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上鉤5K+(1 / 2)

獨占金枝 漫漫步歸 9925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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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似,是真的。”

坐在屋中做主的那位抬起頭來,手中拿著一張紙,臉色白的有些驚人,此時若是林彥就在屋中,便會發現這二位不是前不久才見過他的木易和喜子主仆又是哪個?

匆匆上來稟報的喜子看向被木易拿在手中的紙,紙上寫了寥寥幾行字,不過此時他卻來不及看紙張上的字,隻是錯愕的看向那張紙右下角一朵雙葉半開的六瓣蓮。

“這……怎麼可能?”那蓮花印委實太過熟悉,以至於喜子一見之下脫口而出。

“大街上,小巷裡貼了不少這樣的紙張,我撿了一張回來。”木易將手裡的紙放在了桌案上,對喜子道,“你再看看內容。”

喜子的目光這才從那朵雙葉半開的六瓣蓮上移開落到了紙上的文字上。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唯我聖道教派……”

林彥將紙張上的“聖道教義”讀了一遍,看向對麵坐著的那位紫衣狐裘貴氣十足的世子爺,此時這位金貴的世子爺手裡正拎著塊與他整個人哪哪兒不符的蘿卜大印在蓋章。

這模樣……林彥抽了抽嘴角道:“聖子大人,大周建朝之後不準亂立邪教的。我家老上峰紀大人曾言對這種亂立邪教的尤其是教派中心人物,譬如教主和聖子這種人,應該抓起來處以極刑的。”

他不過睡了一覺的工夫,整個江南道便掀起了一股“聖道教”熱,巧的很,傳教的教主和聖子就在他的身邊。

洋洋灑灑寫下這一篇明明是胡謅,讀起來卻像模像樣甚至還有幾分歪理的教義的教主大人是薑四小姐,幫著蓋章動用人手分發教義,讓聖道教一夜之間傳遍整個江南道的是麵前這位聖子大人季崇言。

林彥自以為自己在大理寺呆了多年什麼樣的一對兒都見過了,可似薑四小姐和崇言這種“一對兒”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旁人是風花雪月,你作詩來我譜曲。他們倒是好,一個真不愧是才女,寫的一手好文,從先前模仿楊衍筆跡書信到眼下布寫聖道教義寫的都十分精彩;另一個則動用人手,把“教主”譜寫的聖道教義分發至整個江南道,真可謂“你殺人來我放火”的典範。

從這一點來看,這兩人倒是當真般配。

正認真拎著塊蘿卜大印蓋聖道教章的季崇言聞言輕笑了一聲,對林彥道:“不把他們逼急了,他們怎麼可能上鉤?”

至少才譜寫教義不過半日,江南道各城就已經有被“教義”忽悠了的百姓過來詢問聖道教是做什麼的了。

這話聽的林彥更是無話可說,頓了頓,扶額歎了口氣:“照這勢頭下去,你們這一對教主聖子真要發展出聖道教來了。”

至少不過一兩日的工夫,就讓聖道教傳承的如此之廣的,真正的聖道教怕還做不到這些。

“不錯,再這樣下去,我們的聖道教就快要發展起來了,”季崇言說著,反問林彥,“你說如此的話,真正的聖道教眾會不會急?”

這不是廢話嗎?你二人都把人家的路堵死了,逼的人家無路可走,無教眾可發展了,怎麼會不急?

“眼下怕是真正的聖道教成員已經急瘋自亂陣腳了,”林彥抽了抽嘴角,看著那廂兢兢業業勤奮蓋蘿卜大印的聖道教“聖子”大人,忍不住喃喃,“我還是頭一回見過這麼抓人的。”

似他以往辦案都是抽絲剝繭,查找線索,而後根據線索尋找凶手。這一條無形中約定俗成的辦案查案流程是幾乎每一個大理寺官員都用的法子,屢試不爽。

似這等“走凶手的路,讓凶手無路可走”的法子,他還是頭一回看到,不過……好似還當真挑不出什麼差錯來。

隻是如此的話,想到那位薑四小姐的“才女”本事,林彥驀地覺得這位薑四小姐似乎更危險了,若是有朝一日她做了什麼惡事,他要來抓她的話,定是十分困難。當然,更困難的是崇言這廝定然會想都不想的站到薑四小姐那一邊,而後反手對付他。

要真對上薑四小姐和崇言這一對“凶手”,怕是所有大理寺官員的噩夢了。

正想著,屬下匆匆自外頭走進來,稟報道:“那對主仆有動作了!”

