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這樣呢?”柴嬤嬤睜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口中不住地喃喃,“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季崇言搖了搖頭:柴嬤嬤和小舅這等或許就是真正的忠臣吧,隻可惜他不是,雖然理解,卻不敢苟同。
安撫了柴嬤嬤幾句“事情還沒有這般糟糕”之類的話,柴嬤嬤終於安靜了下來,又同他說了一番早日將江小姐娶進門之類的話複又睡了過去。
季崇言這才走出屋子,問跟在身側的管事:“她怎麼突然會想起這一茬的?”
這個她自然指的就是柴嬤嬤了。柴嬤嬤的記憶確實有一出是一出的,不過尋常情況之下,若沒有彆的刺激,她也鮮少會冒出新的念頭來。所以,今日的柴嬤嬤記憶如此不同尋常,多半是受了新刺激了。
早已等著季崇言問出這一茬的管事也憋了許久了,直到此時,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連忙說了出來:“今日一大早薑四小姐來給慧覺禪師和柴嬤嬤送花糕了。”
送給慧覺禪師不奇怪,畢竟節日給庵廟以及熟識的出家人送應節令之物是傳統,沒什麼奇怪的。薑四小姐本就認識慧覺禪師,再者慧覺禪師本人也是個好食的老饕,給慧覺禪師送花糕自是沒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送給柴嬤嬤……難道是憐惜柴嬤嬤的病?嗯,她雖聰明,卻也有女孩子家家的心善,這也不奇怪。
這般想著,季崇言對管事道:“那倒沒什麼奇怪的,我……我先前在晏城也吃到過她送的花糕的。”
算起來,他還是最早吃到的,頭一份,自是與旁人不一樣的。
管事聞言卻踟躕了一下,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倒不是花糕有什麼問題,而是那花糕盒上的畫,柴嬤嬤一看便哭了,眼淚止也止不住,而且還自她那箱子……”
柴嬤嬤身邊的箱子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誰也不清楚,隻知曉總會時不時冒出些怪東西出來。
“柴嬤嬤自她箱子裡翻出了一張畫,”管事說著,將那張從花糕盒子上扯下來的畫同柴嬤嬤翻出來的畫交到了季崇言手中,“這兩幅畫,有些像呢!”
都與時下的繪畫方式不同,用工筆畫的方式做了畫,不同的是一幅上頭是那些花糕,柴嬤嬤翻出來的帶有年歲印記的畫上的東西老長安人卻是一眼便認得出來。
肉夾饃、胡辣湯、羊肉串、涼皮……這都是些長安的小食。
畫工當真與名家之作相距甚遠,不過卻是當真有趣。隻是柴嬤嬤那藏滿了二十年前舊物的箱子裡會有一幅同樣畫工的畫,那是當真令人意外的。
看著手裡兩幅畫工相似的畫,季崇言默然不語。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將兩幅畫收了起來,問身旁的管事:“這件事除了你之外可還有旁人知道?”
管事搖了搖頭:他祖上三代都是季家的管事,守了這季家彆苑百年,自然知曉什麼事該保密什麼事不該保密的。
見他搖頭,季崇言才淡淡的“嗯”了一聲,道:“你今日什麼事都不知道,明白麼?”
這意思是……要保密了?管事一個激靈,卻本能的應了一聲“是”,隻是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這般明顯的古怪都能視而不見……都說江小姐是紅顏禍水,可對於世子爺來說,倒是那位薑四小姐才是真正的紅顏禍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