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倒美,快起來!”
又說了幾句,延月出去叫人,應秋便先掃視了一圈次間。
地上汪了水,團花地毯濕了一半,浴桶壁上貼著幾瓣花瓣,濕噠噠的倒有幾分欲語還休的味道。
房內的熱氣水汽未散,應秋摸了摸臉,有些燙。
望著眼前微微的狼藉,她禁不住又嘀咕了一句:“真有如此……刺激的麼?”
混堂司的小公公進來收拾次間,延月見這裡已有人打掃,便領著幾名小宮女去了對間。
趙宜安換了寢衣,這回她趴在了床上,正拿著幾顆珍珠細細打量。
趙陸就在她身邊,動作輕柔,用巾布擦著她的頭發。
“好了,去熏籠那裡烘一烘就乾了。”
將人輕輕推了推,趙宜安便披著頭發下去,帶著珍珠坐在了熏籠邊上。
見延月進來,趙宜安道:“倒杯水我喝。”
延月忙應下,前去桌邊倒水。
有宮女進來伺候了,趙陸拄著拐起身,自去了外麵。
一向不離他的趙宜安,這一回倒是沒攔,也沒問他去做什麼。
延月心裡忐忑,等趙陸離了次間,便端著熱茶,奉到趙宜安麵前,又悄悄問:“陛下出去了,娘娘不問一問麼?”
“他去沐浴呀。”趙宜安接過茶,“方才沒有。”
這麼一說,延月才記起,在這裡,還有先前西次間裡,趙陸似乎並未更衣。
所以那一個多時辰,是全用來——?
延月忙打住這個念頭,輕聲問趙宜安:“娘娘還想喝麼?”
“不要了,我困了。”
聞言,延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差不多快乾透了,大約寬了衣,再梳一梳頭就可睡了。
因此道:“奴婢伺候娘娘就寢罷。”
趙宜安點點頭,扶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另一邊。
在浴桶裡坐了半晌,趙陸沉沉吐出一口氣。
用手將額前幾縷頭發捋到頭上,趙陸忽然一僵。
一刻鐘前,也是這隻手,隔著巾帕,仔細替趙宜安擦乾了身上各處的水。
鼻尖一癢,原本清澈的水中忽然“嗒”的一聲,接著緩緩暈開一朵血花。
趙陸一時無措,胡亂抹了抹鼻子,好歹沒有再流血了。
他又歎了口氣,將手重又放入了水中,直到握住了什麼東西。
等趙陸沐浴更衣回去次間時,趙宜安早已躺在床上,裹在錦被裡露出小半張臉,睡得香甜。
“陛下……”
趙陸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出去罷,不用伺候了。”
延月應是,領著一乾宮女退出次間。
因為趙宜安睡了,原本燈火明亮的次間裡,這會兒隻剩幾盞燈。
趙陸一一吹熄,剩下床邊的一盞,待他坐到床邊,便也吹滅了。
正要躺上去,背上忽然一重,隻見趙宜安笑眯眯從他肩上探出頭:“去了好久呀。”
聽得此言,趙陸突就心虛起來,隻道:“……嗯。”
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嘴角,趙宜安鬆開手:“我要睡了。”
哪知手腕忽被人握住,趙陸反身道:“先彆睡。”
“怎麼了?”
燈火已經儘熄了,但趙陸不知為何,卻似乎能夠讓此時趙宜安的神情,一一浮現在眼前。
她應該微微歪著頭,目露疑惑,等著自己的回答。
趙陸便道:“親人……不是這樣親的。”
見趙宜安沒有說話,趙陸將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慢慢往上,直到握住了她的肩膀。
隔了一件寢衣,但手掌卻仍舊能感受到溫熱與柔軟。
哪怕是一片黑暗,趙陸也準確地找到了趙宜安的唇瓣,然後緩緩覆了上去。
*
忠勤伯彆院。
劉氏坐在椅子裡,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房外跌跌撞撞奔進來一個下人,見狀,劉氏忙問:“可尋見伯爺了?”
下人跪在地上搖頭:“回夫人,彆院中皆搜遍了,都沒有瞧見伯爺的蹤跡。”又小心翼翼問,“伯爺會不會是出去玩了?沒有告訴夫人,也未可知——”
劉氏何嘗沒想過這個可能?但彆院離京城那般遠,這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以尋歡作樂的地方,姚霑怎麼會去外麵玩?
況且前院陛下抱著湖嬪才走,姚霑不說來送駕,卻忽然沒了人影。
他再不穩重,也該知道這是大不敬的罪,如何能做得出?
劉氏緊皺著眉:“再去找找。”
下人隻好應是,正要走,劉氏忽叫住他。
“也派幾個人去陛下的行宮,就說伯爺不知去了哪兒,若陛下垂憐,就借幾個羽林軍,替老忠勤伯找一找他的兒孫罷。”
下人也一並應下,躬身退出了房。
見人走了,劉氏的心卻越發提了起來。
她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