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鬆開她的手腕,收斂了幾分讓人呼吸不上來的壓迫感,他看起來心情還不太好,聲音聽起來微微失落,他問:“初梨,你說你不喜歡我,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麼的 ?”
這個問題真的不難回答。
初梨曾經為二十三歲的陳也動過心。
鋒芒收斂、眉間桀驁退卻的陳也溫柔大氣,有足夠的耐心包容她,細心體貼關照她的生活,費儘心思維係她的自尊心,給她足夠多的時間去接受自己要結婚這件事。
初梨也曾經想過,如果當年小嬸用三十萬把她賣給彆人而不是陳也,她還會不會嫁?
她是情願死也不肯嫁的。
那個第一次見麵就對她微笑,周到顧忌她心情的成熟男人撞開了她的心扉。
少女情懷被深深藏在心底。
新婚之夜,初梨除了害怕還有期待,暗戳戳的小心思撞來撞去,弄得她心神不寧。
她那時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胡思亂想陳也到底喜不喜歡她這樣的呢?
她忐忑不安等來了新婚丈夫,聞著他身上淺淺的酒氣,耳根通紅,揪著自己的手指,不敢抬頭看他。
陳也初時極有耐心,輕咬著她的耳朵哄著她不要害怕,後程他才是暴露本來麵目,又重又凶。
她啜泣並且哭叫不止,這個人也僅僅是摸摸她的臉,輕笑著說:“小可憐。”
初梨一直不回答,陳也耐心不足,冷嘲熱諷,不過這次他卻是在嘲諷自己,“我知道,你是乖乖女,應該是看不起我這樣打架惹事的紈絝垃圾。”
陳也眼神忽然變得鋒利,兩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陰沉道:“初梨,我的確是個垃圾,但你也彆指望我就輕易放過你。”
這才是陳也。
他的偏執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有一段日子,初梨天真的以為她能和陳也當一輩子的夫妻。
她去應聘了畫室裡的美術老師,僅僅隻教了半年就被陳也辭掉了工作,
那時初梨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陳也很溫和的幫她分析了利弊,他說畫室離家太遠,她的身體也不好。
初梨相信了他,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埋怨他。
直到很久後,她和陳也的關係急轉直下,她也沒有任何資格反抗他做的任何決定,陳也才向她吐露真話,“我就是不想看見你和那幫狗崽子們走的近。”
他們婚姻起初那兩年,陳也因為忙著肅清仇敵,才沒多大的空閒管她的事。
等到陳家牢牢把控在他掌心,初梨已經沒有機會逃離。
*
不用等到第二天,關於陳也和初梨的流言已經漫天。
有人說他們在教學樓裡接吻了,還有人說是初梨倒追陳也,死纏著要和他談戀愛。
不管怎麼樣,初梨一時和陳也的關係真的撇不清了。
流言傳到七班又變了個樣,說初梨已經是陳也的女朋友了。
放學後,有人跑到陳也麵前來求證是不是真的,陳也沒承認也沒有否認,不給任何表態,搞得很玄乎。
趙文傑不信有這回事,他說:“我又不是沒看出來今兒下午初梨是在躲陳也,他們倆怎麼可能會在一起。”
顧程也不信,嘴巴特彆欠,“也哥蹬了就蹬了,從來不會吃回頭草。”
陳也一反常態保持沉默,他們幾個人還有兩節課都沒上,從學校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溜達出去尋歡作樂了。
他們什麼都玩,賭牌賭馬飆車,什麼都會。
錢都拿來灑著玩。
他們生下來就是驕縱的天之驕子,從來沒缺過錢,也不缺勢,但其中最有錢有勢的還是陳也,這也是許多人都不敢觸怒陳也的原因。
申致和叼著煙,星火晃來晃去,他吐出煙圈,問趙文傑:“陳也怎麼心不在焉的?”
趙文傑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什麼都不知道。
申致和在T大附中念書,是大院父母輩裡的楷模典範,學習成績比他們高了好大一截,人在長輩麵前裝的人模狗樣,私下和他們都一樣,骨子就爛的發慌。
顧程插嘴,調笑道:“太子爺新交了個女朋友,哪還願意和我們一塊吃飯喝酒。”
申致和直起腰,眉頭往上挑了挑,“漂亮嗎?”
顧程想了想,“還行吧,我沒仔細看過她。”
申致和微微錯愕,因為陳也沒有否認顧程說的話。
陳也這人比起他們還要絕情百倍,有些冷酷的事就連他做不出來,但陳也可以,還做的很漂亮。
申致和正要像陳也打聽情況,桌麵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那是陳也的手機。
陳也嘴角上翹,等到屏幕快要熄滅之前,指腹輕輕一滑,接通了電話,“初梨啊。”
三個字,輕慢悠長。
初梨真是被逼著才打了這個電話,體育課上她掉了一串鑰匙,七班的宋唯撿到了鑰匙,轉手就被陳也給拿走了。
初梨氣呼呼的說:“你把我的鑰匙還給我。”
她憋著一口氣,接著說:“你拿我的鑰匙也不能吃不了。”
所以你當做了一件好事還給我吧!
陳也故意逗她,笑笑之後說:“誰說不能吃?”
初梨沉默幾秒鐘,不經大腦隻顧一時爽,她說:“那你吃吧。”
這話一出來,初梨就後悔了。
她不能和陳也較勁,萬一這個瘋子發起神經真的把鑰匙給吃了怎麼辦!
初梨放低身段,“你就把鑰匙還給我吧。”
陳也笑了笑,心情好像還不錯,“我有說不還你嗎?你自己過來找我拿。”
頓了頓,他報出地址,“花同裡三百六十號,半個時候夠你從學校坐車過來,過時不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