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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還是沒回話,枯淵獸又洋洋得意道:“我勸你想清楚了,如今解藥可不在我身上,覺得殺了我便可獲取解藥的話,那你可太天真了。況且你彆忘了,你師尊如今在我懷裡,你若是強行用火除了我,難免也會傷及於他。你對他那樣在意,讓他受傷,你舍得嗎?”

說著,向懷中的黎溯看去……

黎溯之前背對著枯淵獸,枯淵獸自然沒有瞧見他展開的衣衫內究竟是什麼光景,畢竟在他的想象中,中了禋天散的黎溯,即便臉上看起來還無異常,但胸膛絕對該是鋪滿鱗片,猙獰可怖才是。

沒成想,他隻是想瞥一眼,看看自己禋天散的成效,這一看,卻直接移不開眼了。

因為黎溯衣襟內的光景,遠比他想象的要惑人。

枯淵獸的視線,便不自覺的在那處流連輾轉,仿佛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且邊看邊咽唾沫,臉上的神情也逐漸癡迷。

隻是這癡迷的神色,配上那平平的五官,卻平白顯出了一絲猥瑣。

那皮膚白嫩如霜,簡直可以說是吹彈可破。

但最為顯眼的是,那灼灼的紅梅,顏色簡直惑人至極,光是看看,就忍不住叫人浮想聯翩。

甚至不自主的生出了,想把它嘬進口裡,品嘗一番的想法。

即便此時那附近早已被淡淡的鱗片所覆蓋,可仍然沒有破壞它的美感,反而平添了一副彆樣滋味。

世間怕是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見到此景都會把持不住吧,枯淵獸也不例外。

心中的小獸在叫喊:好想觸碰……好想……

當然他的這些小心思,都被顧煬看在了眼裡。

若是麵對此情此景,顧煬還能忍得了的話,那他就真的是枉做了一世魔君了。

自打之前黎溯的衣襟被他扯開,明知道枯淵獸此舉並不是想非禮黎溯,可顧煬仍舊對枯淵獸起了殺念。

原因無他,一是他受不了任何人侮辱他師尊,二是他明白,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那具身體,都無法抵住其誘惑。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被人控製了心神一般,黎溯的身體,遠比他的臉給人帶來的震撼大。

畢竟,前世的顧煬,就深有體會。

但有一件事,確實讓枯淵獸蒙對了,他的龍離業火,覆蓋麵極廣,即便能將黎溯救回來,也不免傷及於他。

雖然這點傷害微乎其微,可讓黎溯受傷,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況且如今的黎溯太過虛弱,若是再傷上加傷,不免會加速他體內藥物的惡化速度。

所以此行是萬萬不可的。

眼下看來隻有另想一個辦法了。

是的,顧煬要動手了,因為此時的他已無所顧忌了。

因為,方才枯淵獸說出了那個藥後,他腦中一些塵封的記憶漸漸明晰,如今他已經知道該怎麼救黎溯了。

雖然時隔許久,那些事情在腦海中慢慢被遺忘,可他還是想起來了。

前世,黎溯為救他而喪命後,其實還保留了一縷神識。

當時那縷神識飄散,卻被他抓住了,於是顧煬便飛快地將它封印在了黎溯的肉·體中。

但這也隻能保證肉·身不腐,並不能讓黎溯活過來。

但有一絲,就多了一分希望。

那段時間顧煬像瘋魔了一般,四處尋找能將他魂魄聚攏的方法。

為此所到之處大開殺戒,卻無意中在某仙家的藏書閣內,發現了一本與玉龍有關的典籍。上麵就記錄了這味藥。

禋天散取自以龍祭天之意,是古時一位魔域大能自創之藥。因為在這位大能看來,玉龍冰清玉潔,乃為天生,得天賜之力,才能修為真仙。

禋天,便是把他的所有修為還給上天,又意——回歸本真。

這位大能如此能耐,顧煬又怎會沒聽過他的名號?不過也是個,對某玉龍癡迷,愛而不得,便生恨的“可憐人”罷了。

當然,這個藥他發明出來,也沒有派上用場過。這個緣由也不過是為了一個“情”字,如今也就不細說了。

顧煬目光冷冽地看著那個,此時因為欲望而變的滿臉貪婪的人,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前將其撕個粉碎。