……

一夜之間傳遍整個江南道的“聖道教義”實在是讓人慌了神,至少木易和喜子主仆從未想過還會有被人搶去發展“聖道教”的這一天。

主仆兩個站在秦淮河畔,看金陵城街頭,幾乎每隔幾個百姓手中都拿著一份蓋了蓮花印的聖道教義。兩人臉色十分難看,喜子張了張嘴,正想說話,身後一陣吹拉彈唱聲傳來,伴隨著濃重的脂粉香嗆的主仆兩個打了好幾個噴嚏。

秦淮河上畫舫裡隨著嬌笑聲傳來的不是以往唱和調笑的吳儂軟語的小調,而是煞有介事背誦的聖道教義。

“……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以往傳唱吳儂軟語小調的軟和嬌喝聲背誦起“教義”來竟也有股彆樣的風情。

畫舫上喝的半醉的客人紛紛撫掌叫好。

這一幕看的兩人額頭青筋暴起,恨不能衝上畫舫把畫舫上那群胡亂傳唱教義和撫掌取樂的客人都殺光了事。

“如此過分……”林彥麵前老實謙厚的“商人”木易此時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那老婆子好大的膽子!”

一旁的喜子臉色比木易更是難看:“當年主子就不該心慈手軟放她一命!”

誰成想那個看起來蠢笨不知所雲,為了套頭麵連給長媳下藥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的老婦人居然能猜到他們的身份。

“看似蠢笨,不成想內裡卻是個精明的,倒也算是大智若愚。”木易沉著臉,看著目之所及的畫舫之內處處皆是背誦教義的聲音,麵上閃過一絲陰冷之色,“原本是因著她蠢笨才留她一命,她既要做個聰明人,那便乾脆送她上路好了!”

……

……

“木易和喜子兩主仆在秦淮河畔站了片刻之後沒有回翠竹樓,而是徑自徒步前往金陵城中一家雜貨鋪子,我等見狀便照世子所言留幾個人在前頭等著,又撥了幾個人去了雜貨鋪子後頭的那條暗巷附近候著。”

“果不其然,一盞茶的工夫過後,木易和喜子主仆便自雜貨鋪子後頭的暗門處走了出來出了暗巷,而後又回了翠竹樓。”

“我等遵循世子的吩咐,繼續留人在暗巷處盯梢,又撥了兩個人跟著他們回了翠竹樓。”

“回翠竹樓之後,這兩主仆還點了吃食,那喜子麵上的神態瞧起來也沒有方才那般慌張了。”

“他二人這幅表情與世子所言全然吻合,我們留在暗巷裡的人這才動身去暗巷裡搜了搜,結果當真在暗巷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塊鬆動的青石磚,磚後有一封信。“

“拿到信封後,我等便立時派人趕去寶陵見了薑四小姐,薑四小姐打開信封看了一遍便重新封了口交還給我們,讓我們放回原處。”

“一天之後,夜半子時,有個打更的便過來取了……”

……

聽到這裡,林彥開口打斷了正在稟報的護衛,“不是一天,是兩天,從那兩主仆將信放入暗巷到收信是兩天。”

如此一來,這木易和喜子兩主仆同真正的“聖道教眾”聯係的方式便為他們所掌握了,那接下來……就看薑四小姐那一雙妙手能不能如模仿楊衍的書信一般模仿這個叫木易的人寫的書信了。

“字跡應當不難模仿,”季崇言聞言,瞥了眼林彥,頓了頓,道,“既然敢放在暗巷裡,還敢幾天之後才來取,那便要考慮到玩鬨的孩童誤打誤撞抽了磚石被拿走信的情況,所以,那書信內容應當不會這般容易看懂。”

正在稟報的護衛聽到這裡,麵露古怪之色:這季世子怎麼人沒去寶陵卻仿佛能猜得到薑四小姐的動靜一般,同那廂的薑四小姐一個樣。

“薑四小姐也是這麼說的,待到展了信之後,便笑道‘果然如此’,”護衛說到這裡,不好意思道,“薑四小姐還給屬下看了看,問屬下看不看得懂,屬下見信上皆是一些數字。”

“……三十一,二十六,一百六十一雲雲的。”

這些數字哪個能看得懂?護衛當時一看便懵了

聽到這裡的季崇言卻輕哂了一聲,笑道:“她應當看懂了,否則也不會封了信交還給你了。”

這反應看的護衛更是詫異,這世子爺同薑四小姐怎的明明分隔寶陵晏城兩地,卻仿佛這相隔兩地一夜的路程不存在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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