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名字是女的,估計是什麼老總的女兒吧。”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你放心,大一。還沒和你在一起呢。”
薑蝶握著手機,忽然湧現出有一種憤怒感。
她知道蔣閻有很好的家世,也知道自己與之相比有多大的溝壑。但她總是認定那個想法:喜歡就是一種純粹的,即便天塹溝壑,也可以用力奔赴的情感。
而在校園裡,這個想法就被包裝得更堅固。
因為它無需殘忍得直麵人情冷暖。
而這一麵,盛子煜明晃晃地將它搬到了她的麵前。
薑蝶能不知道嗎,她是從小在社會摸爬滾打起來的,正因為如此,她更想捍衛心中的自留地。
像是負隅頑抗似的,她沉默了兩秒,極為不屑地回應盛子煜。
“門當戶對,你這四個字說出來好像封建餘孽。”
“……我是好心提醒你。實話都是不怎麼好聽的。”
他們的對話戛然而止。
薑蝶掐滅了通話,扔掉手機,軀體像被抽空,呆坐了一會兒,又重新拿起手機假裝若無其事地給蔣閻發了條微信。
小福蝶:嘿嘿你看視頻了嗎,底下評論都在祝福我們!
他秒回。
男朋友:怎麼這麼快就發了?
小福蝶:因為這是我剪起來最快樂的一次啊!
蔣閻停頓了很久,難得發了一個表情。
男朋友:[拇指]
小福蝶:……
小福蝶:[發怒]
蔣閻連忙秒回哄道。
男朋友:我還在上課,待會再看。
小福蝶:行叭,那你先上課!
男朋友:晚上一起吃飯?
小福蝶:好滴。
薑蝶下午也有課,就和蔣閻約好下完課在車庫碰麵。
她一下課就飛奔著跑到車庫,喇叭在空曠中響了一下,她回過頭,蔣閻已經坐在車內等她。
她啪嗒啪嗒跑進去:“我們去哪裡吃?”
他順手接過她的包:“你想吃什麼?”
薑蝶係上安全帶,想了想說:“日料吧。”
“那就還是去初戀?”
“好。”薑蝶彎起眼睛,“我喜歡這個名字。”
日料店這次沒有包場,飯點有不少人,隻剩吧台的位置,可以邊吃飯邊觀賞師傅在卷手握壽司。
師傅卷好一個放在出菜處,抬眼看見蔣閻領著薑蝶坐下,神色意外。
來店裡包場的人很少,更彆說還反複包,難免對蔣閻有印象。偶爾,這人也會獨自前來,坐在角落,沉悶地吃完飯匆匆離開。
這一回,這個酷小子居然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
師傅頗有意思地給他們上菜時,額外贈送了兩杯氣泡水。
“它的名字很好聽哦,とおはなび,遠花火。”
薑蝶驚喜地接過,連聲說謝謝,好奇地問這個在日語裡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在遠處觀看沒有聲音的煙花。”師傅眯起眼笑,意有所指地看著他們倆,“旁觀彆人的愛情,很接近這種感覺。”
薑蝶蹭地一下紅了臉,嘟囔道:“你們這家店真的好會取名哦……”
蔣閻和他對了一下視線,頷首:“謝謝。”
“哈哈,不客氣。”他擺手,“以後多來光顧。”
待他走遠後,薑蝶啜了一口飲料,抿了抿嘴:“你隻能和我光顧。”
蔣閻失笑:“好,學生會的人下次不準再來這裡聚餐。”
她跟著笑了一下,眼神裡卻沒有笑意。
她知道自己說的不是學生會的人,但她卻沒有勇氣問,誒,你是不是和姓石的人吃過飯,你們以後,還會不會有可能一起吃飯?
她心不在焉地放下杯子,狀似隨意地問:“師哥,你家是做什麼的呢?”
他正在給麵前碟子的醬油裡放芥末,聞言不鹹不淡道:“問這個乾什麼?”
“你都清楚我家是什麼樣的,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覺得我對你不夠關心。”
“他們就是生意人。”
他言簡意賅,似乎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意味。
薑蝶也覺得這個問題沒勁透了,她閉口沒有再追問,撈起一片刺身蘸了蘸醬油,一口下去,喉嚨連著鼻腔像被抹了一百隻風油精,眼圈邊淚花都浮出來。
蔣閻一驚,連忙給她遞水。
薑蝶咕咚喝下一整杯才緩過來,指著那碟醬油控訴:“我天,你剛剛是放了多少芥末進去。”
蔣閻這才有些恍惚地看向碟子:“……不小心放多,我換一個。”他點的親子蓋飯上了桌,薑蝶說著讓我嘗一口,舀起一勺雞肉夾雜著雞蛋的飯粒,感歎說:“我覺得這個飯的名稱真的很喪心病狂。”
蔣閻重新調了一盤芥末,心不在焉地回:“怎麼?”
“親子飯,我第一次吃還以為是什麼適合父母和孩子一起吃的飯。結果呢,它的意思是父母親和孩子一起做成一道菜。雖然指的是雞蛋和雞肉,我還是覺得很變態……”
他動筷的手一頓:“……我之前倒是沒注意過這一點。”
薑蝶眼見他開始把雞肉和雞蛋挑開來,懊惱道:“啊,是不是說這個倒胃口?”
他搖頭:“我隻是在想,發明這道菜的人,一定擁有很美滿的家庭吧。可他有沒有想過,對某些人而言,如果讓父母和孩子死都捆綁在一起……”
“那是一件比死還殘酷的事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