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尚算寬敞的房間,竟莫名有點逼仄。
暗淡昏黃的光線下,他個子本來就高,此時落下沉沉影子,更顯得侵略性極強。
掃過她蜷縮起來的指尖,容懷宴語調極緩,薄唇慢慢溢出四個字:
“緊張什麼?”
“誰緊張啦!”
顧星檀虛張聲勢,下意識揚高了一點音調。
還不是因為氣氛怪怪的,總覺得他要乾什麼‘壞事’。
不得不說。
前段時間不是白白同床,顧星檀對容懷宴某些時候,略有了解。
下一刻。
纖細手腕忽然被一雙修長微涼的指骨托起。
容懷宴不急不慢地將容太太緊張蜷縮的手心一點點撫平,最後帶點粗糙電意的指腹停留在她食指指尖那一抹暈染開的胭脂色。
視線掠過她旁邊課桌上的口紅,略定了定。
顧星檀手心本就敏銳,被他這麼一握,一撫,差點任由擺布,幸好及時收回點理智。
想到白天才產生的懷疑,不能因為他三言兩語就信了,“還說自己是乾乾淨淨的良家少男?”
“哪家良家少男隨便摸女孩子手手?”
容懷宴發出低低笑音,“知道容太太著急,容某這就自、證、清、白。”
顧星檀:“!”
這不是顛倒黑白嗎。
一聽這四個字。
就——
危險危險!
剛準備從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下一刻,卻見他修長手臂圈過來,抵在桌子邊緣,將她完整地困在了裡麵。
還能空出一隻手,去拿桌上那管口紅。
顧星檀猝不及防,低呼了聲:“你乾嘛?”
心跳紊亂一瞬,咬牙提醒,“我外公就在外麵!”
容懷宴依舊神色淡定,單手擰開了黑色金邊的口紅管,燈光下,手背呈冷調的白,上麵筋脈微微浮現,單單一隻手,便可觀骨相完美。
他順勢用另一隻手挑起少女精致下巴,聲線徐徐:“彆動。”
空氣中,少女身上的海棠香逐漸蔓延開。
感受到絲絨質感的口紅在她唇間慢慢塗抹,顧星檀話都不敢說,生怕容懷宴這貨把她塗成了奇怪模樣。
“很美。”
容懷宴扣上口紅蓋,那雙淡薄如高山冷雪的眼眸靜靜地欣賞著他的作品。
像是在欣賞最完美的人體藝術。
沒有鏡子。
但是透過男人那雙如深海般幽邃的眼瞳,映照出了她明豔旖旎的麵容。
顧星檀怔了怔,下意識想要抿唇。
卻被一根修長指骨抵住了。
顧星檀想到什麼般,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那雙秋水般的明眸此時染上了灼灼火焰:“你連塗口紅都會?!”
“還說自己……”
話音陡然頓住。
顧星檀清晰感受到自己睡裙上的蝴蝶結肩帶被拆開,而後綢滑的布料順著肌膚,一路滑至腳踝,漸變藍色的緞麵睡裙,仿佛在少女精致雪白的腳踝處綻開了一朵搖曳的海棠花。
她瞳孔放大。
沒想到容懷宴居然這麼不講武德,直接動手!
剛要開口,卻見男人指尖重新摩挲上來,抵著她柔軟豔麗的唇,一點一點將那抹極豔的紅沾到乾淨指腹,而後漫不經心越過細頸,徐徐往下。
男人長指靈活,仿佛在她脊背描繪一幅瑰麗畫卷,卻沒有絲毫的規律。
雲淡風輕地提醒:“容太太,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可能性?”
顧星檀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襯衣布料,紅唇微張著,明明沒有被吻過,卻像是熱吻後的靡色旖旎。
呼吸不過來,還得分神去聽外麵,生怕這裡隔音不好,傳出什麼奇怪動靜。
緩了片刻,才啞著嗓子問:“什麼?”
總不能塗口紅也是天賦異稟吧?
她眸色清澈,一眼就能看出心思。
男人眉目低斂,指腹重新擦過顧星檀的唇,這次,將所有的口紅如數抹去,才不急不慢地吻了上去,就著這個姿勢,答道:“天賦占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容某好學。”
“……”
顧星檀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味他話中意思。
卻被他轉了個身。
纖細後頸下那脆弱的蝴蝶骨振翅,入了容懷宴的眼睛。
剛要掙紮,彆聽到他模糊的低音:“噓,外麵好像聽到了。”
顧星檀纖薄肩膀驀地僵住,緊張到連呼吸都輕了,不敢亂動。
容懷宴長指扣進少女纖弱無力的指間,慢慢十指相扣,就保持這個姿勢,按滅了桌上唯一亮起的台燈。
另外沾了口紅的指腹,依舊不疾不徐地在那綢滑漂亮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的——
塗抹著。
混混沌沌中。
顧星檀茫然的想。
今晚他好像對她的腰背情有獨鐘。
……
……
很快,顧星檀就知道原因了。
浴室偌大的落地鏡前。
就著霧蒙蒙的水蒸氣,顧星檀被他抱著準備踏進浴缸內時,忽而覺得不對。
“停!”
而後掙開他的懷抱。
對著鏡子,側身去看自己的後背。
隻見原本雪白漂亮的脊背,此時被暈成胭脂色的口紅,隨意寫下兩行極淡的詩句。
顧星檀看清自己後背上寫的那兩句靡詩豔詞,濕潤雙眸震驚地仰頭望向他——
“你寫的這是什麼?!”
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百分之八十的天賦?
這特麼要真是初學者。
得是百分百的天賦吧?!
下一刻。
容懷宴上前扶起少女柔軟纖細的身子,慢條斯理地重新在她脊背上,落下一筆,又一筆,伴隨著浴室熱霧,男人清冽聲線染著勾人的啞:
“滅燭解羅裙,舉體海棠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