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1 / 2)

黎溯邁出結界,見到外麵一覽無餘的秀麗風景,他慵懶的伸了個腰,呼吸了一下嶺外的新鮮空氣,與嶺中的沉悶不同,那仿佛是自由的味道。

而外麵的場景也讓他有著一瞬間的怔忡,他仿佛許久未見此般的場景了。

樹木的枝葉雖已凋零,撒下一地斑駁的落葉,卻不僅不顯得蕭瑟,反而還帶出了一股莫名的清爽味道。

即便此時,迎麵吹來的風,因冬日的臨近帶出了些許寒冷,黎溯卻不僅絲毫感覺不到冷意,甚至還覺得身心舒暢。

在嶺中的一段時間,雖然非常自由,但卻讓黎溯莫名覺得那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他們幾人困在其中。

而踏出這個牢籠,再看麵前的一切,便換了一副色彩,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就連此時站在場外,見到他們出來後,愣怔住的,幾名穿著不一而足衣衫的弟子們,也顯得異常可愛。

但立時他們的行為,就讓他們不可愛了。

隻見為首的一位身穿緗色弟子袍,長得還算英俊的弟子,看到他們出來時,起初也隨同其他的弟子怔住了一瞬。

而後不過片晌,在他看到走在兩人前麵的黎溯時,想到什麼,嘴角滑過一瞬幾不可查的陰笑。接著他一舉長臂,指著正在揮手向他們打招呼的黎溯道:“就是他,捉住他!”

一聲令下,幾位弟子的速度極快,而黎溯因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沒有絲毫防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輕鬆落入了幾位弟子手中。

黎溯感覺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胸膛襲來,接著頭腦便一陣暈眩,待這陣暈眩過後,他低頭看到身上將他靈力全都禁錮住的捆仙鎖,又感受了一下以一個押解犯人的姿勢,那牢牢禁錮住自己脖頸的手,略微痛苦的皺起了眉頭。

如今他的身體甚是虛弱,甚至還不如一個正常凡人,再加上捆仙鎖的束縛,讓如今的他已經施展不出分毫力氣掙紮,就那麼無奈地癱軟在他們的禁錮當中。

隻是有一件事他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何?

而在幾人衝上來將黎溯抓住的同時,顧煬手中那先前找回的灼絕也在一瞬間抽出,劍鋒直直的逼向那將他心愛之人弄疼了的幾隻卑微螻蟻。

溫潤平和的翠瞳,在這一刻也不由得劃過了一絲暗光,倘若仔細看去,便能識清那是一抹應不屬於這個身體的赤色,帶著宛如惡魔般的嗜血光芒。

而在此時,他那黑的如墨一般的長發,隨著他周身發出的氣流肆意飄揚,身上的弟子袍也被吹得獵獵作響,氣流之中的仙芒在這一刻,也隱隱有了一絲變暗的趨勢。

如若平常,顧煬斷不會這般失控,但此時不同,顧煬從那幾人身上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那種毫不隱藏的輕蔑與恨意,甚至還透著一絲對待獵物般的戲謔。

而這一切都不是對他,是對著那個他深愛了兩世的人,這一點是他所不能忍的!

再加上那為首的弟子的穿著打扮,竟然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蒼楓城的修士服。

那個讓他恨到了極點的蒼楓城!

還真是陰魂不散呢,即便城主已死,卻仍舊有人覬覦他的師尊。

不過任他打的什麼算盤,此世顧煬也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他不容許那個人受到任何傷害,絕不容許!

而那名為首的弟子,剛悠哉的走上前去,卻沒想到,咽喉迎麵便觸上一抹滾燙的劍鋒。

臉上前一秒還因人輕鬆落入手中,而竊喜的玩味笑容,也在這一刻對上眼前的那雙翠瞳時,戛然而止!

麵對麵前之人強大的威壓,他竟然隱隱的雙腿在打顫,並在心底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膽寒。

一種強大的,不容忽視的懼意!

身體的本能告訴他,這個人很是危險,需要遠離!

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一切隻是錯覺,眼前的人並沒有那麼強大,況且自己隻是在聽從命令行事,自己沒有錯!

於是他心一橫,便赤手將灼熱的劍鋒撇至一旁,儘量用著平淡的語氣道:“你便是顧煬?怎的,你是想隨他同去嗎?”

顧煬的劍隨他的動作落下了,不是他被蠱惑了,而是他讀懂了黎溯眼中的神色,那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神色。

他平息了一下氣息,用不甚平穩卻仍舊冰冷的語氣道:“何意?”

