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梨對那次吃完火鍋的嘔吐記憶深刻, 從那以後,也不敢不忌口。
歎了口氣, 初梨把草莓味圓筒冰淇淋遞給陳也,彎著眼睛, “一人一個。”
陳也一貫不怎麼愛吃這些, 卻也賞臉嘗了兩口, 草莓的酸甜味裹挾著沙冰落到唇舌, 味道一般, 但很敗火氣。
初梨邊走邊吃,等走到自家單元樓樓下, 悄悄捏了下陳也的手掌心, 仰著她那張巴掌大小的臉, 看著他說:“我上樓了, 明天見。”
陳也揉揉她的手, 又忍不住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進去吧。”
回到後打開門的瞬間, 空無一人的客廳讓初梨恍惚了一下,她看了眼牆壁掛著的時鐘,然後拿出手機給父母打了一通電話。
許美蘭在那頭非常抱歉的和她說今晚又回不去了,在鄉下住的奶奶生病發燒, 需要人照顧, 她和初父今天下午就匆匆忙忙趕了回去。
許美蘭最後在電話裡說:“你和你哥哥找個乾淨的小飯店吃飯, 爸爸媽媽過兩天就回來了。”
初梨乖乖說好, 收起手機在家裡找了一圈, 每個房間都找了一次,沒有看見初原。
她試著給初原打電話,嘟了三聲就被他給掛了。
她不死心,接著又打了好幾個,然後就不斷被初原給掛電話。
十分鐘後,初梨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初原從外推門而入,黑色短袖黑色運動褲,短短的堅硬的頭發這段日子長了些,他眉角哪兒貼了個創口貼,裸/露的右胳膊上有大片被磨蹭出來的傷疤,觸目驚心。
初梨拿著鑰匙堵在他麵前,“你怎麼了?”
初原瞥了瞥她,眼睛裡仿佛寫著“你是個弱智嗎這麼顯而易見的情況都猜不出來?”,他兜著手,“我被打了。”
初梨:……
沉默幾秒,初梨拉過他的胳膊看了看,她問:“誰乾的?”
初原張嘴正打算說話。
初梨笑了笑,“打的好。”
初原無語,氣結兩回後,冷笑著說:“我從小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初梨眼巴巴看著他,“什麼問題?”
初原說:“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妹妹這種生物呢?實在太令人費解了。”
初梨裝模作樣的歎氣,表示很惋惜,“妹妹就是拿來寵的呀。”
初原:“我呸。”
他順手撕下眼角處的創口貼,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又說:“從小到大,我都在等,什麼時候那種抱錯了孩子的事情才能發生在我們家裡呢!!!我等了十幾年都沒等到,怪可惜。”
初梨小時候比現在還煩人,動不動就哭,哭起來聲音還很大,弄的他很沒麵子。
他和初梨也就差了兩歲,他跑出去玩總不喜歡帶著她,可是初梨認準了他一樣,爬也要跟在他身後爬。
初原和其他歲數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爬樹摸魚,初梨就著自己的小短腿,噠噠噠的跟在他屁股後,話都說不清楚,抱著他的小腿,“哥……哥……哥 ,要要要。”
初原用腳丫子把她踢開,她在地上翻了個身就又顛顛爬回來,小胖手緊緊掛著他的腿,口水都快流出來,“要要要。”
初原就是煩她,又輕輕把她踢開,“回家去,不要煩我。”
“哥哥,哥哥。”初梨還小,口齒不清,唯一能念清楚的就是“哥哥”兩個字。
初原被她念叨的頭都大了一圈。
隻能黑著臉,把她背起來,帶著她一起去爬樹摸魚。
樹是彆人家栽種的枇杷樹,一到五月,樹上便結滿了金黃碩大的果子,饞的周圍小孩直流口水。
初原那時候也隻能把初梨放在地上,他三兩下爬到樹上摘了不少枇杷,用力搖晃枝丫,又掉下不少來。
果子有時候會砸到初梨,這小孩被砸了還會傻樂,撿起地上散落的枇杷,就往自己嘴裡放。
她吃到泥土灰塵就會呸呸呸,然後哇哇大哭,眼睛又紅又腫,委屈的和初原要抱抱。
初原哪裡能騰地出手抱她,擺著臉讓她自己走,小胖子的肉手抓著他的衣服不放,嗚嗚嗚的說話,“抱抱,抱抱,要抱抱呀。”
初原被她纏的沒辦法,把一袋子新鮮枇杷掛在她脖子上,然後把她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