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夕那晚出土的文物,分到了她手裡,也有好幾幅,大部分都是破損嚴重的,尤其是畫心,大麵積缺失,看著就很頭疼。
書畫文物收藏室門口。
館長意味深長留下了句:“當年你外公像你這麼大的年紀,麵對這些破損書畫,可是立下了軍令狀的。”
單單是隻言片語,顧星檀就能想象到當年外公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自信而驕傲。
“相信談老的外孫女,會青出於藍。”
看著館長離開的背影,顧星檀紅豔豔的唇瓣卻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聽得懂館長的言外之意。
如今他對自己的所有特殊待遇與信任,都源自於外公,而並非是她的能力。
望著那一卷卷破損的古書畫,顧星檀纖細白嫩的指尖隔著特殊玻璃,輕輕觸碰了一下,冰涼的溫度,讓她頭腦清晰。
好半晌,才緩緩拿起,抱著回了一牆之隔的書畫修複間。
“南稚?”
顧星檀推門時,喚了聲小助手,“過來幫忙。”
“……”
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去哪兒?
顧星檀好不容易將東西放到她慣常工作時的沉香木桌上,差點把放在桌上的金絲邊眼鏡給壓壞。
看著空無一人的修複間,清透如水的眼底劃過狐疑。
南稚看似不怎麼靠譜,但工作上,卻並不會無意曠工。
修複工作間被分為兩個大套間,顧星檀站在門口,看了眼隔壁直播用的房間,果然,從鏤空的窗戶,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嬌小身影。
正捧著橫放的手機,似乎在看什麼視頻。
顧星檀微微挑了挑柳眉,難道真在摸魚?
她慢悠悠走過去,甚至都沒放輕腳步,南稚都沒發現,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
古色古香的門板旁,顧星檀逆著光,纖薄高挑的身影慵懶站在摸魚的小助手身後,視線凝在她手機屏幕那晃動的身影上。
原本表情淡定的顧星檀一瞬間睜大了桃花眸。
敲了下南稚的小腦袋:“大白天、工作時間你在看小H片?”
南稚卻沒被嚇到。
反而緩慢抬頭,幽幽地吐出來一句:“老師……”
“這是我家監控。”
顧星檀:“!!!”
神特麼監控!
幾分鐘後。
直播室的沙發上,顧星檀被南稚抱著,聽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嗚嗚嗚,那是我新買的床,被玷汙了。”
“要不是我懷疑家裡貓咪偷吃小魚乾裝了監控,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顧星檀麵對失戀的南稚,難得耐心溫柔:“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他JJ這麼小!”
南稚哽咽著來了句。
“……”
顧星檀感覺自己的溫柔喂了狗,這是重點嗎?
重點應該是立刻馬上去捉奸在床。
“走,捉奸去!”
“剛好我的保鏢們一直在吃白飯。”顧星檀直接把容懷宴安排的那些專業保鏢用來當揍渣男的職、業、打、手。
南稚看他們前戲一小時,做、愛三十秒。
現在估計已經結束戰鬥。
捉奸也來不及。
“難怪他總是不讓我碰,原來是時間又短又小。”
“其實如果他真誠點,就算柏拉圖戀愛,我也願意。”
偏偏自卑不願意被女朋友發現這個秘密,卻連守身如玉都做不到,去約炮出軌,又菜又愛玩。
重點是,還在她床上玩。
顧星檀想起了上次南稚送她的那瓶補酒,她記得,好像就是為她那個男朋友釀的。
從大一到現在,五年了。
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能有幾個五年,偏偏遇到了這麼一個渣男。
南稚咬了咬唇,最後憋出來一句:“我以為我們從校服到婚紗,一直浪漫到白頭偕老。”
校服到婚紗,多麼美好的願望。
她睫毛眨了眨,原本已經乾掉的淚水,重新蓄滿了眼眶。
顧星檀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滴滾燙的淚水,清軟好聽的聲線,此時輕而飄渺:“不動心,就不會傷心。”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南稚聽。還是告誡自己。
……
當天晚上,南稚哭累了,睡在了工作間休息室。
顧星檀帶著八個保鏢,直奔南稚家裡。
南稚的男朋友被突然到來的大美人驚豔了瞬,笑得陽光靦腆:“小姐姐你找誰?”
她一襲黑色大衣,戴著條紋樣簡單的複古羊絨圍巾,將漂亮臉蛋捂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顧盼生輝,美豔招搖的桃花眸。
沒搭理他,反而側眸看向旁邊的保鏢隊長,第一句話就是:“拖出來捂住嘴打,彆驚動鄰居。”
第二句話:“把裡麵所有擺在明麵上的男士用品丟出來。”
第三句話:“彆打死了。”
保鏢隊長板著一張臉,卻不敢拒絕:“是!”
