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為陛下寬衣。”
小公公壓著嗓子,低聲說了一句。
哪知趙陸卻說:“彆裝了。她無妨的。”
聞言,小公公清了清嗓子:“東西找到了。”
趙陸便朝他伸手。
從懷裡掏出一個扁扁的布包,小公公遞過去,又道:“我可找了好久。”
話語裡透著埋怨,見趙陸已在打開布包,小公公又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有這個的?”
隻見趙陸氣定神閒:“猜的。”
小公公一窒,又小聲道:“成了陛下果然就了不得了。”
“去過了軍中曆練,果然也了不得了。”
小公公便笑嘻嘻:“自然是托陛下的福。”
布包已被打開,裡麵是幾封舊信,一瞧就知道,是被人用手摩挲了數遍才成這樣。
趙陸取出其中一份,輕輕打開,抽了信紙開始看。
小公公便等在一旁,頗有些無聊,握著袖子撣上頭的飛塵。
趙陸看得飛快,半刻鐘不到就將舊信恢複原樣,又放回布包。
小公公倒不覺得奇怪,隻問:“完了?”
趙陸點頭:“沒有最關鍵的,但也差不多了。”
“能找著的就這麼多,竟還沒有關鍵的麼?”
“沒有。”
見小公公有些沮喪,趙陸便問他:“在外還好麼?初見你唯唯諾諾,這會兒卻伶牙俐齒,說都說不過你。”
“好好好。我自己跑出去的,不好也得說好。”聽見趙陸的嘲諷,小公公不甘示弱,又接著道,“陛下也出息了,原本連話都說不利索,現在身邊竟有美人相伴了。”
趙陸瞥他一眼:“是湖陽。”
聞言,小公公一僵,隻喃喃道:“你真的出息了……”
竟然敢睡自己的親姐姐!
“彆亂想。”趙陸垂頭,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趙宜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她不是。”
小公公隻一個勁兒捶手頓足:“出息,小陸你真出息了!”
“噤聲。”趙陸蹙眉。
話音一落,趙宜安翻了個身,成了背對著他的姿勢。
因趙陸坐在外頭,從小公公這兒看,並不能瞧見趙宜安的模樣。
聽了趙陸的話,小公公忍不住開口問:“方才我就聽見湖嬪湖嬪的,難道湖嬪就是湖陽公主麼?”
見趙陸點頭,小公公霎時如被雷劈了一般,又忽然抓耳撓腮:“湖陽公主還是那般傾城傾國不是?小時候我們一見她,就驚為天人了。這會兒倒成了你媳婦兒,真叫人不開心。”
趙陸忽一勾唇:“你再說一遍。”
小公公忙閉嘴搖頭。
十年未見,他很想瞧瞧現在的湖陽公主成了什麼模樣,但看趙陸這德行,肯定不會讓他如願。
趙陸又問他:“多久回去?”
“瞧瞧,我才來就催我回去了。”小公公故意撇嘴,又道,“不久,快馬趕回去也得十七八天。等我出了行宮,回去瞧瞧我娘,我就走了。”
趙陸便點頭:“如此,還是早些動身。我看這會兒就可以離宮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公公耷拉下肩膀,“你小心些,我聽說你宮裡被孫家塞了人,你可彆讓她們承寵。要是有了小皇子,我可就要被迫易主了。”
“我明白。”
看著小公公仍舊帶了布包出門,趙陸忽喊住他:“姚沐。”
姚沐回頭:“啊?”
“多謝。”
聽見他的話,姚沐一笑:“不用,叫聲沐哥哥,這忙我就幫定了。”
趙陸也對著他一笑:“藐視皇威者,斬。”
“……《大周律》上可沒寫這個。”
“現在寫了。”
姚沐聳肩:“你是陛下,你說得都對。”
又轉身揮了揮手:“走了。保重。”
等姚沐出門離開,趙陸忽鬆了口氣。
趙宜安,果真不是昭帝的孩子。
他轉回頭,正想瞧瞧她睡得如何,誰知一低頭,就撞見趙宜安清亮的雙眼。
她睜著眼睛,神思疑惑,嬌聲問他:“什麼是承寵?”
胡太醫說過這個詞,方才迷迷糊糊醒過來,聽見趙陸和人說話,對方也說了這個。
趙宜安便隨口問了出來。
趙陸隻覺背上出了一層汗,好似走在路上卻忽然掉進大坑,叫人一下子就驚醒。
他與趙宜安對視,在趙宜安的目光下,語氣艱難:“是男女間的事。”
趙宜安其實隻是隨意一問,見趙陸回答了也就放過,又閉上了眼睛。
心裡做好了準備,要如何認真解釋這兩個字,誰知趙宜安已撒手不管了。
趙陸按了按心口,感覺莫名。
正感受著難得的愁意,身邊的趙宜安忽又睜眼:“方才那個人是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