩子,我為了喚醒你的記憶,把你帶到我們經常私會的地方——”

紀太後打斷道:“清風庵的湖心畫舫?”那真是個約x好地方,無論弄出什麼動靜都隻有湖裡的魚知道。

永興帝雙臂摟的更緊了,“你終於記起來了!就是那裡,算算日子,這個孩子就是在那裡有的,但是無論我怎麼和你解釋,怎麼含你的耳垂,吻你的肩窩,你都沒有反應,還把我當成登徒子,屢次要跑,我把撐船的竹篙扔了,你乾脆跳水……嚇死我了,幸虧你會遊泳。”

“什麼?”紀太後抱著永興帝的手鬆開了,“那時候的我會遊泳?”

永興帝笑道:“是啊,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居然會遊水,我還不會。等你把孩子生下來,身子方便了,我要你親自教我遊水,就像……”

永興帝在紀太後耳畔呢喃道:“你親自教我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

是紀太後把清純小處男變成了撐船小能手。

永興帝呼吸急促,雙手開始不老實了,伸進了晉江原創網不可描述之處。

紀太後拍開他的手,“宋院判的醫囑你忘記了?”

“我不碰你。”永興帝縮回龍爪,拉著紀太後的手,撒嬌似的說道:“你碰我吧。”

紀太後卻沒有了心情,奪回雙手,“等等,你說我會遊泳,是真的?”

真正的紀太後有股不怒自威之氣,情到濃時,她可以化為最纏綿醇厚的溫水,讓人恨不得溺死在她那裡。但殺伐決斷時,她是不容侵犯的寒冰。

紀太後一變臉,永興帝立刻成為溫順的忠犬,老老實實端坐,不敢再糾纏,說道:“你遊的很好,還救了我。我覺得你那時候已經記起一些往事,要不然你怎麼可能去救一個剛剛非禮過你的男人?憑你的倔強脾氣,早就把我給——”

永興帝立刻想起了那個不願意回首的夜晚,話語戛然而止。“所以我雖傷心,但覺得還有希望,你反抗我,罵我無恥,但你本能還是會救我,你畢竟是愛我的。”

紀太後下了羅漢榻,坐在書桌前翻閱薄薄的起居注,這三個月紀太後的記錄,就像是另一個人,如果說是因為失憶而性格大變,可為何遊泳這事情會無中生有呢?

真是令人迷惑。

紀太後百思不得其解。

情人終於回來了,短暫的溫存如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永興帝相思之苦,他就像蝴蝶戀著花朵似的蹭了過去,“你又不理我了,想什麼呢。”

永興帝就像一隻小狗似的求安慰,求撫摸,想再次來個愛的抱抱,真是人前人後兩張皮,有兩幅麵孔。

在彆人、包括在親娘李太後麵前君威如山,淩然不可侵犯,說一不二。

但在紀太後麵前,他會歇下所有堅硬的外殼,會耍無賴撒嬌,把最柔軟的腹部亮了出來,要愛人給他順毛。

紀太後怔怔的看著起居注,“這三個月的我的表現太奇怪了。”

永興帝從身後抱住紀太後,“無論你多奇怪我都喜歡。這三個月你任性妄為,異想天開,我不答應,你就一哭二鬨三上吊,像個小孩子似的不講道理。看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心疼啊。以前總是你遷就我,現在輪到我遷就你了。所以滿足你所有的要求,無論多麼荒唐,甚至你要把五弟召回京城,我也照做。”

“什麼?”紀太後大驚,“我把五皇子弄回來了?怎麼可能!起居注上沒有寫,難道我看漏了。”

紀太後又翻開起居注,依然是吃飯喝茶看話本看孔雀跳舞的閒散日常。

永興帝說道:“五皇子是我偷偷召回來的,連李太後都不知道,這事屬於機密,畢竟當年是我下旨廢了五皇子的爵位,將他圈禁鳳陽,我是君,怎可動當眾出爾反爾,所以起居注裡沒有記錄。”

紀太後問:“五皇子人呢?”

“次日就送回鳳陽了啊。”永興帝說道:“五弟因金太嬪之死,不肯認你,他還真是個有骨氣有原則的人。夫子們把他教養的很不錯。”

紀太後從椅子上站起來,“金鎖不是已經廢為庶人了嗎?何時升了太嬪?金鎖做出那種事……被我親自下令杖斃封口。我留下五皇子性命,請名師教導他走正道,不要像他生母那樣被欲/望和野心扭曲了性格。但絕對不會把五皇子這個隱患弄回紫禁城!”

永興帝說道:“是因你去丁字庫找故友蔡眀姬,非要和蔡眀姬重拾過去的友情。蔡眀姬就以召回五弟和尋找失蹤的曹靜為條件,你答應了。”

紀太後問:“蔡眀姬人呢?”

永興帝說道:“走了,去了荊州,確認你對曹靜的事情沒有說謊。我也不知道你為何糾結這些陳年往事,但你既然開了口,我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隨便你折騰,區區一個丁字庫小女官,無關緊要。誰也不曉得你和她說的私房話,等蔡眀姬從荊州回來,你問她便是。”

永興帝扶著她躺下,“思慮過重會影響胎氣,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糾結往事,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向前看。”

紀太後左思右想也沒個答案,也隻能等蔡眀姬回來了,她是個閒不住的女人,稍躺了一會了,就說起了正經事,“旋磨台和積水潭的刺客,幕後主使和李太後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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