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許哲自己知道，此刻，他內心中有著一場怎樣激烈的鬥爭。
一個念頭告訴他，反正你情我願的，為什麼要抗拒女孩子的好意呢？反正沈嵐已經成年，高考也結束了，難道還擔心影響她嗎？更何況，再過兩三個月她就要留在魔都上大學，接下來的兩年裡除了假期，不會有多少見她的機會，所以哪怕是跟沈嵐真的發生了點什麼，也不太可能影響到自己與另外兩位少女的關係……
但另一個念頭的聲音雖然沒那麼響亮，卻很倔強，一直在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自己還沒有把修羅場擺平，更沒有告訴沈嵐自己的真實念頭。如果真的要更進一步，至少也該先讓她知道，想要維持與她們每個人的關係這種驚世駭俗的念頭。不告訴她就繼續占便宜，那不是欺詐嗎？
當然，無論聽從哪一種念頭，他都需要麵對門外的女孩。
於是許哲掛斷了與唐淩菲的通話之後，便收起手機，開門。
然後他咽了口唾沫，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從貓眼裡看到的，當然遠遠比不上麵對麵真切所見。他看到，少女的高挑身段裹在棕色風衣裡，配上她標誌性的短發，有種利落灑脫的帥氣。
但是在風衣之下，那覆著黑色褲襪的修長雙腿，又有一種獨特的嫵媚美感。大腿當然是略微比小腿要粗一些的，而膝蓋以上的褲襪，那黑色便淡了一些，隱隱有一絲透肉的質感；而在膝蓋以下，那黑色就更深一些。至於膝蓋的部位，則顯現出了一道優美的小弧線。
黑絲之下，是一雙薄靴，其長度剛好遮住了少女的腳踝，令人不禁扼腕歎息。當然許哲也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能總往下飄，於是抬起眼看向她的臉。
他看到，那精巧的臉頰上泛起些許的霞紅，於是那一貫的高冷氣質便被染上了冷豔的色彩。
她微笑著，輕聲問：“不讓我進去嗎？”
許哲下意識地側身，讓她走進了房屋。然後他關上門時，感覺腦袋裡亂糟糟的，剛才爭執不休的兩股念頭仿佛都變成了雜音，就像模擬電視收不到信號而產生的雪花。
沈嵐的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踱步進來，走到了桌子跟前，拿起拍賣會的資料。
她歪著頭問道：“不給我講解一下嗎？”
許哲：“哦，好的。”
沈嵐調侃道：“怎麼感覺你反倒像是下屬了啊，許總，乾嘛這麼緊張？”
許哲動了動嘴巴，卻並沒有把嘴邊的話說出來。他想說的是，自己顯得緊張，當然是因為你今晚太好看了。總之，責任全在伱身上。
沈嵐沒有化妝，但她也不需要。隻是洗了個澡，身上帶著清新的洗發水和沐浴液香氣，再加上一點浴後的潤膚水，這樣就夠了。
足夠讓許哲心跳加速。
在少女略帶戲謔意味的目光注視下，許哲清了清嗓子，說：“那我給你講一下啊。這次拍賣會雖然有四方參加，但真正能出錢的，我們預計就是穀勾和千度。我們的目標也很簡單，讓他們競爭出價，儘可能勾著他們開更高的價格，所以會采用線上競拍的方式。”
沈嵐：“線上開拍賣會啊？”
許哲：“線下先見麵，但要把他們分在幾個不同的房間裡，用發郵件的形式交流。不讓他們互相見麵，就是為了讓他們心裡沒底。”
沈嵐：“然後他們就會出更高的價格了嗎？”
許哲攤了攤手：“說實話，我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有可能會出很高的價格，也有可能不會，事情真正發生以前沒人敢打包票，因為我們不知道人家的底線究竟是什麼。”
沈嵐點點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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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宋星葉今晚總有些莫名的煩躁。
晚自習，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旁邊許哲的座位空空蕩蕩，從窗外吹進的晚風也帶著些許燥熱，並不能讓人靜下心來。
就連這張化學卷子上的最後一道大題，似乎也在跟她做對。明明理解了這道題考的是什麼，可是她卻發現，怎麼都配不平。
“不應該啊……”
宋星葉下意識地轉起了筆，重新檢查自己的思路，看有沒有什麼遺漏之處。可是轉著轉著，那隻中性筆卻像個突然變得不聽話的精靈，從少女的手中頑皮地躍出，碰了一下桌子邊緣，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