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一見(4K+)(2 / 2)

獨占金枝 漫漫步歸 8174 字 9個月前

“你下去自去走走吧!”楊老夫人說道。

秀兒聞言旋即有些怔神,不過很快便應了一聲是,向一旁的寺林走去。

待走入寺林看不到楊老夫人和了塵大師的那一刻,秀兒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她已經在楊家被關了多年了,雖說楊家的宅子彆苑都極其精美,可這般一關多年,再精美也成了牢籠。

沒成想今日跟著楊老夫人出來,她居然當真有了一刻這樣透氣的機會。

站在寺林裡,秀兒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鬆木寺林裡有種格外凜冽的讓人心情舒暢的味道。

“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一道女子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鮮少見到楊家以外人的秀兒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身子,待到回身看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女孩子時不由一愣。

這是個身形胖乎乎的女孩子,不過雖是胖,卻因著那一身欺霜賽雪似的肌膚並不讓人討厭。

看著走過來的女孩子,秀兒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倒不是說她對麵前這個女孩子的身形有什麼意見,畢竟此前她又不曾見過這個女孩子,這女孩子是胖還是瘦著實與她無關。

她隻是……有些奇怪。

以這個女孩子這般的身形,若是先前就在這寺林裡她應當不至於沒有注意到才是,可為什麼之前竟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人?而且……她抬頭看向四周,雖說祥緣寺的大多數師父、了塵大師還有那些信徒都在祥緣寺的正殿畫符幫忙,可這偌大的寺林,她放眼望去怎得除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彆的一個人都看不到?

彆人也就罷了,那幾個時常不遠不近的看著她,盯著她的楊家護衛呢?都到老夫人身邊去了嗎?沒人管她了?

“彆看了。”見她抬頭四顧的模樣,女孩子似乎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笑,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這裡眼下隻有你我兩個。”

是嗎?她怎麼篤定的?秀兒有些發愣,在大麗身邊呆了多年,她已經習慣於對入目所見的一切生出質疑來。

不過入目所見,除了她之外確實沒有彆人了,連楊家護衛也不在這裡。

她是怎麼做到的?鼻間凜冽鬆木林的味道似乎濃了些,秀兒看著走到近前的女孩子,不由生出了一絲警惕。

“方才楊老夫人可是犯了頭痛之症?”女孩子顯然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頓了頓,便開口問了起來,“楊老夫人的頭痛可是自大麗來之後才有的?治療頭痛的隱疾旁的大夫怎麼治都治不好,唯有大麗的藥丸才能緩解?”

秀兒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子,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怎麼會知道?”

薑韶顏看向秀兒,摸了摸鼻子:“你手上有那個藥丸的味道。”

因為那藥是張神醫第一次布置給她的“課業”,她最後做出的“課業”卻被張神醫扔到一邊當了殘次品。當時大麗小麗被江家人接到了長安,她被大小麗這一對姐妹纏的頭疼,說也想像江小姐一樣跟張神醫學醫,薑韶顏彼時雖然並沒有將自己當成這一片天地之下的人,心裡念叨著想回去,可也不會任這對纏人的姐妹再生出彆的了不得的手段來,便隨手將那一匣子殘次品扔給她們,同她們說這是張神醫做的。

果然大麗這樣的人便是得了“好東西”也隻會用來害人。

不過好在是殘次品,也算不得毒藥,隻是會叫人時不時犯頭疼之症。解藥應當被大麗請人專門拆解過藥丸裡的成分了,與她配置的相差不大,一直在用。

女孩子神情平靜,秀兒臉色卻瞬地一白,再次向後退了一步,初時的驚訝之後她回過神來了:麵前的女孩子方才說的是“大麗”,語氣斬釘截鐵,她是怎麼知道大麗的?

“我有我的辦法。”仿佛是看穿了她心裡所想一般,女孩子淡淡的道了一句,而後再次開口道,“秀兒,我今日是來特意找你的。”

真是半點不喜歡講廢話,秀兒看著空無一人的寺林以及鼻間越發凜冽的鬆林味,隱隱有些明白麵前女孩子的手段了。

大概是用了什麼藥和香,她聽人說有些藥和香用得多了還會叫人生出幻覺來,眼前這個女孩子會不會這種手段她不知道,不過能僅憑她手上存留的藥丸味道便能猜出老夫人頭疼隱疾的,應該是個很擅長用藥的。

在這樣的人麵前,反抗有什麼用?再者,她為什麼要反抗?雖然還不知曉女孩子來尋她的用意,可從她一開始便點明大麗手段開始,顯然是同大麗不對付的。

她難道還會喜歡大麗不成?又不是有病。

薑韶顏當然知道秀兒不喜歡大麗,她接下來說出的話會讓秀兒不止不喜歡那麼簡單了。

“大麗一直在暗中接濟你的父兄。”女孩子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秀兒便臉色頓變:怎麼可能?

當年她被父兄賣到花老鴇的手中卻呆了沒幾日就來到了大麗的身邊,彼時那一對爛人父兄纏著她,不肯放過她,是大麗經過看到幫她擺平的父兄。

聽說大麗出了好大一筆錢才叫他們停止了折騰,因著這一事,秀兒對大麗有感激,更多的卻是畏懼和警惕。

不過不管如何,大麗這個人不簡單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這樣不簡單的人怎麼可能被她那一對沒用的父兄牽著鼻子走?

就算近段時日,她成了“楊二夫人”,父兄得到了她的消息妄圖搞些錢財,可過了明路,父兄又要如何要錢?楊家可不是好惹的!

她實在想不通有什麼理由大麗要去接濟她的父兄,為什麼?

“你被賣時不過十歲,因著饑一頓飽一頓,長的黑黑瘦瘦,看起來同七八歲的孩子沒什麼兩樣。”女孩子身上的鬆林氣息越發凜冽,“這個年紀又生的黑瘦的女孩子交到人牙子手裡賣去富貴人家做婢子可賣得二十兩,你那一對好賭成性的父兄賣你卻隻得了十兩。”

秀兒出身姑蘇城郊的村莊上,饑一頓飽一頓卻也自小便學會了照顧自己,做飯洗衣什麼的小小年紀便已經會了。富貴人家要粗使婢子最喜歡秀兒這樣的,來了稍稍一教就能上手,自能出到二十兩。

可若是將秀兒賣去青樓,彼時十歲看起來不過七八歲黑黑瘦瘦的女孩子在青樓那等做皮肉生意的老鴇眼中不是好貨,自然給不了高價。就算待到長大些可以接客,也不是什麼受歡迎的姑娘。

對於賭徒來說沒得放了二十兩的高價去賺那十兩銀子的,這一點錢三最是清楚,春媽媽也在青樓行當做了多年,秀兒這樣的姑娘能壓成什麼價她最是清楚。

青樓裡那等專門伺候人的普通丫鬟除非是青樓急要,姑娘貼錢給了高價,一般就是十兩左右。當然這樣買來的多數是半道上被拐子拐來不止來曆的女孩子,背景不乾淨可能會出問題。

權貴人家不喜招惹是非,喜歡背景乾淨的貧家女子,譬如秀兒這樣的。

所以不管怎麼看,她那一對父兄將她賣入花老鴇手中做的都是賠本買賣。

“你見過賭輸急眼的人不計較錢的?”這是錢三的原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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