但他不敢冒險。

人在惱怒的時候,便想用最粗暴的方式解決,但一旦被怒火牽製住了頭腦,就無法靜下心來思考某一件事了。

前世,仙靈界所有人都知道,顧煬愛黎溯,早已愛到了如癡如狂,為他可以隨隨便便為他入魔,即便為他拋骨穿心,也不皺一眉。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顧煬對黎溯在乎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一絲一毫的小事兒,都能讓他暴躁發狂甚至黑化。

其實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占有欲作祟、泡醋缸裡了,吃醋吃到神智混亂,無法控製自己。

一點小事,都可以讓他失去理智,何況是麵對此情此景呢。

眼下龍離業火用不了,難道就能難得倒他嗎?

顧煬唇角一揚,暗暗將法則之力從紫府內調出,凝於掌心,在暗處默默催動,不多時便將一側的兩人籠罩其中。

可枯淵獸還渾然未覺,一度沉浸在美好的幻想裡,看著懷中的黎溯如癡如醉。

眾所周知,修者初步的天地法則,能發揮最大威力的,乃是他們原身的本體屬性,進而進階的法則為數更多,什麼空間法則,時間法則,生死法則,輪回法則,應有儘有。

顧煬變為魔君,雖然僅僅才大乘巔峰的修為,隻能調動初步法則,可自從他徹底吸收了冥蒼神魂後,他的神魂也被強化了。

如今他神魂的強大程度,比起當年的冥蒼,有過之而無不及。

精神力自然也一樣。

也就是說,他若是運用精神力,激發潛能,使用真仙境的高級天地法則,也不是難事。

可一旦啟用此法則,他的身體精神力便會消耗巨大,甚至他如今的這具身子,都可能會支撐不了。

可此時顧煬已經完全被怒火蒙蔽了頭腦,如今隻有一個想法——讓枯淵獸生不如死,又怎會有那個頭腦考慮自己身體能不能支撐得住?

之前他有一次翻閱典籍的時候,無意中知道了一道法則,與他的本命法則相輔相成,乃是同為一道,如今正好可以試試其威力,那便是精神識火。

精神識火,顧名思義,以精神力灌溉,而中招者的神識和精神,將會被封印在炎火一般的地獄幻境裡。

在這個幻境裡,他便會一遍遍經曆自己生前最痛苦的事,從小到大,從甜到苦,會比現實中麵對的場景更加淒慘。

它會循序漸進,一點一點磨掉人的神識,一步一步吞噬掉你的魂魄,讓你無法掙脫,直至神靈聚散。

其過程,大約要上千年。

也就是說,顧煬一旦啟動這個法則,枯淵獸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試問世間,誰能受得了,此等折磨人的手段?

所以說有的時候,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

*

精神識火,無色無形,讓人捉摸不到行蹤,卻能讓人在無知無覺中,掉入幻境中。

而顧煬方才已經發動了。

枯淵獸看著黎溯,早已如癡如醉,並未注意他的舉動,何況即便他注意了,也逃脫不了。

精神識火一旦放出,枯淵獸的肉身,就會漸漸與神魂分離,慢慢的他如踩在雲端之上,心曠神怡,眼前的景色也不會變。但在□□與神魂徹底分離之時,眼前就會發生驚天覆地的變化。

開始也許他還會保持著理智,但慢慢他就會把方才經曆的事忘卻,之後他的眼前會變成另外一幅景象。

從人生不起眼的一件屈辱小事開始經曆,到讓他極其心痛的大事,而後他所有的記憶都會在他的腦中慢慢消亡,他會在這個幻境中,開啟一個新的人生,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生。

