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訓斥了一聲之後, 小丫鬟低聲說:“姑娘說得有道理, 聽說這位二公子是個紈絝, 常常跟人打架鬥毆。那日買餛飩時也是莽莽撞撞的。”
華三姑娘蹙眉, 訓斥:“你又知道了?是你親眼見過還是知道內情?莫要無端猜測。”
見自家姑娘真的生氣了, 小丫鬟連忙福了福身子,說:“是,姑娘。”
他們家姑娘向來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人,是她多嘴了。
正要起身,突然發現轉角處有個黑色的衣角,還有一個長長的影子。
頓時,厲聲問道:“誰?”
華三姑娘聽到丫鬟的聲音, 也轉過身去看了一眼。
“到底是誰在偷聽,出來?”小丫鬟護在了華三姑娘身前, “再不出來我就讓人去跟五皇子妃說了。”
楊槿崇望了望天,長歎了一口氣,一臉哀傷地從旁邊走了出來。
主仆倆一看是楊槿崇, 頓時有些心虛和尷尬。
她們剛剛還在說人家的壞話,就被人聽到了。
華三姑娘在愣了片刻後,連忙把自家丫鬟扯到了身後,看著楊槿崇的冷臉,說:“見過楊大人。”
楊槿崇一直盯著華三姑娘看。
見這姑娘還是這般好看, 心中多有可惜。
想到初見這姑娘的情形, 再聽剛剛她說過的話, 此刻的表現, 越發覺得難受。
哎,這麼好的姑娘,難道就這麼錯過了嗎?
“哦。”楊槿崇冷漠地回應。
跟剛剛見到華三姑娘時的反應完全不同。
華三姑娘心往下沉了沉,看來,剛剛楊家二公子的確聽到她們主仆二人的談話了。
連忙主動認錯:“對不起,我們剛剛不該在背後說您的不是。”
楊槿崇看著麵前的姑娘,心頭越發難過,已然是不想多說什麼,往前走了幾步,打算離開。
隻是,那小丫鬟卻會錯了意,以為楊槿崇是要過來欺負他們家姑娘。
趕緊從華三姑娘背後站了出來,擋在了華三姑娘麵前。
“不怪我家姑娘,是我,都是我說的,您彆欺負我家姑娘。”
楊槿崇停下了腳步,看了小丫鬟一眼,淡淡地問:“哦,是拔了你的舌頭還是縫了你的嘴?兩個你選一個吧。”
小丫鬟嚇得哆嗦了一下。
華三姑娘連忙再次把丫鬟扯到了身後,擋住了楊槿崇的視線,說:“是我沒教好丫鬟,不關她的事,她還小。要怪都怪我,楊二公子有什麼氣衝我來便是。”
楊槿崇有些心灰意冷,問:“怪你,怎麼怪?”
“楊二公子想怎樣都行。”華三姑娘眼神堅定地說。
隻是,那眼神也不過是故做堅定罷了,裡麵有著怯懦和害怕。
楊槿崇往前湊了湊,近距離看著華三姑娘的臉,輕聲問:“你這小丫鬟可是說我是紈絝子弟,你覺得紈絝子弟麵對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會想做什麼呢?”
華三姑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砰砰跳了起來,臉也不自覺紅了起來。
看著華三姑娘這樣,楊槿崇更氣了。
這麼好看、這麼可愛的姑娘又不是他的。
閉了閉眼,甩甩袖子離開了。
“姑……姑娘。”小丫鬟後怕地喚了一聲華三姑娘。
華三姑娘拍了拍胸口,看了一眼楊槿崇離開的方向,說:“走吧,我沒事。”
“是,姑娘,咱們快些回去,免得楊二公子又回來了。”
“以後莫要再在背後說人閒話。”
“姑娘放心,奴婢這次真的記住了。楊二公子也太可怕了。”小丫鬟快速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看著後麵,生怕楊槿崇又跟了過來。
楊槿崇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他心情不好,中午宴席的時候難免多喝了一些酒。
雖在北邊打了兩年仗,也喝了不少酒,隻是酒量還是不怎麼樣。
喝了沒幾杯,宴席還沒撤,就鑽桌子底下睡著了。
楊槿琪聽說了後,趕緊讓人把他抬去了客房。
韓氏臉色難看得很,氣得說了幾句:“就知道惹是生非!不知道這是什麼日子嗎,竟然還敢喝這麼多,看我回去如何教訓他。”
江氏看了一眼楊槿琪,說:“母親,二弟許是因為見著小外甥了,心中高興,所以難免多喝了幾杯。”
“哼,我看他是沒長大,不知輕重!真是會給我丟臉,給琪兒丟臉。”左右也沒外人,韓氏最近對小兒子又抱怨頗多,所以忍不住又說了起來。
楊槿琪不太在意,笑著說:“我覺得大嫂說得對。熠哥兒這麼可愛,二哥肯定是見到他之後太開心了。難道母親覺得熠哥兒不可愛嗎?”
韓氏想說些什麼,但沒說出來,長長歎了一口氣,說:“我們熠哥兒當然是可愛的,不可愛的是他那個不讓人省心的舅舅!敢在今日做出來這等事兒,丟儘了咱們家的顏麵,你爹定要好好收拾他。”
“二哥定不是故意的,母親也勸勸父親,彆讓他打二哥了。”楊槿琪道。
韓氏道:“我哪裡能攔得住,我這生了三個孩子,你大哥最是老實聽話,你二哥他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死活不成成……哎……真是氣死我了。”
楊槿琪聽了這話,思索了片刻,轉移了話題:“母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您看,我兜兜轉轉不還是嫁入皇家了麼?二哥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緣分。不過,說到這裡,二妹妹怎麼樣了?今日怎麼沒來?”
提起來楊妡,韓氏的臉色更難看:“自從那日把她在宮裡的所作所為告訴了你父親,你父親就沒再讓她出門了。最近正在給她相看人家。”
說著,韓氏又抱怨起來:“這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看一個不願意,看一個不願意。差不多的人家差不多都相看個遍了。”
“母親,這件事兒還是要今早辦了,二妹妹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
韓氏繼續抱怨:“太差的你父親不點頭,太好的人家也看不上她。真真是讓人煩不勝煩。”
江氏在一旁道:“母親,您就是心善。若是一般的主母,哪管這些,直接給庶女隨便找個人家就嫁了。”
楊槿琪心想,可不就是如此。
前世也是這樣,母親給楊妡找了幾乎人家,可都被楊妡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