打人,他們是專業的。
知道哪裡最疼,醫院裡卻檢查不出任何傷痕。
甚至顧星檀連醫藥費都省了。
雖然但是。
保鏢們乾得都是正大光明的工作,這還是第一次夜黑風高跟著太太出來當打手。
實不相瞞,有點刺激。
南稚的男朋友猝不及防。
挨了好幾下。
甚至連給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蜷縮在冰涼的地麵上,哀嚎聲從被堵住的嘴裡泄出來一些。
顧星檀懶得看。
將這裡交給保鏢,一個人開車回了博物館。
誰知,剛下車,就被熟悉的人影堵住了路。
程惟楚依舊如往昔那般衣冠楚楚,工整妖冶的暗紅色西裝,襯得他皮膚超白,伸出來阻攔她的那隻手背,青色脈絡清晰可見,在無星無月的夜裡,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隻引誘人類的吸血鬼。
“小公主,帶你去個好地方。”
顧星檀眼睛抬都不抬,視若無睹地打算與他擦肩而過,“不去。”
以為他要帶自己回顧家。
畢竟初二才因為睡過頭沒能參加認親宴,把顧昀之氣得不輕,她才不去觸黴頭。
素來不會勉強她的程惟楚。
這次卻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容拒絕地直接塞進了旁邊那輛邁巴赫。
顧星檀沒想到他敢這樣做,“程惟楚!”
“你瘋了!”
真當他能做她的主?
“你這是綁架!”
程惟楚命令司機鎖門,開車。
這才溫言細語:“小公主,等到了,你會感謝我的。”
與聲音不同的是,他眼瞳極黑,此時昏黃車燈在他眼睫落下淡淡影子,眼尾那顆淚痣格外清晰,就那麼幽幽暗暗地望著他的小公主。
而後將旁邊那個精致禮盒放到她的膝蓋:“新年禮物。”
顧星檀隨手將那個木質的盒子丟在另一邊,漂亮眼睛冷冷睨著他,沒有絲毫從小一起長大的留戀:“程惟楚,你整天戴著麵具累不累?”
“我都替你累。”
邁巴赫在無人的道路上開得極快,顧星檀知道自己跑不了,雙手環臂靠在車椅,耐心逐漸消失。
“小公主體恤民情,屬下感激不儘。”
程惟楚不動聲色地撿起被她摔出去的禮盒,清瘦如竹的手指親自開啟,露出裡麵一對古董級彆的藍鑽耳環。
顧星檀視線掠過,眼眸緩緩眯起。
程惟楚這裡,從來沒有巧合。
他什麼意思?
望著那對純淨如海洋的藍鑽耳環,顧星檀紅唇緊抿著,半晌,才冷溢出來一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程惟楚輕描淡寫:“小公主猜到了不是。”
“帶你看好戲。”
一小時後。
顧星檀坐在程惟楚的私人飛機上,烏雲翻湧。
抵達F國時,恰逢傍晚,夕陽暖融融照在人身上,很想直接在馬路上睡一覺。
私人飛機直接在醫院停機坪落下。
顧星檀在飛機睡了十個小時,懶洋洋地跟著程惟楚下機,身上換上了他準備的絲緞長裙,寶石綠的顏色,美得高級而生機勃勃,像是大自然贈與世界最珍貴的綠寶石。
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每幀都是行走的人間畫報。
反正都是她家的錢,顧星檀穿得理所當然。
在這方麵,她從來不矯情。
對於天花板級彆的盛世美顏,全世界的審美都是統一的。
顧星檀無視那些目光,仰頭望著醫院的標誌,嗤笑了聲:“怎麼,顧昀之終於得報應要死了?”
“帶我來見他最後一麵?”
“那你要失望。”
程惟楚帶她一路到最豪華的VIP病房,“顧叔年底才體檢過,再健健康康活個二三十年沒問題。”
“那可真遺憾。”
顧星檀拉長了語調,漫不經心地掃過雪白的走廊。
話音剛落。
卻聽到程惟楚含著薄薄笑意的聲線:“小公主,抬頭。”
顧星檀眼睫撩起,入目是儘頭病房。
身形料峭挺拔的男人,穿著一襲矜貴優雅的黑色襯衣,素來緊扣的袖扣,此時袖口鬆鬆折起,露出一截修勁有力的手臂。
端坐在外麵的長椅上,乾淨明晰的指骨似乎還捏著一疊病例,麵無表情地翻著。
旁邊站著蘇叢芫的經紀人,正在說著什麼。
病房裡那個人,不言而喻。
顧星檀那張漂亮臉蛋上,並沒有程惟楚想象中的發脾氣,反而極為冷靜地望著那個人,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
果然是長大了。
會掩蓋自己的脾氣。
程惟楚有些懷念小時候的顧星檀,表情心思全部寫在臉上,不需要去猜,一眼就能看透這位小公主是喜是怒。
程惟楚緩緩俯身,在顧星檀耳邊氣定神閒:“瞧,這位蘇小姐,對容總真重要呢。”
“大年初二不陪妻子參加認親宴,反而連夜來F國陪床。”
顧星檀視線終於從容懷宴身上挪了過來。
懶得搭理他,興致缺缺,“這就是你大老遠帶我來看得戲?”
程惟楚薄唇含著笑,“怎麼樣,不好看嗎?”
話鋒一轉,“小公主,需要哥哥幫你處理掉這個情敵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