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燒死的世子妃(1 / 2)

“啊——”

衛瑾玉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上湧, 大叫一聲往裡麵衝, 徒手搬開滿是燒的通紅的門梁, 手掌剛觸碰到那炙熱的火花, 立刻發出一聲‘刺啦’的聲響。

那是肉被燒著後發出的聲音。

手掌心傳來劇痛,衛瑾玉隻遲疑了半響, 隨後毫不猶豫一把握緊。

剛要將那門梁抬起,後頸忽然被人揪住,衣領處傳來一隻手,稍一用力將他整個人往後一扯。

衛瑾玉被人接住,轉身一看:“衛三?”再抬頭,瞧見衛淩霄冷著臉,黑色長靴抬起一把將門梁踢開,隨後隻見他毫不猶豫的往火海中跑去。

“父親!”他大喊一聲,跟著要進去,雙手卻被身後的人掐的死死的,不停地往後拖:“少爺放心,侯爺身手好, 還帶了護衛, 一定會將夫人救出來的。”

衛瑾玉不住的掙紮,卻見一陣風吹來大火越燒越大。

他愣愣的看著,眼看著那道門離他越來越遠。

大火夾著濃煙, 他心中隻想到那冷淡卻又毫無感情的話:“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各不相乾——”被燒紅的手掌在在劇烈的顫抖著。

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前方,衛瑾玉的雙眼一點一點的開始淡下去。

沒了——

什麼都沒了, 他忽然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一把掙脫開身後的衛三,衝著那吃人的火海,就往裡麵衝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與她死在一起。

隻還沒進去,卻聽見裡麵傳來一道腳步聲,衛瑾玉的身子頓了頓,就見大火中他父親衝了出來,黑色的衣裳上還帶著火花,平素裡那張平淡的臉此時滿是狼狽。

衛瑾玉的視線往下看,隻見父親臂彎中抱著一個人。

她渾身上下被鬥篷罩著,露出一抹大紅色的衣裙,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隻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

映著月光,她雙眼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父親。

衛瑾玉不知為何,忽然想到那日。

她驚了馬,整個人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團,聽見他的聲音一手撩開草叢,瞧見他的時候眼神都亮了:“衛瑾玉。”

她紅色的衣裙,烏黑的頭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裡,明晃晃瞧見的隻有他。

她嘴唇一抿,委屈道:“我疼——”

想到這,他再也受不住,整個人往下彎,被燒的血肉模糊的手放在心口處,他低聲喃喃了一句:“盛長歌,這裡疼。”

她也曾披著自己的鬥篷,縮在他懷中,滿身的青蓮香直往他鼻子裡鑽,他甚至還聽的見她的呼吸聲,在他懷中跳動。

可如今,她在彆人懷中,她看的,她眼中的人,再也不是他。

衛瑾玉笑了笑,半彎著的身子忽然往下跪,兩隻血肉模糊的雙手捂著眼睛。

衛淩霄抱著葉蓮生從他身邊過去。

許久之後,奴才們才像是瞧見他,連忙上前問:“少爺,您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衛瑾玉搖搖頭,滾燙的淚水卻隨著鮮紅的血從手掌心砸下來。

他不是受傷了,他是心空了。

***

那場大火足足燒了一整晚,才算是撲滅了。

除了葉蓮生,盛雪瑤也被救了出來,是衛淩霄身邊的護衛進去時隨手拎出來的,不過她受了驚嚇,身上多處被燒傷,臉毀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

大夫治了許久,到現在還沒醒。

其次便是衛瑾玉,雙手燒傷,掌心一片潰爛。

唯獨隻有葉蓮生,被衛淩霄籠罩在懷中,完好無損。

“查出來了。”屏風外,衛三的聲音小小的,端是怕將裡屋的人吵醒:“是盛姨娘放的火,夫人那日喝醉了,讓奴才們都去看花燈這才讓盛姨娘鑽了空子。”

衛淩霄冷著臉,將手中的茶盞狠狠往桌麵上一放。

清脆的一聲聲響,衛三就知主子心情不好,猶豫了半響還是道:“少爺拒不醫治,他的手……”怕是不太好,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隻怕是日後握不了筆。

“不要跟我提那個逆子。”衛淩霄低嗬了一句,忽而聽見屏風後麵的聲響,揮手不耐煩道:“你先下去吧。”

衛三彎了彎腰,立馬退了下去。

等屋子裡沒人了,衛淩霄才往屏風後麵走去,床榻上,葉蓮生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端端正正的坐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怎麼了?”衛淩霄笑了一聲,伸手上前在她鼻子下刮了刮:“不認識了?”

“侯爺。”葉蓮生摟住他的脖子站起,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低聲道:“侯爺為何要進來?”她問的是在火海中,明知危險,他卻是義無反顧的衝進來。

“那你為何不跟瑾玉出來?”

葉蓮生眉心皺了皺:“我不願他救。”

“嗬——”他低頭短促的笑了一聲,衛淩霄的眉眼實在是好看極了,風姿特秀,眸色瀲灩,讓人一瞧就舍不得挪開目光去。

葉蓮生的眉心微微閃了閃,便聽見他道:“你是我的人,遇到危險,我自然是要無論如何都要第一時間趕來救你。”

他目光淡淡的,語氣理所當然。

葉蓮生眼睛彎了彎,唇角勾起笑了一聲勾住他的脖子:“我也是。”

“嗯?”衛淩霄的眉頭揚了揚。

葉蓮生湊在他耳邊,親聲道:“侯爺也是我的人。”若是你日後遇到危險,我也一樣會第一時間義無反顧的去救你。

衛淩霄笑了笑,伸手將她摟的更緊了。

***

一年之後,衛府總算是走到了輝煌的儘頭。

敵軍來襲,北狄聯合草原將首合力偷襲,乘勝追擊搶走了七座城池,消息傳進京的時候,城池早已失守。

皇上的身體從去年開始就漸漸的越來越差,此時聽見這些當場吐血,衛淩霄作為戰神,自然是毫不猶豫要披甲上陣。

一年來,衛淩霄與葉蓮生關係越來越深,夫妻琴瑟,他去戰場葉蓮生自然不會放他一個人獨去。

隻是衛淩霄又如何舍得讓她前去吃苦,何況這戰場上是何等的凶險?

