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畫嚇了一跳。
主子已經很久沒發過脾氣了。
雖然主子此刻表現得非常冷靜, 但她就是知道,主子不開心了。
畢竟,以往的很多年,主子的脾氣都不太好。
也就是成了親的這幾年,脾氣漸漸收斂起來了。
不過,雖然之前主子的脾氣不太好,但主子也從來沒折磨過她們這些下人。
所以, 隻是害怕了一下之後,橙畫就迅速冷靜了下來。
“回主子的話, 奴婢去打探過了,除了外院灑掃的兩個婆子還有寒風, 沒有任何人進過五皇子的書房。不管是禮部安排過來的奴才, 還是您帶過來的陪房,五皇子都安排在了外院的客房裡。就連您之前安排過去的幾個去書房掃院子的人, 也被五皇子安排到客房去了。”
楊槿琪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但——
“既然五皇子給他們安排了彆的事情做, 那些人為何不過來知會我一聲?”
橙畫連忙道:“奴婢也是今日剛剛知道。剛剛知道時, 已經教訓過他們了。”
楊槿琪重重歎了一口氣, 擺了擺手, 讓橙畫退下去了。
她這脾氣也是來得急。
為難下人又有何用?
且, 謝謙璟的書房定然把守得很嚴,橙畫打探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
定然是謝謙璟想讓她知道的。
她前幾日雖然也去過書房, 可卻沒仔細看。
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早上起來之後又直接出來了。
難道她要再次去書房看看嗎?
隻是,即便是謝謙璟真的睡了哪個姑娘, 也未必會留下來什麼。
或者,即便是他真的睡了,她也不好說什麼。
可,就算是算得這麼明白,想得這麼清楚,楊槿琪依舊覺得心中意難平。
她就是覺得煩躁,就是覺得不安。
橙畫調查前院的事情謝謙璟知道了。
晚上,謝謙璟來內院吃飯的時候,看了一眼楊槿琪的臉色,主動提了起來。
“有件事情之前忘記跟你說了。”
“啪嗒”一聲,楊槿琪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接著,筷子軲轆軲轆滾到了地上。
心想,終於要來了嗎?
謝謙璟看了過來。
楊槿琪連忙收起來驚愕的神色,扯了扯嘴角,笑著說:“抱歉,筷子沒握牢,讓您看笑話了。”
“沒事。”謝謙璟道,“給夫人拿一雙新的。”
“是。”
換了一雙新筷子之後,兩個人沒再講話。
吃了幾口,楊槿琪覺得味同嚼蠟。
且,有些事情,總是要麵對的。
所以,放下筷子,主動問了起來:“您剛剛想要跟妾身說什麼?”
謝謙璟看著媳婦兒的臉,想到媳婦兒剛剛的表現,有些不敢說出來了。
察覺到謝謙璟的遲疑,楊槿琪說:“說呀,妾身聽著呢。”
楊槿琪扯了扯嘴角,想笑,這次卻沒笑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之前一直想要表現得非常大度。
可真到了這時候,卻根本就大度不起來。
這會兒她連假笑都沒了。
要是謝謙璟下一瞬說出來自己睡了彆的丫鬟,她覺得自己的脾氣絕對壓不住。
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會把謝謙璟臭罵一頓,還是掀起來桌子跟他鬨。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明智。
可,她就是控製不住!
謝謙璟察覺到媳婦兒不高興了,也不知為何,他有些不敢說出來了,也有些後悔自己擅自做了一些決定。
隻是,自己既然已經做了,而且媳婦兒也知道了,就得說出來。
越不說,事情越會更加嚴重。
畢竟,若是不說,他不知道媳婦兒是不是會一直怪他。
他希望說出來之後,媳婦兒若是還是不開心,他能解釋幾句,化解一下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你之前安排到前院灑掃院子的兩個嬤嬤,我見她們年紀大了,就沒讓她們乾重活,去了一旁的客房收拾屋子。”謝謙璟抿了抿唇,有些心虛,“想著她們畢竟是服侍過你的,不好太過勞累。”
實則,是因為書房重地,怕泄露了秘密。
“如今書房那邊的人手已經安排好了,你若覺得我做得不妥當,也可以跟我說。”
謝謙璟補充了一句。
他之所以補充這一句,是怕媳婦兒再安排人過去。
可他實在是不想安排不信任的人。
知道太多事情,未必是件好事兒。
他希望媳婦兒身邊的人能跟媳婦兒一樣,都安安穩穩的。
楊槿琪呆呆地看著謝謙璟,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
問:“您要說的事情就是這事兒?”
謝謙璟點頭。
“沒彆的?”
謝謙璟蹙了蹙眉,謹慎地問:“彆的是指什麼?”
畢竟,他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他不想欺騙媳婦兒,但也不能全部都說出來。
“比如,您是否在書房還安排了彆的人服侍。像……”楊槿琪頓了頓,說了出來,“像紫硯她們這般年歲的小丫鬟。”
謝謙璟詫異地看了楊槿琪一眼,說:“沒有,書房隻有寒風一個人服侍,未曾安排小丫鬟。”
說完,又想,媳婦兒難道覺得安排嬤嬤不合適,想要安排年輕丫鬟了?
嬤嬤還隻是在院子裡灑掃,丫鬟豈不是要進書房了?
不行,這樣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