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見桌子上那張紙上開得靡麗綺豔的西府海棠,簡單幾筆勾勒,卻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畫工頂級。
但——
顧星檀卻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用冷靜的語氣,“除了讓我畫畫。”
她死也不畫!
“可以,不過——”
容懷宴修長指尖把玩著冰涼的金屬邊框,雲淡風輕地應了她的要求。
還沒等顧星檀高興。
下一秒。
他將桌麵上那幅僅畫了一枝的西府海棠,隨意拋擲在地,指骨輕敲空蕩蕩的桌麵,望進顧星檀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徐徐而言:“無需你提筆畫,容太太可願以身讓容某提筆作畫?”
用一派君子端方之容,說著近乎放浪形骸的話。
顧星檀那雙含情眸都睜圓了,素來口齒伶俐的她,被他這大膽放肆的想法給驚住了,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怎麼讓你……作畫?”
幾分鐘後,容懷宴親自為容太太演示,他是怎麼作畫的。
畫室幾乎占據了半個二樓的麵積。
繞過古董仕女圖屏風後,裡麵甚至還隔開了個休息間,擺放著一架精致貴妃椅,身子修長的男人穿著一襲黑色襯衣,俊美清貴,懷裡半抱著一襲玉白色緞麵睡裙的少女,燈光下,薄薄的布料傾瀉而下,仿佛有淡金色的光線流動。
很快,被一雙腕骨與手掌比例完美的手,慢條斯理地挑開。
頃刻間,裙邊堆在大腿邊緣。
顧星檀指尖緊攥著他的襯衣領口,餘光瞥見他另一隻手裡朱砂色的勾線筆,遲鈍地反應過來他要畫哪兒,“我、後、悔、了!”
隨即。
她手心裡多了一個金屬邊框、科技感很強的手機。
男人薄唇溢出言簡意賅兩個音節:“刪吧。”
覬覦多時的手機現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全部注意力立刻被轉移。
刪掉之後。
容懷宴這個狗男人,再也不能威脅她!
纖指立刻打開沒有設置密碼的手機,尋找錄音。
“你用什麼錄的?”
容懷宴第一筆已經落下。
音色似是從高山雪域而來,飄渺清淡,“自己找。”
嘶——
勾線筆的尖尖落在皮膚上,細細碎碎的麻酥感頃刻間從傳遞到大腦皮層,隱約還泛著點涼。
顧星檀纖嫩雪白的肌膚,頃刻間,染上一抹豔色的朱砂紅。
隨著男人動作不疾不徐地勾勒著,仿佛在繪製一幅精彩絕倫的丹青作品。
朱砂色沿著裙擺堆積的腿側,纏繞的花枝蜿蜒而下,逐漸成形。
當容懷宴開始勾勒一簇簇西府海棠時,顧星檀纖薄細滑的肩膀微微瑟縮著,貝齒緊咬著下唇,防止自己沒出息的嚶出來。
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顧星檀薄軟的後背緊貼著男人胸膛,隔著布料,依稀能感受到他平穩至極的心跳聲。
就在她強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在男人手機中時。
卻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一邊畫,一邊用清潤如冷泉的聲音低語:“畫花瓣時,應該先以重色點花,攢聚上應……”
他居然在教她畫畫?
顧星檀鮮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張著,呼吸越發困難,全部神經都集中在他說的花瓣之上。
容懷宴偏淡的聲線此時仿佛正經的畫畫老師,語速極慢地繼續教她:“構圖可以留出大片空白,這樣花枝……”
筆尖再次遊走至小腿下側,這時,餘光不經意瞥到那已然繪成一枝濃麗殊美的海棠花枝,花枝纏繞攀至精致雪白的踝骨,綺豔昳麗,讓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占據了近乎半個二樓的畫室內,原本燃著的烏木淡香不知何時,逐漸被少女身上無孔不入的海棠香融合。
又仿佛,腿側那攀附著的一簇簇西府海棠在冬日暗夜裡複蘇,散發著幽幽靡靡之香。
在她整個神經都被那細細筆尖勾纏住時,這裡她皮膚敏銳,腿彎不自覺的蜷縮,卻被男人從身後輕鬆按住了纖白小腿,“彆動,會畫歪。”
而後似是無意提醒,“這筆上的朱砂色是特意調製的,半個月內無法洗掉。”
顧星檀身體陡然停頓在原地。
!!!!
日啊!
故意的吧?
故意的吧!
明知道洗不掉,還往她身上畫!
顧星檀現在不是羞得,而是氣得呼吸困難,發現手裡還攥著容懷宴的手機。
想到自己的目的,慢慢平複呼吸,對,她忍辱負重就是為了錄音,先辦最重要的事,不能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幸好,在她防線徹底崩塌之前,順利找到那段錄音。
微顫的指尖艱難地刪掉錄音後,掃過手機頁麵,顧星檀眼波微動,想到該怎麼拿捏他了。
於是故意往下扯了扯他的領口,仰頭用又甜又軟的音調問:“容總,作為你的太太,我檢查一下手機沒問題吧?”
“請便。”
說得這麼淡定,她就不信,容懷宴沒點小秘密。
誰得手機沒有點不為人知的社死小秘密!
方才查錄音時,她並沒有打開容懷宴那些私密的app。
她穩了穩心神,目標明確,直奔搜索軟件,查他的記錄!
等看清楚曆史記錄,顧星檀擰眉:真沒有?
這男人過得這麼清清白白?
不對啊。
那他從哪裡學得這些……羞恥的招數?
這時,她指尖不小心蹭到了照片,入目竟是一張‘恐怖照’。
嚇了顧星檀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下一秒。
她一臉難以置信:“容懷宴,你是真審美變態吧?”
“我那麼多高清漂亮的照片你不保存,保存這種圖?”
容懷宴淡定掃了眼:“容太太貌若天仙,保存留念。”
留念個毛線團團!
她開始覺得,南稚說的對。
這些照片就是黑曆史!
眼看著他筆鋒收尾,顧星檀第一時間推開他跳下貴妃椅,提起裙擺,赤著一雙玉足迅速往外跑去。
容懷宴沒攔她,隨手擱下畫筆,神色自若地倚在貴妃椅上,向來一絲不苟的襯衣領口,被少女攥的淩亂肆意,微微敞開,露出輪廓線條完美的脖頸。
在窗外濃稠夜色映襯下,原本清冷矜貴的麵容,此時浸潤著薄薄的閒適慵懶。
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定。
越過古董屏風,落在少女精致的足弓。
見她用力時,踝骨的海棠花枝蜿蜒而上,似是隨風招搖,裙擺順勢卷起綢滑的弧度,清晰可見,雪白腿側那朵招搖靡麗的西府海棠開的極盛、極豔。
薄唇慢慢抿起淡而清晰的弧度,修長指骨慢條斯理地揭開旁邊燃儘了的銅質狻猊香爐,重新點了烏木香。
淡而幽沉的木質香,卻再也驅不散那開得靡豔的海棠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