“沒有商量的餘地。”書房中,衛淩霄的語氣冰冷:“刀劍無眼,你如何去得?”

葉蓮生平日裡嬌糯的語氣也含著怒:“你去得,為何我就去不得了?”她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像往常一樣撒著嬌:“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的,聽你的吩咐不亂跑?”

她平日較弱的很,撒嬌起來又甜又糯,讓人恨不得一把抱起她,摟進心尖尖上。

站在門口的衛瑾玉聽見,心尖痛的都在滴血。

這一年來,他與她雖同在一個府中,但是因刻意躲避,一年到頭也就見了兩次麵,太長時間不見,他原本以為心早已死了。

沒想到再聽見她的聲音,才發現那如枯木般的心都在開始顫抖。

“衛淩霄。”屋子裡,葉蓮生的聲音越發嬌柔,一雙眼睛含著霧,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會想你的。”站在門口的身子頓了頓,挪開腳步往旁邊走去。

這是對他父親說的,不是他。

“乖。”衛淩霄一見她這般,心也軟了下來。

上前抱住她,親著額頭哄:“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戰場上凶險萬分,他如何能保證的了,不過是瞧她擔心,刻意哄她而已。

他上戰場十年,從來都是來去自如。如今有了她,反倒是多了牽掛。

葉蓮生愣神的看著麵前的人,隻見他眉眼淡淡,眼中含著溫情。他眼中有愛意,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堅定。

不用他說,自己就明白了。

他不可能帶自己去了。

可這場戰場……葉蓮生想到這,紅唇送上去在他唇瓣上親了一口:“當真不讓我去?”她聲音嬌糯又甜甜的,語氣帶著誘惑。

“我可以住在你的行軍帳中,乖乖的,沒你點頭不到處走,隻聽你一個人話。”紅唇在他耳邊嬌糯的撒著嬌:“你白日裡去上陣殺敵,我就在家中等你。”

白嫩的手放在他腰間上,手指勾著他腰間的墨玉:“夜晚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抱著我睡覺,你隻要帶我去,我什麼都依了你。”

她仰起頭,又軟乎乎的在他唇瓣上親了一口:“如何?”

“哎——”他輕輕的歎了力氣,含含糊糊的湊在她唇上,親的更深了:“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的下?”

他將她一把抱起,放在書桌上。

大手在她身上遊蕩,語氣含緊,炙熱的喘著氣兒:“壞東西,存心讓我放不下你是不是?”

“那將軍就帶我去吧?”葉蓮生巴巴的看著他,渾身上下嬌的能滴出水來,讓人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按在桌上。

衛淩霄這般想的,他確實也那般做了。

撩起衣擺,將人按在桌子上,沒一會外麵就傳來一陣炙.熱的喘息。

衛瑾玉站在門口,聽見之後身子瞬間僵硬了。

屋內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嬌.蹄。

他不是不經人事的,一聽就知道裡麵在做什麼?繞是心中有準備,她已是父親的人,但是這般毫無保留的聽見了,心中還是一陣鈍痛。

他伸手,搓了搓僵硬的臉。

那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他像是自虐般站在那,腳步像是生了根,絲毫都不挪動半步。

不知過了多久。

可能是半個時辰?或者是一個時辰?那聲音總才算是結束,他渾身上下透出一陣虛汗,站直身子才發現後背都濕透了。

書房的門發出一聲輕響,衛瑾玉扭過頭。

他父親衛淩霄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朝他走過來,瞧見他時麵上沒有任何的驚訝,隻淡淡道:“來了?”

“父親。”衛瑾玉走上前,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

衛淩霄點著頭:“進來吧。”

衛瑾玉跟在他身後,剛進屋子便聞到一股濃厚的香味,她身上獨有的青蓮香,裡頭還夾著一股濃厚的麝香。

是剛剛情.欲之時,散發出來的味道。

衛瑾玉臉色變了變,眼神不自然的往屏風後麵看去,他知道,盛長歌一定在那。

“咳——”正前方忽然傳出一道輕咳,衛瑾玉連忙挪開目光。

衛淩霄坐在書桌旁,看著他的眼神神色複雜,他剛剛經曆過一場□□,平素裡板著的一臉透著春色的潮紅。

此時慵懶的靠在太師椅上,衣裳微微有些不整,領口的扣子掉了兩顆,露出裡麵白皙的頸脖。

雪白的肌膚上,上麵還有青青點點的痕跡。

衛瑾玉臉色一沉,低下頭來。

“什麼時候過來的?”衛淩霄當做沒有瞧見他的眼神,手中的茶盞轉了轉,察覺到喉嚨裡的沙啞,舉起來喝了一口。

“剛剛。”衛瑾玉袖子裡的手握緊,想到剛剛隔著門聽見的聲音,有些可恥,卻激動的顫抖。

“哦?”

衛淩霄笑了笑,沒戳破他。

“父親。”過了許久,衛瑾玉才抬起頭,正了正神色道:“叫兒子過來,可有什麼事?”

衛淩霄放下手中的茶盞,往下走:“你過來,與我對弈一局。”衛瑾玉雙手動了動,握住又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