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槿琪對馨貴妃的感覺一直都很矛盾。
前世, 馨貴妃待她極好。
每每她跟七皇子鬨了矛盾,馨貴妃都會向著她,去訓斥七皇子。
之前覺得她是好的,但如今再想到這件事情,又覺得這位未必是真的好。
七皇子是她的夫婿,七皇子丟了臉,她也會跟著丟臉。
所以, 久而久之,她就不再給馨貴妃說府上的事情了。
不過, 等七皇子登基後,馨貴妃跟她一樣慘。
她對她又有些同情。
可一想到楚垚的遭遇, 又同情不起來。
楚垚可是她的親侄子, 她都能聯合晉華侯一起來對付他,更何況他人?
活了一世, 她比從前聰明了許多, 看待問題也比從前更全麵了一些。
這馨貴妃就不是個好東西!
前世, 她似乎是支持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吧, 所以才會對七皇子如此。
且, 她支持的晉華侯府大爺, 就因為當年算命先生的話,處處對自己親生的侄子打壓, 即便是中了探花,也不讓他出頭。
當晚,謝謙璟回來之後, 楊槿琪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謝謙璟表麵上沒什麼變化,但眼神卻微微一變,問:“可有說喚你去做什麼?”
楊槿琪搖頭:“沒有。隻說是有事,具體何事沒說。妾身問了問來傳旨的內侍,內侍什麼都沒說。”
謝謙璟點了點頭,說:“那你後日進宮小心一些。”
聽到這話,楊槿琪突然有了一種猜測,難道謝謙璟也不喜歡馨貴妃嗎?
想到這裡,道:“有什麼需要小心的呀,這宮裡妾身從小到大不知去過多少次。”
謝謙璟抿了抿唇,說:“小心些總是好的。”
見謝謙璟如此,楊槿琪笑著說:“妾身知道了,爺您放心就是了。我娘家是平安侯府,夫婿又是五皇子,難道這天底下還有人敢害我不成?”
謝謙璟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麵的媳婦兒,他覺得,他剛剛想岔了,也謹慎了一些。
不管當年的事情是否是馨貴妃所為,都跟媳婦兒沒什麼關係。
馨貴妃即便是不喜他,應該也不會對媳婦兒怎麼樣。
想明白了之後,謝謙璟放鬆下來。
“自是沒有。”
說完,謝謙璟端起來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楊槿琪見謝謙璟似乎跟剛剛不太一樣了,挑了挑眉。
雖然她很想知道謝謙璟到底想了什麼,但他既然不說,她也不會多問。
隻笑著說:“要妾身說啊,您就是太擔心我了才會如此。您對妾身可真好。”
謝謙璟剛剛放鬆下來,此刻聽了這話,眼神又看向了媳婦兒。
他總覺得,媳婦兒似乎比從前更好看了。
臉色紅暈,笑容甜美。
身上似乎在發光。
似乎比之前瘦了一些,腰更細了。
謝謙璟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癢。
陸太醫那日說他們多久才能同房來著,好像是兩個月吧?
如今,熠哥兒的百日都已經過了。
“嗯,你是我媳婦兒,不擔心你,我還能擔心誰?”謝謙璟放下了茶杯。
聽了這話,楊槿琪微微一怔,看向了麵前的謝謙璟。
隻見,謝謙璟正盯著她,眼神裡似乎有一股她看不懂的情緒。
“今日是初幾了?”
如今已經是七月份,天氣有些熱了,楊槿琪抬起來扇子給謝謙璟扇了一下,笑了,說:“您是不是過糊塗了?前幾日熠哥兒剛過了白日,今日已經二十六了。”
“哦。”謝謙璟淡淡應了一聲,“熠哥兒三個半月了。”
楊槿琪覺得謝謙璟這個問題沒頭沒腦的,有些怪。
隻是,沒等她想明白,就聽謝謙璟道:“時辰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啊?哦。”楊槿琪道。
心想,這還沒道亥時,哪裡早了?
應下來之後,見謝謙璟沒動身,關心地說了一句:“那您回去的路上注意著些。”
謝謙璟抿了抿唇,看向了媳婦兒。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上次主動搬去書房了。
此刻,又不知該用什麼借口再回來。
謝謙璟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和麵子的,既然媳婦兒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站起身來之後,看了媳婦兒一眼,雖不舍,但還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楊槿琪正想著送走了謝謙璟就去隔壁看看兒子。
隻是,自從上次滿月酒晚上開始,就對謝謙璟更加關注的她,突然察覺到了謝謙璟不悅的情緒。
難道她哪裡說錯了不成?
或者,她想要去看兒子的心情表現得太過急切?被謝謙璟發現了?
這般一想,楊槿琪笑著朝著謝謙璟走了過去,抱著他的胳膊,說:“我送送您吧。您回去的時候可要注意一些,千萬彆摔倒了。”
接著,又絮絮叨叨說了起來:“哎,您也真是辛苦,晚上還得去書房處理政事。您偶爾也可適當休息那麼一兩天,彆讓自己太累了。”
被媳婦兒這麼一抱,聞著鼻間的氣息,謝謙璟心頭微癢,剛剛被摁下去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等媳婦兒把他送到門邊,馬上就要出去的時候,謝謙璟低頭看了媳婦兒一眼。
隻見,這一雙黑得耀眼的眼睛裡盛滿了他。
謝謙璟突然有了一股衝動。
這是自己的媳婦兒,合情合理,合矩合法,他為何要勉強自己。
而且,媳婦兒剛剛有句話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