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王這話一出, 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
不說秦南王, 他們也很好奇這件事情。
這位庶子從被發現是假的, 到搖身一變成了五皇子, 不過是短短幾日的功夫。
這裡麵, 會不會有什麼積年秘辛?
眾人看看秦南王的臉色,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坐在上麵的德寧帝的臉色。
有那離平安侯近的,還看了眼平安侯的臉色。
至於林將軍,哦,林將軍太蠢了,已經沒人關心他了。
“為何不同意?”德寧帝眉頭微蹙問。
秦南王冷著臉道:“皇上此舉是否太過草率?皇家血脈不容混淆,還是查清楚了比較好。”
德寧帝和秦南王之間的關係向來微妙。
也可以說, 由於大雲國的某些規定,導致皇上和宗室之首之間的關係向來有些複雜。
秦南王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多大的用處, 擔著的職位也跟虛職一樣。
可關鍵時刻卻能起到大作用。
二人一個是掌管天下的皇上,一個是掌管皇家宗室的王爺。
皇上能掌管天下,天下事都由他說了算。
可皇上也屬於謝家, 根據大雲國的規定,事關宗室裡的一些事,皇上要受到掌管宗室的王爺的掣肘。
比如,之前楊槿琪和林紹璟的流言鬨出來之後,秦南王便去宮中找德寧帝商議過。
為了皇家的名聲, 絕不能把楊槿琪再配給六皇子。
這樣失了清白的姑娘, 不能嫁入皇家。
皇子婚嫁之事秦南王能提一些意見, 那麼皇子入族譜一事, 他更是能說得上話。
沒有他的同意,五皇子在族譜上就是早幺,彆想改!
德寧帝出於對兒子的維護,以及賢妃娘娘的枕邊風,當時的確是應了。
可今日之事不同,他不想答應,尤其反對的人是秦南王。
德寧帝板著臉,看不出來喜怒,說:“朕已經查得很清楚了,係朕的子嗣。”
秦南王繼續反駁:“此舉甚是不妥。今日一個庶子能利用風言風語,再加上身上的一個印記來冒充已逝的五皇子,明日就會再有人來冒充早幺的大皇子,戰死沙場的二皇子。”
這話聽起來是在要求皇上嚴查,實則卻像是暗諷皇上愚蠢一般。
再加上,秦南王提到了他那兩個早逝的孩子。
一個的確是幼時早幺,另一個卻是他親自派去的戰場。
想到那些往事,德寧帝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刑部尚書王大人皺了皺眉。
不僅皇上覺得受到了質疑,他也覺得秦南王在暗諷他一般。
事情的結果都是他和京城府衙調查出來的,還是他親自呈上去的,若是皇上認錯了,豈不是也在說他搞錯了?
耿直又叫真的王尚書認為,這事兒他絕不能認。
“秦南王此言差矣。調查案子豈會受到風言風語的影響?況且,老臣是查出來將軍府三公子係五皇子在先,而流言在後。”
秦南王覷了一眼王尚書,說:“按照你這麼一說,本王更是懷疑這件事情。你這前腳剛查出來他的身世,還沒公開呢,後腳就有流言了。倒像是有人故意逼著皇上承認他的身份一樣!”
秦南王雖然說的不是王尚書,可作為一個耿直持重的人,最是聽不得這樣的指控。
但凡有一絲可能說的是他,他都絕對不能認!
“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在此之前,老臣從未見過五皇子,也沒跟他說過任何一句話!您若是不信,大可去查。非親非故,我豈會做出來這等大逆不道的欺君之事!”王尚書漲紅了臉說道。
站在文官之首的左相不知怎麼想的,突然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臣覺得秦南王的話不無道理。從將軍府公子的身份是假的開始,到如今皇上承認他的身份,一共才過了五六日的光景。他們刑部什麼時候辦事這麼快了?王大人堪稱神探!依臣之見,還是再查查比較好。”
站在武將之首的平安侯聽到左相這話,微微蹙了蹙眉。
隻是,縱然他極想要開口,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來說話。
他若是跳出來,眾人難免會質疑這件事情是否跟他有關。
更有甚者還會有人認為這件事情是他所為。
皇上那邊,因著兵權的事情已經對他有所不滿了。
這時候開口,說不定會起到反作用。
雖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是以他往日對皇上的了解,既然傳了口諭,那麼女婿必然就是真正的五皇子。
所以,他不講話就是對這件事情最大的幫助。
一個兩個的都來懟他,還在質疑他破案的水準,王尚書簡直氣炸了。
不顧正想要開口的皇上,衝著左相就說了起來。
“左相這是何意?我刑部辦案一向很快。哦,你若是拿兩年前你遠房侄子殺人被流放一事來比較,那就是在汙蔑我刑部眾官員了。那件事情之所以查了半年之久,還不是有人授意下麵的人阻攔本官調取證據!如今之事沒人阻攔,自然是快的。”
這件事情憋在王尚書心裡兩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