直到徹底解脫的那一天。

而在枯淵獸的神魂徹底被抽離後,他的身子便會無主,慢慢顯示出自己的原貌,最後徹底死透。

畢竟精神識火封印的是一個人的神魂,而並非肉·身,可肉·身一旦與神魂脫離,便成了一具空殼,自然不會還有生氣。

而他的神魂,將會被封印在一個無人能觸碰到的世界,其實也就是他們如今所處的噬魂崖邊,但無人能見到,自是無人能將他救贖。

顧煬見他中招,唇角一翹,不急不緩的將黎溯從他懷中抱了回來。

方才隔得遠,隻能見他胸膛處隆起的鱗片,此時近距離一看,其程度遠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

隻見七七八八的鱗片,從胸膛之處堪堪往上延伸,如今那白嫩如玉的脖頸,還有臉頰雙側,都已經開始冒出了淡淡的白色鱗片。

看這模樣,若是再放任其繼續惡化下去,黎溯指不定真的無力回天了。

前世的顧煬,曾經因為種種原因來過千雲嶺數回,若他記得沒錯的話,千雲嶺內有一個可以療傷的寒泉。

此寒泉對普通修者都有治傷修複之功效,對於修水係功法的黎溯,效果自然更不用說,雖不能將他治愈,也定能延緩他的傷勢。

想著他轉頭正欲走,可看到枯淵獸那處的一幕,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也不知枯淵獸究竟披了多少人·皮,神魂一與肉·體分離,身上一露出垂死之態,所披的人·皮自然不會保留,就那麼像剝粽子一般,人·皮一層一層被撥裂而開,而後躺到了一旁的地上。

那場麵簡直惡心至極。

見過了大風大浪的顧煬,自然不把這點惡心放在心上,讓他停下腳步的原因是,他從那些人皮之中見到了一個略顯熟悉的麵孔。

那個人便是圍獵前,在虛天印檢測場地內,帶頭滋事的那名弟子。

就是那個把矛頭對準他們,出言讓黎溯摘掉麵具之人。

想想他當時的行為,在聯合今日的種種,顧煬不由慢慢聚攏起了眉心。

原來枯淵獸便是那個身穿紫衣的小門派弟子。

那他當時讓黎溯摘掉假麵,究竟意欲何為?

他的目的不是在圍獵場將師尊抓走嗎?

枯淵獸的偽裝技術一直都很高,但他的修為卻很一般。

而且聽他所言,此時的他還受了傷,也就是說用強的,彆說黎溯,單單對付未恢複原貌的自己,對他來說都不是易事,更彆說彼時還有一個遊韋了。

所以才選擇抓住他們的弱點,逐個擊破。

可當日,他又為何非逼著黎溯露出真容?

這般難道不會破壞他的計劃嗎?

還是說他的計劃,不止這一個?

還有,冥蒼的神魂雖然強大,神識覆蓋麵廣,但是絕對不會強大到如斯地步。

畢竟他的神魂與肉·體都已被封印,有強大的封印結界在,他的神識也是絕對離不開封印之處百裡之內的。

能出現在這裡,便說明他大約是已經掙脫封印了。

可為何他掙脫了封印,仙靈界無一人知曉?

這也太異常了。

顧煬還來不及細想,懷中之人發出的低哼聲便使他回過了神。

眼下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他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想著顧煬便腳尖一點,運轉功法,向千雲嶺的一處奔去。

而在他離去不久後,躺在地上的遊韋也睜開了眼。

他揉揉額頭,看四周已不見黎溯與顧煬,正一臉懵逼呢,誰知視線一轉,他便看到了如今蛻皮蛻得隻剩下一具光禿禿原身的枯淵獸。

枯淵獸身死之後,他的身體自然也會被打回原形,而他的原型長得什麼樣呢?

熊樣!對,就是熊樣!

