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梨不知道陳也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她覺得這個男人已經什麼都擁有了。
她有點無措,卻很聰明的沒有問陳也想要什麼, 她像隻想要糖卻不肯付出一分一厘代價的孩子, 遇到困難就怯怯跑開, 她說:“那不用了, 我不要了。”
陳也似乎已經猜到她會這麼說, 並吃驚。
他摸了摸小妻子的腦袋,脾氣好的出奇,柔聲道:“很晚了,你先回臥室休息吧。”
初梨點點頭, 沒辦成事她也不想多留, 巴不得趕緊離開,“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她逃離似的從書房跑開, 回到臥室撲在床上, 用被子緊緊蓋住臉, 氣喘籲籲,麵色緋紅。
初梨對小明星的演唱會還不死心,於是學會了從網上買高價的黃牛票。
也許是因為她第一次追星買票沒有經驗, 起初花了一萬二買了張第一排的位置, 兩天之後她才發現對方是騙子。
騙子黃牛在跑路之前還非常善良的給她留言, 【姑娘我明白的告訴你吧, 前排的票早就被彆人訂光了, 你現在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隻能去買前場後排的門票。】
初梨看著手機上這條短信, 心情非常的複雜。
她雖然沒有去沒看過演唱會,但也知道前排和後排肯定有很大的區彆,她依然不死心,每天多餘的空閒時間都泡在網上,守在電腦前等著其他人的出票信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演唱會快要開始的前一周,初梨在小明星的超話裡看見了轉票的人。
【由於臨時有事,原價出一張前排小號位。】
初梨立馬聯係上對方,買下了門票。
自從上次陳也陰著臉放了一通的狠話,她再也不敢故作清高不用他的錢,如此一來,她就算是買了高價票也不心疼。
初梨第二天美滋滋收到了同城快遞寄來的門票,在演唱會開始那天,精心挑選了一條非常漂亮的裙子。
陳也那天原本要休息,公司有事又把他叫了過去,他走之前看見初梨在衣櫃前糾結的翻裙子,就知道她打算出門。
他囑咐了一句,“早點回來。”
初梨嗯了聲,小姑娘其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傍晚的時候,初梨換上連衣裙又化了精致的妝,吩咐司機把她送到市裡最大的體育場。
演唱會七點半開始,初梨在廣場外精挑細選花了一百塊錢買了兩根應援棒。
過完安檢順利進去vip區,她的位置不算太壞,在第三排的正中間,舞台較高,坐在第一排視野反而不太好。
初梨雙手握著應援棒,安安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大屏幕裡正在播放的宣傳片。
她的耳邊是粉絲瘋狂的尖叫聲。
相比之下,初梨表現更為冷淡鎮定,她喜歡那個小明星,願意為他花錢,如果能見到他本人抱抱他就更好了。
一個組合十多個人,初梨喜歡的那個小明星人氣一般,出場時站在靠左的位置,她的目光緊緊隨著小明星看,目不轉睛。
似乎每個成員都有一首單獨solo的機會,可是小明星好像沒有。
初梨和他僅僅隔了三排的位置,她此時能清清楚楚看見小明星的臉,整場表演下來,大汗淋漓,他的眉骨上滴著汗,順著白皙的下巴落在T恤,他揚著一抹燦爛的笑,鞠躬道謝,清潤的嗓音通過話筒傳入她耳裡。
初梨看著他的笑容,心裡很高興。
後半場她逐漸大膽,會跟著周圍的人一起喊他的名字,也忍不住會用尖叫表達自己的激動。
將近晚上十點鐘,演唱會正式結束。
台上年紀輕輕的少年們整齊道謝,禮花從天空落下,他們在一片燦爛的金色緞帶中瀟灑離場。
初梨出了點汗,覺得有些熱,臉上“許昌赫哥哥”五個字的黑色貼紙不受影響。
她擦了擦汗,隨後將燈牌和應援棒仔細收了起來,抱著裝滿應援物和手幅的紙袋子緩緩走到出口。
初梨沒想到,送她過來的司機一直都在外邊守著不曾離開。
司機欲言又止,表情為難,恭恭敬敬請她上車之後,猶豫不決道:“夫人,先生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
初梨扒拉著紙袋子的手頓了頓,有些奇怪,“給你打的嗎?”
