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道:“靈貴人和麗貴人是同一日進宮。靈貴人因為在禦花園唱了一首歌, 被皇上聽到了, 沒過多久, 就被封為了貴人……麗貴人依舊跟在靈貴人身邊, 當了一名宮女。等到靈貴人有了身孕之後,麗貴人就……就……”
說到這裡,李四有些遲疑。
秦南王正聽著呢,見李四遲疑, 蹙了蹙眉, 道:“接著說啊。”
關於麗貴人的事情,他總想知道更多。
李四閉了閉眼,說:“麗貴人就趁著皇上休息時,爬了龍床。”
秦南王冷哼了一聲, 怒斥:“無稽之談!麗貴人竟然還需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嗎?定是宮裡的那些人出於嫉妒,故意汙蔑。”
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定然是皇上強占了麗貴人!
李四哆嗦了一下, 接著說起來兩位貴人的事情:“……靈貴人的身世沒人打聽得到,似乎是自願入宮。麗貴人家在溫合縣洪山鎮綠山村,是被父親賣到了鎮上的一個員外, 員外又轉賣給了溫合縣縣令。那縣令不忍女兒入宮為奴,就讓麗貴人頂替女兒入宮……靈貴人死之前似乎被宮裡的嬪妃逼迫過, 具體是什麼事情,查不出來。麗貴人是生了重病死的。”
秦南王蹭的一下子離開椅子,站了起來。
片刻後,不知想到了什麼,漸漸冷靜下來。
隻是, 神色依舊不太好看。
許久後,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確定,問道:“溫合縣?哪裡的溫合縣?”
李四有些詫異,溫合縣就在京城附近,主子應該聽說過才對,怎麼會問出來這樣的問題。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想,嘴上還是恭敬地回答:“京城北邊。”
得到確認之後,秦南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再次問道:“她從小就生活在村子裡嗎?有沒有離開過?比如,去過南邊。”
李四搖頭:“應該沒有。據說麗貴人在進京之前一直在生活在村子裡,因著村子離外麵遠,她連鎮上都很少去。”
秦南王心裡突然開始慌亂。
他明明是在南邊認識的她,而且,看她穿衣打扮,根本就不像是家境貧寒的樣子。
她還讀過書,懂一些兵法,定是家中有些底蘊的才能養出來那樣的姑娘。
她怎麼可能出生在北邊,而且還是村民之女。
秦南王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哆嗦了幾下,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好半晌之後,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
“你會不會搞錯了?”
李四也明白了事情出現了偏差,反複確定了多次,且去麗貴人所在的綠山村看過,所以,才會耽擱了這麼久。
“絕對沒有,屬下去麗貴人所在的村裡打探過,非常確定這一點。”
說完,把一副畫放在了秦南王的桌子上。
“這是屬下讓村民回憶的麗貴人的長相,村民說有□□分像。之後,屬下又找宮裡的老人看過,的確是麗貴人的樣子。”
秦南王看著畫上的陌生女人,腿有些軟,雙手按在了桌子上才沒讓自己摔倒,慢慢地,又坐在了椅子上。
不是,這不是,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人。
秦南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這一刻,他無法冷靜。
嘴裡絮絮叨叨,語無倫次,說道:“那人是怎麼說的來著?進了宮,還有什麼?”
雖然秦南王這話沒有明確說出來是誰,可李四作為秦南王的心腹,卻是已經明白過來了。
他知道,王爺這次錯了。
“那位老嬤嬤臨死之前,說姑娘做了宮女,成了皇上的女人,還被人害死了。”
秦南王仔細想了想,麗貴人的確是符合的,但同時,靈貴人也非常符合。
而且,從今日調查得來的結果來看,靈貴人更加符合。
也就是說,他如今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那就是,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認錯人了!
一想到這一點,秦南王漸漸沒那麼慌亂了,腦海中瞬間跳出來一個年輕男子。
秦南王咬牙切齒:“七皇子!”
說罷,一把掃落了桌子上的硯台。
敢如此戲弄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秦南王再次站了起來,拿起來一旁的佩劍,朝著門外走去。
見狀,李四連忙攔住了自家王爺。
“王爺,使不得啊,使不得。”
秦南王咬著牙道:“你給本王讓開!”
李四立馬跪在地上,說:“王爺,咱們還是先調查清楚再說,萬一冤枉了人,或者惹出來什麼事就不好了。如今皇上可是對您非常不滿,若您做一點錯事,說不定就會被他抓住把柄了。縱然七皇子真的騙了您,咱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沒必要為了他這種小人就毀了自己,也毀了郡王和少爺們的前途。”
秦南王瞪了李四一眼,站在原地思考了許久,最終,放下了劍。
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兒子們考慮。
殺了七皇子或許能解恨,可他不好跟皇上交待,少不得要降爵。
隨後,他走到了書架旁,從一個暗格裡麵拿出來一副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