枯淵獸的本體就是隻熊。

而如今他身側又脫了一層層的人·皮,那人·皮因數量較多,脫完之後也無法一一落地,隻能一層疊著一層,層層疊加,如今已經高高隆起,將枯淵獸包裹的僅剩個頭。

而這個頭,此時正保持著瀕死之前的笑容,那笑容甚是猥瑣,配合著那個形象,看著簡直令人作嘔。

饒是見過了許多奇葩妖獸的遊韋,見到這一幕,也不免失了態,高聲大喊道:“蛻皮熊啊啊啊啊啊——”

*

因路途較遠,顧煬將黎溯抱到寒泉邊前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黎溯身上的狀況,其實遠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不僅臉上的鱗片,已經將其雙頰裹住,頭頂還冒出了龍角,甚至連腿部都已經維持不了人形了。

衣衫已經被撐的撕裂,露出了長滿潔白鱗片的尾巴。

雖然那尾巴與主人一樣,潔白無瑕,頭頂的龍角也甚是可愛,可顧煬卻無暇欣賞。因為他明白此時的黎溯會有多疼,他一刻也不舍得他疼。

顧煬趕忙將其身軀放進寒泉裡,見其蔓延速度得到緩解,才終於籲出一口氣。

可他一刻也不敢懈怠,將此處布置好結界,隱匿掉黎溯的氣息後,他便敢忙運轉功法,向噬魂崖處趕去。

臨走時,在黎溯唇上印下一吻,帶著萬分的躊躇與不舍,一是,他實在不忍黎溯受此傷害,二是,他怕此一去便無法回來了。

顧煬並不是沒有自信取得解藥,隻是他要去的地方太過凶險,萬事都有個意外,況且如今他表麵看起來雖無異樣,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內裡早已千瘡百孔、傷痕遍布,就連體內的魔息都紊亂不堪。

畢竟,自從他上次強行啟用凝魂玉之後,身體帶來的傷就不甚小,讓他至今還沒有完全恢複。而先前他又強行運用了精神識火,給他身體帶來的傷害又可想而知。

可他如今還要繼續維持著魔身,不能讓它消退,畢竟以他靈身的修為,此行定是不能全身而退,他不敢冒那個險。

在他的回憶裡,有個地方有他需要的東西,便是是魔宮。

是的,解藥在魔宮,這也是顧煬前世看到那典籍之後,他隨行的屬下說的。那物叫玉竹之心,是在他擔任魔君之前,冥蒼收集的,據說是為了日後將黎溯接回而備用。

此藥是一靈物,水係靈力充沛,簡直是為玉龍量身定做的。

即便並未中毒,黎溯將其服下後,也對其身體有著莫大的益處。

比如強化根骨,弱化修為突破的難度,改變體質等等……

服用此靈物後,會將其身體徹底強化一倍,根骨也一樣,也就是說黎溯如若將它服下,今後遇到的高階巔峰都可以輕易突破。

眾所周知,修者的修為到達了一定台階後,麵對每一個巔峰都極難突破,可一旦服用此靈物,就不一定了。

所以世間許多修水係法者,都想得到它。

而且魔宮之人居心叵測,上一世的顧煬就深有體會,冥蒼當時的思量,也怕是覺得如若黎溯遭人暗算,有個什麼好歹,有玉竹之心在,至少也能以備不時之需。

隻因黎溯彼時並不止是受傷,而是神靈聚散,隻留下了一縷殘破的神識,即便服下玉竹之心也無力回天,所以那時的顧煬也並未在意。

卻沒想到彼時屬下無關痛癢的一句話,卻成了他此時的唯一希望。

世間萬物都逃不開相生相克之道,玉龍也不例外。

禋天散的含義看似好聽,其實不過是利用了相生相克之法。

而麵對這個相克之法,最好的解藥便是玉竹之心。

不過此靈物極其難尋,據顧煬如今所知,天下之大也不過兩處有,一處是在百年開啟一次的奚川聖域裡,一處便是在魔宮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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