“何意?”那弟子一笑,笑容中帶著嘲諷,帶著不屑,他走向黎溯的方向,將手摸上了他的臉頰,“你怎麼不問問他都做了什麼?你想問我緣由,那我便告訴你,這……便是緣由!”

說罷,他將找到邊角的地方扯開,微微的呲啦一聲響後,黎溯那張美的不似凡人的臉頓時撞入眼簾。

場內隨之傳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不摻任何一點雜質,單純驚豔的抽氣聲。

對於從未見過清瀲仙君真容的場內弟子來說,這一視覺衝擊無疑是震撼的。

他們都是各宗門弟子中的佼佼者,隨著自家宗主走南闖北,什麼樣的市麵沒見過?又有什麼樣的美人是他們沒見過的?

可如今還是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但是慢慢的這種震撼就變了味,場內的氣氛一時變得炙熱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生著一副男子身軀,卻長了一張比女人還更要精致的麵孔,那麵容中夾雜著一絲女子的柔性,但更多的卻是男子冷傲的淡漠氣質。

特彆是此時他緊皺著眉,麵色蒼白卻絲毫不肯服輸的模樣,竟然會讓人升起一股病態的淩·虐欲。

仿佛把他以某種變·態方式狠狠蹂·躪,讓他哭出聲,便會讓人十分暢快似的。

但生出此想法的很多人,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都不由得臉色一陣發白,連忙轉開了視線,因為他們怕自己真會不由得失控。

因為黎溯此等容貌的誘惑力,在他們這些低階小輩看來,是萬萬抵禦不住的。

他們的修為果真不到家,光是看著那張臉,就忍不住浮想聯翩,若是黎溯是一個禍人的妖物,此時他們估計早已經屍骨無存了。

但他們又何嘗會知道,即便連修為即將邁入大乘境的幾位大能,在見到黎溯的容貌後,也沒有幾位能抵住誘惑的,最多比他們會稍微隱忍些,在表麵看不出來而已。

那個為首的弟子也愣了好一會兒,接著還是轉開了目光,不過暗沉的眼底卻隱隱有異樣的光彩閃過。

階下之囚,反正遲早都是要死,那麼死之前,何不給自己暢快一回呢?

這人害得他父母雙亡,他自然不想輕易放過他!

反正看守黎溯的人中,也有他蒼楓城的長老,並且占著一定的主導地位。

而他的舅舅,便是蒼楓城的代理城主,也即將是下一任的城主。

他這個少主的命令,他們自然不會不聽。

想到這裡,男子的唇不禁的舔了舔,露出毫不避諱的貪婪。

而一旁的顧煬,也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儘收了眼底。

他已經快克製不住心裡的怒氣了,他眯起雙眼,表麵看起來平靜無波,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此時有多怒。

他將指甲戳進掌心,十分用力的,儘管血液滴滴落在晦暗的地麵,並且傷口也在不斷加深,可他卻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任由那暗紅的血液滴落,好像也隻有這樣,才能克製住他心底冒出的那驚濤駭浪的怒氣。

他知道眼下不是暴露的時候,他知道他還得忍!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無波,隻是麵上的冷意卻比方才更甚了幾分:“你什麼意思?師尊不過是冒充了一位弟子而已,何遭你們如此相待?”

不必問顧煬也知道不會是因為這件事,肯定有什麼無法控製的事情發生了,若不是有大且大過,那幫人是萬萬不會用捆仙鎖束縛住黎溯。

以黎溯如今在仙靈界的地位,那些人想動他,也得問過他已經出去自立宗門的,近十位師兄師姐。

要知道他當時在雲淩的時候,可是眾位師兄師姐的掌上寶,他們怎麼可能容忍這群人這般對付他們的小師弟?

那名弟子在此時才收回了腦中各種對於黎溯的臆想,他無視顧煬臉上的怒氣,譏諷的笑笑:“自然不是為了這點小事。”

轉而話鋒一轉,對著顧煬不疾不徐道:“你可知……魔君冥蒼已衝破了封印?不必問,我也知道你是知曉的,因為你們那個大師兄,早把你們在嶺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魔君的青梅竹馬,導致十餘年前仙魔大戰的罪魁禍首,又是導致此時魔君如今衝破封印的罪魁禍首,你覺得他此等的存在,還能被仙靈百家所容嗎?”

何況還是害了他父母的罪魁禍首——這一句男子沒有說出口,但是他是極為想說出口的。

“嗬嗬……我也不瞞你了。幾日後,各位前輩們便會在穀中的祭壇開設滅靈陣法,到時你們的師尊便會神行俱滅,在這天地之間化為虛無!”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