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已經大好了,隻是母親擔心我,才多用了幾副藥。”楊槿琪看著指甲上點上的花瓣樣式,淡淡地說。
“嗯,姐姐好了便好。”說完這句,兩個人沉默下來了。
楊槿琪突然想起來一事,前世這個時候,她這個妹妹也來探望過她。她當時正在為將軍府中發生的事情感覺到鬱悶,非常生氣。見人就吧啦吧啦的說起來謝謙煦的不是,說起對林紹璟的不屑。總歸,這兩個男人在她眼中是差與更差的區彆。
到了後來,她這些話原封不動的從謝謙煦的口中說了出來。
她當時特彆震驚和憤怒,如今嘛,突然覺得這個妹妹的記性可真是好。
那時楊妡用禮教來壓她,問她為何不嫁給將軍府的庶子。
她隻覺得妹妹軟弱又迂腐,死腦筋一個,沒說幾句就把她轟了出來。
後來她才知道,哪裡是迂腐,分明是不想看她好,想鼓動她嫁給一個更差的男人罷了。當然了,這些話,是她這個好妹妹去冷宮中專門說與她聽的。
那時的楊妡身著一件桃粉色的宮裝,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媚氣,明豔動人光彩奪目。再看如今的楊妡,梳著兩個雙丫髻,打扮得素素靜靜,一副小姑娘的樣子,哪裡有那時半分的姿態。
雖心中思緒萬千,但楊槿琪麵上不顯,端起來一旁的花茶喝了起來。
過了片刻,隻聽楊妡問:“我見姐姐那日在將軍府臉色不虞,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楊槿琪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淡淡地說了一句:“沒發生什麼事啊,我挺好的。”
楊妡似是有些不信,臉上露出來探究的神色:“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嗎?我怎麼覺得姐姐變了一些。”
“真的沒有。”楊槿琪肯定地答,頓了頓,又道,“還是說,妹妹希望姐姐發生什麼事?”
楊妡麵上一怔,沒想到向來心直口快的長姐怎麼突然變了,隨即否認:“姐姐莫要誤會,妹妹不是這個意思。”
“哦,這樣呀。可我怎麼感覺暈倒前恍惚看到了妹妹呢?”
隻聽“噌”得一聲,楊妡站了起來。接著,一陣淩亂,“咚”,椅子翻到在地,滾了幾滾。
“咦?妹妹這是怎麼了?”楊槿琪狀似疑惑地問道。
隻見楊妡臉色蒼白,一臉緊張,嘴唇哆嗦了幾下,略顯慌張地道:“姐姐,您這是何意?我……我……我並不知姐姐發生了什麼,當時也不在場。”
看著楊妡這個樣子,楊槿琪微微眯了眯眼。
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她早就忘記了當日的一些具體的細節。至於楊妡在不在場,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刻也是因為楊妡後世的一些表現,還有剛剛的樣子,大膽的猜測了一下罷了。
沒想到楊妡竟然是這般的反應。
正常人聽到她這句話,不應該是要問她為何會暈倒,在哪裡暈倒,什麼時候暈倒嗎?可楊妡竟然問都沒問,上來就否定,說她不在場。
這不恰好證實了她知道她暈倒嗎?
到底是她親眼所見,還是誰告訴她的呢?
想到父親的調查,楊槿琪暗自歎了歎氣。
她前幾日曾說了自己對妹妹的懷疑,父親當時雖然未反駁,但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信的。且,父親調查來的結果也顯示,妹妹當日並未參與。
可如今楊妡的反應卻又跟父親的調查結果相違背。
隻是不知,楊妡在當日的事情中到底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或許並未參與,但卻是知情的?
楊槿琪麵上微微一笑:“哦,妹妹不知道啊。”
說完,似是剛剛發現楊妡臉色難看一般,驚訝地問:“呀,妹妹臉色不好看呢,是不是病了?”
綠墨像是急於表現一般,連忙道:“可不是麼,二姑娘的臉色比大姑娘還難看,莫不是真的病了?”
“病了就要找大夫看病,吃藥。”紫硯補充。
楊槿琪笑著看了紫硯一眼,揶揄:“你這丫頭,整日就知道讓人吃藥。這藥啊,可不是隨便吃的,要對症才好。有的人呢是身體病了,而有的人呢,是心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