司機沉默了幾秒,點點頭,“是的,因為您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初梨摸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兩眼,左上角還顯示著無信號。
對的。
體育場內信號差接不到電話,也收不到消息。
初梨惴惴不安,捏緊紙袋邊緣,緊繃著心弦問道:“他說了些什麼嗎?”
司機如實回答,“先生讓您早點回去。”
初梨想起來,陳也出門時有特意提醒過她,隻是她忘記了,見到小明星的喜愛衝淡了她回家的心思,自然而然就把他的話拋到腦後。
她又問:“陳也有沒有生氣啊?”
他平時對自己很是包容,應該犯不著為了這種小事而生氣。
司機想了想後說:“先生在電話裡的語氣和平日沒什麼分彆。”
初梨鬆了口氣,“好。”
她低著頭接著整理紙袋子裡小明星的應援物,鑰匙扣、明信片還有海報雜誌依次放好。
初梨到家差不多快十一點了,客廳裡的燈光晃眼。
打開門,陳也撞入她的視線。
他翹著二郎腿懶懶散散坐在沙發中間,周身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他放下手機,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凝視幾秒,“回來了。”
初梨被盯的緊張,攥緊紙袋子,低低嗯了聲。
她忘了自己臉上還貼著極度幼稚的那個小明星的名字的貼紙,要用熱水才能洗掉。
陳也久久盯著她臉上那幾個俏皮的字體,忽的笑出聲來,眼神諷刺,淩厲的表情稍顯刻薄。
初梨碰了碰自己的臉,“我去洗臉。”
陳也拽住她的胳膊,指尖微涼,輕輕一笑,“不急,你既然喜歡也可以一直留著。”
看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初梨才不信他口中說出來的這虛偽至極的話語。
她動了動胳膊,一時也沒法從他手中掙脫,她臉白白的,鼻尖粉紅,感覺都快要哭了,怯生生的回答:“不,我不喜歡。”
陳也的手指頭很嫩,指腹抹上去也沒弄疼她,這雙手天生矜貴。
“我以為你很喜歡。”嗓音微涼,絲絲入骨,他繼續說:“那個小明星就叫許昌赫,對嗎?”
涼氣順著她的背脊往腦後竄,她咬了咬唇,“對。”
陳也突然間大發慈悲鬆開她的胳膊,然後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淡淡道:“去洗吧,時間還來得及,再晚一些,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都快過去了。”
初梨傻站原地不動,她不知道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陳也出言催促,笑眯眯和她說:“快去洗吧。”
初梨愣愣去洗手間用溫水將臉上的字洗乾淨,臉蛋乾淨柔白,被水打濕了的碎發被她順手貼在耳後。
客廳餐桌中間擺著一束包裝好的紅玫瑰,她出去的時候,陳也正在開紅酒。
酒香醇厚。
初梨走過去,慢慢坐在他對麵的位置,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這天晚上,陳也喂她喝了三杯紅酒,直到懷中的小人兒眼神迷離,委屈巴巴抓著他的衣服邊哭邊說自己真的再也喝不下去,才仁慈的停下來。
初梨酒量極差,三杯紅酒入口已經是神誌不清,臉色緋紅,耳朵脖頸都泛著粉意,整個人嬌媚又乖軟。
她嗚嗚咽咽坐在他的大腿上,纖細嫩白的胳膊環住陳也的脖子,渾身無力,胃裡難受,不停地哭泣,邊控訴他,“你是故意欺負我。”
醉了的初梨說話聲音比平時要大,膽子也變大了,敢直視著他的眼睛說話,還敢大逆不道用手抓他的頭發玩。
她認定陳也生氣了,給她灌酒,看她難受。
初梨歪歪扭扭靠在男人懷裡,陳也的手掌輕輕搭著她的腰肢,擺弄她的身軀,“想吐了?”
初梨打了個嗝,搖搖頭,“沒有。”
不想吐,但她想睡覺。
陳也不如她所願,見她眼睛快要眯起來就捏一捏她的臉,把她弄醒。
初梨睡不成就哭的更厲害,然後玩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頭,左看右看,問:“我拿回來的紙袋子呢?”
陳也無所謂道:“扔了。”
“你怎麼能扔了呢?那是我排了很長的隊伍才拿到的應援物。”
她還準備當寶貝鎖在櫃子裡,偶爾拿出來看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