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城門前(1 / 2)

獨占金枝 漫漫步歸 7671 字 9個月前

春媽媽同小柳綠的賭約小雪白並未在意,隻是趴在車窗邊看著前方隱隱可見的長龍似的入城隊伍興致十足。

排隊入城的情形並不少見,就連寶陵城那巴掌大的地方,逢廟會的時候也有人排隊入城呢!這排隊等著進長安城的人也不過是多點而已。真正讓小雪白好奇的是等著排隊入城的那些身著“奇裝異服”的異鄉人。

在寶陵城裡難得一見的異鄉人在長安城裡隨處可見,藍眼睛的、綠眼睛的,白皮膚的,黑皮膚的,好看的不好看的,隨處可見。

正看的高興,小柳綠已經同春媽媽打完賭了,也知兩人賭了什麼,看著春媽媽眯著眼睛一副算計的模樣,小雪白懶懶的看了一眼,沒有在意。

動腦筋這種事也太累了,她不想動腦筋,左右聽薑四小姐的安排就是了。

那廂打完賭的小柳綠湊了過來同她一道趴到車窗邊看了一眼前頭如龍一般的隊伍,沒有小雪白的好奇興趣,隻是皺了皺眉,道:“這隊伍也太長了,那檢行的官兵速度又慢也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呢!”

天子腳下的官兵檢行也比旁的城池細致的多,畢竟城內處處是貴人,若是一不留神放進去一兩個麻煩人物衝撞了貴人就不好了。

正這般想著,正在檢行的城門門口似乎起了爭執,小雪白看的眼睛發亮,不過到底看了眼前頭薑韶顏的馬車,見馬車沒動,便也收回了想要下馬車的腳,巴巴的望著城門門口的爭執看熱鬨。

一輛裝飾考究即將出城的馬車被檢行官兵攔了下來,上頭下來了幾個身著寬袖及地長袍的年輕公子,看那衣袍式樣,似是仿魏晉名士的穿著,衣著考究是考究,就是走起路來實在不大方便,瞧著隻適合在那毯子上走動。

果真,那被幾個被檢行的官兵強行請下馬車的年輕公子才下馬車,那身上的素色、青色及地長袍就拖拉觸碰到了地麵,原本乾淨的一塵不染的長袍立時沾上了塵土,這種越是乾淨的顏色一旦臟了瞧起來可比那等灰撲撲耐臟的顏色難看的多了。

小雪白嘖嘖搖了搖頭,繼續睜大眼睛看熱鬨。

敢穿著這等不便行走的長袍到處跑的年輕公子自不可能是尋常人家的公子,瞧著便是些養尊處優、成日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權貴子弟。

這等權貴子弟脾氣自不會小,眼下被檢行的官兵強行請下馬車正在憤怒的同官兵爭執。

“我們去驪山踏春,怎的不能出城了?”其中一個敷了白麵手裡拿了折扇的公子赤紅著一雙眼睛,大聲說道,“我們又不是京兆府榜上通緝的犯人,怎的出城也要管?”

檢行攔人的官兵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一旁那個手裡舉了隻玉柄白拂塵做出家人打扮卻畫了全妝的男子便冷笑了一聲跟著開口了:“我們就在這裡!你既攔了那就拿官府的通緝畫像來,若是拿得出來,我等也不廢話,立時跟你走,若是不能……”那畫了全妝的男子說著,抬了抬被及地長袍裹在裡頭光溜溜沒穿褲子的腳,做踹人狀:“可莫要怪我等不客氣了!”

如此硬氣的話語,看的一眾排隊等候進城的百姓忍不住詫異。

真真是老話說得好,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瞧著這人油頭粉麵的,那放狠話時抬起的一隻想要踹人的大毛腿更是身無四兩肉,瘦的跟個骨架子似的,不成想這一開口說出的話竟如此硬氣!難不成內裡還是個剛硬的不成?

被放了狠話的檢行官兵對被放狠話的反應卻是平靜而冷漠,聞言隻淡淡開口解釋道:“我們沒有官府通緝的畫像。”

這話一出,聽的那兩個年輕公子便是一聲冷笑,待要開口嘲諷幾句時,便見官兵的目光略過他二人瞥向他們的身後,頓了頓,開口繼續道:“我們隻是收得榮大人、原大人的命令攔住兩位公子出城而已。”

聽得官兵開口道出“榮大人”、“原大人”的名字時,兩個年輕公子臉色頓變,不過到底是礙著這麼多人看來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於這兩人心中麵子總是大過天的,是以兩人對視了一眼,想也不想便開口一前一後的說了起來。

“我等已及笄,又未觸犯大周律法,自是想去哪裡便去哪裡!”

“就是啊!天皇老子來了也阻攔不了我二人出城!”

“沒有官府通緝的畫像,我看誰敢攔我……啊!”

……

隨著一聲慘叫,一個身著甲胄騎著高頭大馬的兵將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被他一腳踹倒在地的那個舉著玉柄拂塵的年輕公子瞬間沒了方才的囂張,而是一臉驚愕的看向突然出現在視線裡的兵將,聲音顫顫的出聲了:“大……大哥?”

兵將冷哼了一聲,斜眼看向他冷笑道:“誰敢攔你?老子敢!”

……

圍觀的百姓頓時唏噓四起:還當是個內裡剛硬的,是他們看錯人了呢,原來……從裡到外就是個油頭粉麵的軟腳蝦啊!

被一腳踹翻在地的年輕公子囁嚅著躺在地上喊疼,兵將沒理會他,顯然這種事不止做過一回了,對自己腳下的力道心裡有數。一腳踹翻了自己的弟弟,兵將又轉頭看向那個拿折扇的:“原公子,在下受令尊所托,帶你和家弟回去,你……走麼?”

一旁拿著折扇的那個年輕公子早在兵將動腳的瞬間便變了臉色,手中折扇都快拿不穩了,此時聞言,下意識的哆嗦了一聲,對上那兵將“修羅”似的臉色,忙結結巴巴道:“走……走!”

這反應榮大將也不覺得奇怪,出了一趟軍營,趕到城門來就是為了堵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的。

眼下那兩人屈於他這一腳的淫威徹底服帖了,榮大將這才抬手讓人將這兩個帶了下去,而後便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那個年輕公子,道:“季二公子,家弟同原公子今次家裡有事,便不同你出城了!”

被點到名的季崇歡臉色有些難看,抿了抿唇,對上榮大將那一臉“凶相畢露”的臉,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卻到底不敢在他麵前說什麼造次的話。

榮公子這個大哥打小就在軍營裡廝混,跟那些蠻人都敢摔跤,凶得很,那一巴掌打上來跟蒲扇似的,相當粗魯。

他這等玉器自不會吃飽了沒事做去同這等瓦礫碰撞。

是以,季崇歡沒有吭聲。

自從先時鬨了一場天花之事後,他的不少朋友都被家裡勒令不準同他來往了。即便來往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就似今日的原公子同榮公子一般。可若是不巧讓家裡人知曉了,便會被人抓回去,就似今日出手的榮大將。

因著家中反對,他知己好友一下子少去了將將一半,這些日子實在是有些不大好過!

看著季崇歡麵上變幻的神色,榮大將不以為意,這小子還能想什麼?多半是怪他們這些人胡亂插手呢!

不過……那又如何?他插手又怎麼樣?

這姓季的小子自己身上的麻煩還沒解決,安國公離京,老夫人禮佛,他那大伯成日在花船上喝酒,自家爹娘相看兩厭日日打架動手,唯一像點樣子的季三老爺夫婦近些時日也在憂心自己做伴讀的兒子,更是沒工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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